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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旅游、拜访隐士,李白大杜甫11岁,两人是如何成为忘年交?

一、杜甫:要论李白的铁粉,非我莫属了

一千多年前的盛唐,出了诸多杰出的诗人,李白无疑是其中最亮眼的偶像人物之一。

哪怕时至今日,我们对于李白的喜爱,也未被时间所冲淡。余光中先生在《寻李白》一诗中用了这样一段话来描写李白在当今社会的地位,对此,我颇为赞同: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从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

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

不及千年后你的一首。

不过,要论“诗仙”李白最铁的粉丝是谁,那应该还是非“诗圣”杜甫莫属了。

都说英雄惜英雄,身处同一时代的两位大诗人,彼此间的感情要远比我们所认为的要来得深刻一些。杜甫夸赞起自己的偶像李白,那是相当不客气:

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

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

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

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

——《春日忆李白》

瞧瞧杜甫这用语,一上来便夸李白的诗作无人能敌,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李白的崇拜。紧接着,杜甫便说李白的诗无敌在“潇洒飘逸”,已经高出同辈很多,到了“不群”的程度。

杜甫:“我的偶像李白,你的诗既有北周庾信的清新之感,也有南朝宋鲍照的飘逸俊秀之风。如今,我在渭北独自对着春树,思念着身在江东远望日暮薄云的你。何时我们才能再端坐一起,一边把酒言欢,一边吟诗作对细品文章呢?”

寥寥数语,杜甫便从粉丝的角色,表达出了自己对李白的思念和崇敬之情。杜甫能将对李白所说的“我想你”三个字描绘得如此肉麻,着实可见杜甫对李白的思念之情了。

二、杜甫: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偶像李白了,我想你了

《春日忆李白》的故事,要从天宝三年夏天的一次偶遇说起。

唐玄宗天宝三年(公元744年),正在洛阳游玩的杜甫,偶遇被唐玄宗赐金奉还途经洛阳的李白。

李白比杜甫年长十一岁,当时李白已经是享誉大唐的“诗仙”,而杜甫正处于科举失利,名声不显的阶段。杜甫和李白的相逢,就好比我们在街头上,偶遇了自己喜欢领域最杰出的大师那般激动人心。

众所周知,李白是个性格极为洒脱之人,他向来没有什么偶像包袱。如今又恰逢他落魄之时,在这个时候偶遇一个像杜甫这样忠实的粉丝,李白感觉自己因丢了工作引起的坏心情都好了很多。

李白和杜甫相见恨晚,两个郁郁不得志的大佬便相约,要一起同游梁、宋。

梁、宋离洛阳不远,就在河南开封、商丘一带。按照约定,两个人在秋天的时候,便一起到梁、宋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同是诗文大家,两人在欣赏风景的时候,很有共同语言,兴致来了,还会一起吟诗高歌,他们一边借机抒发事业失利带来的惆怅,一边切磋创作,品读文章。

这次游玩,双方都很满意,快到冬季的时候,两人才分手告别。

天宝四年,分别了几个月的李白、杜甫,又在山东济宁进行了第三次会面。

这一次,杜甫和李白相约,大家一同去拜访鲁郡城北的范十居士:更想幽期处,还寻北郭生。(杜甫《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

范居士在城北荒无人烟的山野中开辟了一些田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田园隐士生活,有趣的是李白和杜甫两人骑着老马在前往范居士家中时,竟然在城壕边便迷了路:城壕失往路,马首迷荒陂。(李白《寻鲁城北范居士失道落苍耳中见范置酒摘苍耳作》)

由此可见,范居士所隐居的地方,该是多么偏僻啊!

好不容易找到老范家的时候,老范居士见到李白狼狈的模样当时就笑了:入门且一笑,把臂君为谁。(你是谁啊?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原来,李白在荒郊野岭找路的时候,衣服上面挂满了苍耳,显得十分落魄。

李白:老范啊,你住得这么偏,也别打趣我了,可把我好找呢。

老范忙将李白和杜甫请进屋来,还给他们备好了秋天的蔬菜、水果霜梨来开胃。

酒菜很平淡,三人却吃得很开心,李白接连饮了四五杯后,还借着酒劲高歌了一首《猛虎词》以助酒兴。

饭桌是最能拉近陌生人距离的地方之一,李白、杜甫和范居士三人,在这顿酒宴后,互相引为知己,他们共同朗诵屈原的《橘颂》来表达自己高尚的节操。

经过这段事后,李白和杜甫的关系也更加密切:余亦东蒙客,怜君如弟兄。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杜甫《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

互相引为兄弟的李杜两人,从春天玩到秋天,两人四处游山玩水、走亲访友,中途还到当时的名士李邕家去拜访过。

好日子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就到了分别的日子,李白为杜甫作了一首离别诗《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

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

何时石门路,重有金樽开。

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

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李白告诉杜甫,咱们马上就要分别了,不如趁着这几日游遍附近的山池楼台,然后大家再畅饮一番痛快离别吧!

下一次有空了,我们再相约石门山前的石路上,重新开怀畅饮。

天宝六年,唐玄宗下令让全天下“通一艺者”到长安参加考试,杜甫欣然前往,可由于权相李林甫担心有才子趁机告御状说出他的罪行,他便以“野无遗贤”,天下人才尽收唐玄宗为由,让当时到长安参加制考的学子们全部落榜了。

第二次落榜的杜甫备受打击,他决心留在长安寻找机会,哪成想,“举进士不中第,困长安”,这一困便是十年之久,杜甫和李白也未曾再相见过,他们相约石门山下饮酒的约定也就这样搁置在了一边。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杜甫写下了《春日忆李白》一诗。杜甫用“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一句来结尾,既表达出自己还记得和李白的约定,渴望能够早日重逢的强烈愿望,又表达出自己科举落第、拜谒无门的迷茫、苦闷之情。

杜甫的心中,李白既是兄长、也是老师、偶像,他在《春日忆李白》一诗中,通篇围绕着一个“忆”字,表达出了自己对于两三年前和李白共同游山玩水、吟诗品文时那段惬意时光深厚的怀念之情。

情至深处,令人动容。

文/脑洞趣味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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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旧唐书·杜甫传》

【2】《唐诗三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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