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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郁

沉郁

一种诗歌风格的评价。梁代的文论家钟嵘,在《诗品序》中曾经称赞梁武帝萧衍「体沉郁之幽思,文丽日月,赏究天人」,足见沉郁的显要地位。

中文名沉郁

外文名depressed;gloomy;upset

释 义一种诗歌风格的评价

拼 音chén yù

出 处屈原的《九章·思美人

    沉郁 chényù

    [depressed;gloomy;upset]

    陈廷焯说:「所谓沉郁者,意在笔先,神 余言外。」它要「若隐若见,欲露不露,反复缠绵,终不许 一语道破。匪独体格之高,亦见性情之厚。」(《白雨斋词话》卷一,第八节)这对我们是有启发的。我们认为:沉郁,就是指情感的深厚、浓郁、忧愤。所谓沉,是就情感的深沉而言;所谓郁,是就情感的浓郁、忧愤而言。 陈廷焯云:「沉郁则极深厚」(《白雨斋词话》卷一,第四七节),又云:「不患不能沉,患在不能郁。不郁则不深,不深则不厚。」(《白雨斋词话》卷三,第六节)反过来说,郁则能深,深则能厚。可见,深厚是沉郁的根本。

    沉郁作为一种文学风格,首先表现为一种文字特质,它古拙苍重悲凉,而非姿质冶丽。譬之于人物,它有如老僧的饱经沧桑、心纳万境。盖只有当诸法纯熟后,方能沉着而写,其笔划的质性,便也如刻如铸,间用躁笔,如抽茧丝,惟有深于篆、隶者,方能解此。我们后人在 杜甫的诗中潜泳,最易体会那种慷慨悲凉、 抑塞磊落之气。故沉则不浮,郁则不薄。意在笔先,神于其外,诗之高境,于此顿显,沉郁固然是一种笔法、一种文字特质,心事千缠万绕,也只能曲折地透露一些,语气停顿挫折,或间歇或转折,表面上休止了,实则韵味仍在延续深化。但沉郁更是一种心境。是绕着智慧内省的氤氲,是身陷困境的个人体验,其深深的孤寂感,往往起因于对命运不可逆转的喟叹,真正的大作家即使在最快乐的时候,心中也有一种潜在的忧郁、不安和期待。故顿挫的文境,原本出自沉郁难舒的心境,是情感的千回百折,才造成节奏的急徐相间、音调的抑扬亢坠、旋律的跌宕有致。鲁迅先生当年在 厦门时,曾住在图书馆楼上的一间屋子。深夜,偌大的洋楼,除他以外,没有别人,临窗而立,他体验到一种深邃的寂寞,后来在《怎么写》一文的开头他记下了这种心境,实在是沉郁到无以复加的至文:“寂静浓到酒,令人微醺。望后窗外骨力的乱山中许多白点,是丛冢;一粒深黄色火,是 南普陀寺的琉璃灯,前面则海天微茫,黑絮一般的夜色简直似乎要扑到心坎里,我靠了石栏远眺,听得自己的心音。四处还仿佛有无量的悲哀,苦恼,零落,死灭,都杂入这寂静中,使它变成药酒,加色、加味、加香。”写景如此,是最见沉郁的。沉郁之思,出之以凝练而未经人道之语,便 力透纸背,深具沛然于肺肝中流出之致。

    沉郁的文境诗境所予鉴赏者的,是具有象征意味的含蓄奇效,它往往蕴涵着深沉而磅礴、激越而又抑郁的无可奈何之情调,因为寄托遥深,便恒久地停栖一种宏于中而肆于外的感怆渊厚之慨了。

    沉郁出处

    沉郁为诗中一种高格。其名称最早出于 屈原的《九章·思美人》:“ 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沉菀而莫达。”沉菀即沉郁。后来陆机的《思归赋》中写道:“伊我思之沉郁,怆感物而增深。”钟嵘的《诗品序》用“体沉郁之幽思,文丽日月,赏究天人”来形容梁武帝萧衍的文采。后来 杜甫写《进鹏雕表》更以“ 沉郁顿挫”四字准确概括出他自己作品的风格。沉郁一格,历来为文人所推崇。至于清代的诗评家 陈廷焯,对沉郁的论述更多。他写的《白雨斋词话》一书,通体都强调沉郁。他说:「作词之法,首贵沉郁,沉则不浮,郁则不薄。」(卷一,第二节)又说:「诗之高境,亦在沉郁」(卷一,第四节)。可见,不论是作诗还是填词,都以沉郁为贵。

    沉郁分类

    但沉郁所要求的深厚,却具有自己的特色。

    首先,它是忠厚的、诚实的,而无半点虚伪和矫饰,所谓「忠厚之至,亦沉郁之至」(《白雨斋词话》卷一,第三节),所谓「沉郁顿挫,忠厚缠绵」(《白雨斋词话》卷七,第一六节),无不把忠厚与深厚连结在一起。唯其忠厚,故喜爱蕴藉。「即比兴中亦须含蓄不露,斯为沉郁,斯为忠厚。」(《白雨斋词话》卷二,第二节)

    其次,它扎根于生活的最底层,具有浓郁的泥土味,所谓「沉厚之根柢深也」(《白雨斋词话》卷三,第二六节)。唯其根深,故必然含蓄。但含蓄不见得都沉郁。二者虽然都有言已殚而意未尽的特点,但含蓄却是泛指,而沉郁则更进一步,它所要求的含蓄是特指。它深邃幽绝,妙不可测。如刘熙载所说的「一转一深,一深一妙」(《艺概·词曲概》)。它常常山重水复,时时柳暗花明。它把充沛的情感隐藏在心灵深处,让它九曲回肠,尽情旋转,而从不恣意宣泄、倾泻无余。

    第三,沉郁所要求的深厚和忧愤结下了不解之缘。它喜欢与悲慨、 愤疾结伴,而不愿同诙谐、滑稽为邻。被誉为「词中之龙」(《白雨斋词话》卷一,第六一节)的辛弃疾,「沉郁苍凉,跳跃动荡」(《白雨斋词话》卷一,第六三节),「悲愤慷慨,郁结于中」(《白雨斋词话》卷一,第六四节)。其《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云:「将军百战身名裂。向 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堪称沉郁之绝唱。第四,正由于沉郁以深厚为根本,故在表现时往往不施淡墨,而用浓墨。它的特征是:「淋漓痛快,笔饱墨酣」(《白雨斋词话》卷六,第一二节)。第五,沉郁所形成的深厚,绝非从天而降,而是作家气力并用的结果。辛弃疾词,「气魄极雄大,意境却极沉郁」(《白雨斋词话》卷一,第六一节)。其《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亦「极沉郁顿挫之致。起处『更能消』三字,是从千回万转后倒折出来,真是有力如虎」(《白雨斋词话》卷一,第七○节)。但这种气力必须用得恰到好处才行。滥用气力,则必露而不藏,而不能沉郁。故 陈廷焯说,学习辛稼轩词,切勿「流入叫嚣」(《白雨斋诗话》卷一,第六一节),「不必剑拔弩张」(《白雨斋词话》卷一,第六六节)。气力不足,则必不能形成特定的气概、气魄、气势、气度,也不能形成足够的能量与力度,这就无法进入沉郁的境界。所以,气与力,相得益彰,缺一不可。有气无力,则其气必不能持久;有力无气,则其力必不能振荡。气力充沛,则必有助于造成回旋纡折,从而在层层荡漾的情感波涛中,不断强化和深化沉郁之深厚的结构。

    沉郁因情绪色彩的深浅浓淡而不同。有的沉而悲,有的郁而怨,有的沉而雄,有的郁而愤。但沉而谐、郁而谑者,则未之闻。盖谐谑重外露、而不尚隐秀,且与忧愤相悖,故不能为沉郁也。

    沉郁和顿挫,是水乳交融地结合为一体的。「沉郁之中,运以顿挫,方是词中最上乘」(《白雨斋词话》卷七,第三一节)。何独是词?诗亦如此。「如 杜陵之诗,包括万有,空诸依傍,纵横博大,千变万化之中,却极沉郁顿挫,忠厚和平,此子美所以横绝古今,无与为敌也。」(《白雨斋词话》卷八,第六六节)

    所谓顿挫,从字面上看,就是指语意的停顿挫折(间歇、转折)。它仿佛是音乐上的休止符,表面上休止了,实际上没有休止,而是韵味的延续与深化。作家在运笔时,可于间歇转折之际,从从容容,渲染色彩的浓淡,涂抹情感的层次,为寄托沉郁之情提供一个适合的空间与时间。据此,则作家的情绪,就可回旋纡折,缱绻自如。从结构上看,顿挫往往呈现在起承转合处。 刘熙载在《艺概·词曲概》中说:「词中承接转换,大抵不外纤徐斗健,交相为用,所贵融会章法,按脉理节拍而出之。」又说:「词或前景后情,或前情后景,或情景齐到,相间相融,各有其妙。」这里谈的就含着顿挫。

    我们不仅要从 修辞上去解释顿挫,更应从风格上去领悟顿挫。这就是情感的 千回百折,节奏的徐疾相间,音调的抑扬 抗坠,旋律的跌宕有致。 辛弃疾的《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 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 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念奴娇·书东流村壁》「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张孝祥的《六州歌头》「忠 愤气填膺,有泪如倾。」《念奴娇》「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等等,均顿挫有致,脍炙人口。

    沉郁和顿挫,是不可分割的。沉郁凭借顿挫,顿挫服从沉郁。二者有机结合,相得益彰。作者要善于运用反复、重叠、对比、衬托等手段,使沉郁之情巧妙地寓于跌宕有致、徐疾相间的顿挫中,则沉郁顿挫即昭昭然而显示在人们眼前。

    「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这是千古传诵的名句。前两句客观地描绘了贫富的对立,后两句主观地叙述了贫富的对立。从客观描绘转入主观叙述的时候,有个间歇转折,其中蕴蓄着多少忧愤之情?这是 杜甫对野有饿殍(piǎo)的不合理的社会现实的抗议!他的「三吏」、「三别」、《兵车行》、《北征》、《羌村三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等诗,无不激荡着忧民忧国的深情。可见杜诗的沉郁顿挫,是深深地植根于人民的生活之中的。而对人民苦难的无限同情,对统治阶级的愤懑,对国家前途的忧虑,就成为 杜诗沉郁风格的主要内涵。所以,沉郁顿挫不仅是形式问题,也是内容问题。它是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统一中所集中体现出来的一种情调、风采、氛围和韵味。

    唐代的司空图,在《诗品》中虽未提沉郁,但却谈到沉著。他说的沉著,不外是「绿林野屋,落日气清」,「海风碧云,夜渚月明」之类,未免流于空灵。沉郁和沉著,虽然都重视气力,但二者仍有 轩轾。沉著强调一个力字,沉郁注重一个气字。所以,沉著凝重稳健,深沉有力, 力透纸背。

    诗家认为,沉著赖于沉郁。欲臻于沉著,必经过沉郁。舍弃沉郁,则不能沉著,故沉郁是沉著的母体,沉著是沉郁的产儿。沉著虽以力胜,但脱离沉郁,则其力便浮而不沉,甚至苍白无力,因而也不成其沉著。陈廷焯云:

    吾所谓 沉著痛快者,必先能沉郁顿挫,而后可以沉著痛快。若以奇警豁露为沉著痛快,则病在浅显,何有于沉?病在轻浮,何有于著?病在卤莽灭裂,何有于痛与快也?(《白雨斋词话》卷六,第八二节)

    从这里可以看出: 沉著痛快,必须从 沉郁顿挫中提炼出来,则庶可避免浅显轻浮。陈廷焯认为,郑板桥的一些词,如「把天桃斫断,煞 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等语,同沉著痛快是 风马牛不相及的(《白雨斋词话》卷六,第八四节);而 冯正中《蝶恋花》词,如「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 朱颜瘦」等语,「可谓沉著痛快之极,然却是从沉郁顿挫来」(《白雨斋词话》卷六,第八五节)。

    沉郁常与雄浑结伴。 杜甫以沉郁见长,但亦时见雄浑。当他目击雄伟的大自然时,便一扫胸中积郁,其襟怀豁然开朗,雄浑之情油然而生。他的《望岳》诗,便是雄浑的杰作。

    沉郁和豪放不同。豪放仿佛火山爆发,沉郁好像海底潜流。当诗人沉思默处、忧愤填膺时,就变得沉郁;当诗人飘逸飞动、 奔放不羁时,就形成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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