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才女朱淑真_浮萍别论

悲情才女朱淑真
朱淑真（贞）号幽栖居士，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祖籍歙州（州治今安徽歙县），南宋初年时在世（1079？---1131？据《蒙学经典》）。生于仕宦家庭，相传因对婚嫁不满，抑郁而终。她不仅善于填词赋诗，词多幽怨，流于感伤。也能诗，有诗集《断肠集》（宋郑元佐注本）、词集《断肠词》。（《辞海》1989年版）断肠词：词集名。南宋朱淑真作，一卷。因自伤身世，故以“断肠”名其词。有明毛晋汲古阁课《诗词杂俎》本、清运《四印斋所刻词》本等。况周颐《蕙风词话》卷四考其行实略云：幼警慧，善读书，文章幽艳，工绘事，晓音律。弹琴绘画，还写得一手“银勾精楷”的好字，是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子。父官浙西。夫家姓氏失考，似初应礼部试，其后官江南者。淑真从宦，常往来吴越荆楚间。况周颐且断定其为北宋人。《全宋词》则系于南北宋之交。案魏序末署淳熙九年（1182），谓其真词“清新婉丽，蓄思含情，能道人意中事”。是我国明代以前女作家中写作诗词数量最多的人，被认为是可以与李清照齐名的宋代女词人。
淑真这个成长于钱塘湖光山色氤氲中的女子，集天地之灵秀，自幼聪慧好读。待字闺中时，就对未来充满憧憬，整日“水风凉处读文书”，“花下抚琴闲弄曲”，沉浸在风花雪月之中。“初合双鬟学画眉，未知心事属他谁。待将满抱中秋月，分付萧郎万首诗。”这首《秋日偶成》，活脱脱显现出一个怀春少女的浪漫心态。
然而，对于享受幸福生活，憧憬美好爱情的她，绝对想不到后来满是愁肠的生活演变。在她19岁时由父母作主，嫁给了一个平庸而无情趣的俗吏，这对于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来说，实在是灾难。于是，她不得不把满腹情怀，付诸丹青，寄予诗词。“鸥鸬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以休生连理枝。满眼春光色色新，花红柳绿总关情。欲将郁结心头事，付与黄鹂叫几声。”（《愁怀》）“黄昏院落雨萧萧，独对孤灯恨气高。针线懒拈肠自断，梧桐叶叶剪风刀。”（《闷怀》）“妇人虽眼软，泪不等闲流。我因无好况，挥断五湖秋。”（《秋日述怀》）“上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由能爱也工。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黄花》）。从笔墨间不难看出，一个嫣然极致的女子，幽居深阁，独自泪垂，忧伤、叹息、企盼而又无奈。不难看出她对丈夫的鄙薄厌恶，同时也为自己命运的不幸感叹和不甘，陷在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这也正是她《断肠集》的主旋律。

朱淑真的少女时代，曾有过一段唯美的爱情。从她的《清平乐.夏日游湖》：（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词中可以看出，两人相约在开满莲花的湖边赏花，无奈天公不作美，湖面弥漫着一层薄雾，朦胧中难以看清亭亭玉立的清荷。枝叶上的露珠，悄悄地湿了他们的鞋子，撩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水中多情的荷，轻轻摇曳，仿佛在挽留他们匆匆的脚步。可是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搅坏了他们的兴致。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心上人，见他白衫磊落，心里不禁喜欢几分，顺势撒起娇来。显露了女诗人大胆追求爱情的情怀。
虽然不知道朱淑真所爱之人是谁，何种身份。但从当时的社会来看，基本可以推断他应是朱家常客，但家道并不景气，自认满腹才华，学识却不多。因而，朱淑真屡次鼓励他去应试，金榜题名娶佳人。由她的《贺人移学东轩》（旷轩潇洒正东偏，屏弃嚣尘聚简编。美璞莫辞雕作器，涓流终见积成渊。谢班难继予惭甚，颜孟堪希子勉旃。鸿鹄羽仪当养就，飞腾早晚看冲天。）诗中可以看出，朱淑真当时很高兴地收拾出一间宽敞的屋子（旷轩潇洒），而且打扫干净（屏弃嚣尘），让此人在这里用功读书。“谢班难继”是朱淑真的自谦词，说自己难比才女谢道韫、班昭，但期冀他能像颜回、孟子一样有名气，以“予”和“子”相比，希望他能“飞腾冲天”。说明此人正是她的意中人。无奈，他运道不旺，或学识有限，或不懂潜规则，居然屡试不中。又由“春闱报罢已三年。又向西风促去鞭。屡鼓莫嫌非作气，一飞当自卜冲天。贾生少达终何遇，马援才高老更坚。大抵功名无早晚，平津今见起菑川。”（《送人赴试礼部》）可看出，既使像梁灏那样，八十岁才中状元，也甘愿相许。然而，朱淑真所期望的这个人恐怕比梁灏的水平只低不高，而且还没有毅力。可能是又没有考上，无颜再面见朱淑真，从此没了音讯。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得中后却另攀高枝，不再回来迎娶。可怜朱淑还一直为他牵肠挂肚呢！如《秋夜牵情》：“纤纤新月挂黄昏，人在幽闺欲断魂。笺素拆封还又改，酒杯慵举却重温。灯花占断烧心事，罗袖长供挹泪痕。益悔风流多不足，须知恩爱是愁根。”最终，干寸柔肠的朱淑真并没有换来上天的体谅，她美好的爱情愿望也随着这个人一去不复返而灰飞烟灭。
朱淑真一生命运的转折点，在于奉父母之命结婚。当爱的人消失以后，接着走近她生活的人又是谁呢？这个人的身份历史上众说纷纭。收集朱淑真诗词的魏仲恭在《断肠集》序中说：“早岁不幸，父母失审，不能择伉俪，乃嫁市井民为妻。”受此影响，甚至有人认为朱淑真的丈夫是一个贩夫走卒。明《尧山堂外纪》中称：“其夫村恶，蘧篨戚施，种种可厌”。台湾作家柏杨也说：“像《断肠诗词》的作者朱淑贞女士，以一代才女，竟嫁了个不识之无的庄稼汉……其愚如猪……跟那种男人同床共枕，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是，以上说法都难以确信。试想在当时门当户对盛行的时代，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么会嫁给贩夫走卒呢？果真如此，朱淑真的情人更会符合其父母的心愿，何必逼得人家屡试不中、自惭形秽、消失无踪呢？
虽然不知道朱淑真的丈夫是何许人？做什么的？她的诗词中也未提及。后人有说是村夫，有说是俗商，甚至还有人说是屠夫，这大概是憎恶其夫愚蠢庸俗之辞。据她曾随夫在扬州、湖北、湖南宦游三年的史料，其夫应身为官家。这才符合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使得朱淑真舍旧情，作新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纵观朱淑真的《断肠集》，大量作品都是对孤独寂寞感情生活的悲愁哀伤感叹，却不是因为市井家庭生活困苦潦倒而倾诉悲辛。在《春日书怀》中朱淑真更是直接点明：“从宦东西不自由，亲帏千里泪长流”，证明她嫁的是一个官吏。
可是，对于一个情感丰富、才华超群的女诗人，更加看重的是精神世界的交流。朱淑真跟随丈夫去外地时，眼看着舟行山水，美景如画的水天风光，丈夫却毫无文学修养，一点都不懂得欣赏。面对一个庸俗之人，她只有将心境流露在笔端，“轻圆绝胜鸡头肉，滑腻偏宜蟹眼汤。纵有风流无处说，已输汤饼试何郎。”（《圆子》）把自己比作圆滑光洁的圆子，却把丈夫比作粗俗低廉的鸡头肉（或芡实）来讽刺。自己纵然有多少风情话，也无人可倾吐诉说。更可叹的是，这个笨东西，居然连“何郎傅粉”的典故都不知。（“何郎”说的是三国时期的何晏，魏文帝曹丕的女婿。何晏生来面容洁白，容貌俊美。他老丈人魏文帝，却怀疑女婿脸上是涂抹了许多白粉。因此在大热天故意给何晏吃热汤饼和汤面。当何晏吃得大汗淋漓的时候，魏文帝曹丕却亲自替何晏擦汗。然而擦完了汗之后，才发现何晏脸上依然是那样洁白俊美，根本没有抹粉。这时候，魏文帝才相信女婿何晏本来就脸色洁白，容貌俊美。）朱淑真的原意是讽刺丈夫比不上何晏的文才和美貌，却还在问“何郎”是指什么郎？
由于与丈夫在精神上根本无法交流，落寞就像是一剂毒药，时刻侵蚀着朱淑真的心。少女时代喜欢的春日美景，此刻无疑成了伤心的落泪地。她多次以春景来反衬自己的落寞。如“小桃酒腻红尤茂，芳草寒余绿渐稠。寂寂珠帘归燕未，子规啼处一春愁。”（《晴和》）春天海棠开放，蝴蝶飞舞，丁香花芬芳美丽，杨柳枝条轻柔飘荡，桃花花瓣好象醉酒一样鲜艳，小草绿茵一片。可是连燕子也不归来看她，只有远处杜鹃在啼血声中哀鸣。使她春愁悲伤无限，倍感孤独寂寞。正是因为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有感情基础，在志趣爱好方面格格不入，文才学识天差地异，即便有富裕的物质生活条件，而朱淑真的精神世界也是空虚的，内心是痛苦的！没有心灵感应、没有感情沟通是怎样一种悲苦？她曾在给朋友的一首诗中写道：“吟笺谩有千篇苦，心事全无一点通。”吐露出夫妻生活没有丝毫的幸福和欢快。
随着时光的流逝，朱淑真对丈夫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一至于厌恶。如在（《愁怀》）这首诗里，以鸥鹭、鸳鸯不是同一种鸟类，却生活在同一个水池里来比喻自己的婚姻，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在“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由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诗里，更是以“宁可抱香枝上老”明志。她卓绝的才华、刚烈的性格、对真爱的向往，在当时可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只能是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她的人生，她的婚姻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朱淑真的丈夫不仅粗鄙庸俗，且纵情声色，流连勾栏，经常是彻夜不归。一日，丈夫回来发现床铺上放着许多诗稿，便随手拿起来观看。一见诗词里写有“悲伤愁苦”和“怨恨烦恼”的字句，立时大怒道：“你在家当个官太太，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总是在说悲伤、愁苦、怨恨、烦恼之类？这不是在故意丢我的脸？你是个女人，就要按照纲常伦理，老实严守妇道！以后也不许你玩弄笔墨，写诗写词。平时闲着没事做，多学些女红。只要给我看好家，多做些针线活就行了！”而朱淑真性格刚烈倔强，对丈夫不屈不挠，拿来纸张，挥笔写下了反问《自责》“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吟月又吟风。磨穿铁砚非吾事，绣折金针却有功？”的诗句。对封建礼教和压迫歧视妇女的观点，进行了严厉的抨击。并且对丈夫的粗暴行为，表示了强烈抗议。在无数次争吵之后，无法再与丈夫沟通相处了，夫妻感情彻底破裂。当初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强迫威逼之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想到，到头来却错嫁给了这样的庸俗官吏。如今自己的心都碎了，眼泪也快流干了！因此，她对丈夫的欺凌侮辱和压迫，表示宁可自己独守空房，也决不再与丈夫苟且生活下去。以至她大胆作出决定，与丈夫分居！
从“淡月疏云九月天，醉霜危叶坠江寒。孤窗镇日无聊赖，编辑诗词改抹看。菊有黄花篱槛边，怨鸿声重下寒天。偏宜小阁幽窗下，独自烧香独自眠！”一诗中可以明显看出，分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朱淑真的人格独立，但无助于婚姻问题的解决。有《断肠迷》为证：“下楼来，金钱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无回。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种相思一撇销。（将每句话作为“拆字格”修辞的谜面，谜底正好顺次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十个数字）”全词十句话，句句分道扬镳，悲切与愤懑交织在一起，既抒发了自己怨恨决绝之情，又对薄情寡义的丈夫进行谴责。而分居之后不久，她丈夫就纳一妓女为妾。在宋代，纳妓为妾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面前，恰好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结婚三年后，当丈夫又一次异地为官时，已经饱受感情打击和乡愁困扰的朱淑真决定独自回娘家。这是她第一次“归宁”，也从此再没回夫家。无异于对封建礼教的一次反叛。
离婚后的朱淑真曾一度得到同样喜好诗词的宰相曾布的夫人魏芷的垂爱，成为宰相府的座上宾。她们常常与一些贵族夫人盛筵欢笑，赏景品茗，吟诗填词。如今留传下来的诗词，应该得益于这段时期，使得朱淑真的诗词在民间得以传唱。
在这期间，她还遭遇过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减字木兰花》）有人说这首词是其婚前写的，这种可能性极小。据说这是朱淑贞受邀参加一个聚会时在西湖游玩时的真实经历。那个时代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接受这种邀请？即便是有人倾慕其才学相邀，父母也不会答应让女儿独自出游的。只有在宰相府为座上客时，才有这种可能。无论哪个朝代，礼教都是统治阶层制定的，也唯有这些人才能游走在限制之外不受约束。
也正是因此，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人竟然说她跟初恋情人重逢，并演绎了一出婚外恋。是否真是如此，我们不得而知，但从她留下的诗词看，似乎是真的。如《元夜三首》中的两首：“火烛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还如“欲寄相思满纸愁，鱼沉雁杳又还休。分明此去无多时，如在天涯无尽头。”表明了朱淑真的爱情似乎相距不远，却又远隔天涯。但由于不知这些诗词作于何时，因而也不能就此断定是婚外恋。唯一能够说明的是，在她凄凉的一生中，的确有这样一段美好的爱情。为了这样一段爱情，朱淑真承受了太多压力，甚至一度想出家为尼，并在庵墙写了《书王庵道姑》诗：“短短墙围小小亭，半檐疏玉响泠泠。尘飞不到人长静，一篆炉烟两卷经。”当然，最终朱淑真并没有出家。不然，她的人生就是另一个结局。世人均认为朱淑真已经出轨，违背了封建礼教，违背了三纲五常。她的夫家也找上门来，辱骂指责。在这种恶劣情况下，朱淑真觉得丈夫家的人卑鄙无耻，社会也是这样绝情，决定以死抗争。而且，朱淑贞的意中人也违背了誓言：“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自此，朱淑贞肠已断，心已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留下两首诗“劲直忠臣节，孤高烈女心。四时同一色，霜雪不能侵！”、“滔滔溪水东流去，芳魂淹没何之罪？触目此景悲无限，摧人肠断心欲碎。断肠集里断肠泪，苦涩之中苦涩味。姻缘簿上姻缘错，鸳鸯难得鸳鸯配！”后，以表自己的刚劲挺拔，高风亮节，在满怀哀怨悲伤中投江自尽。
至于她是怎么死的？其时芳龄几何？据魏仲恭《断肠集序》载：“其死也，不能葬骨于地下，如青冢之可吊，并其诗为父母一火焚之，今所传者百不一存，是重不幸也，呜呼冤哉！”据此可知，朱淑贞非正常死亡，大多数人倾向于她是投西湖自尽的，按诗作推测，应该年纪很轻。唯有清代沈复在《浮生六记》里面所记载为朱淑真从25岁开始，直到40岁左右，不定期跟情人约会，受到太多责难。由于难以忍受家庭和社会的恶意攻击诽谤，最终愤然为情人殉情跳河自杀！对于此记载，当不可信。也许只是喜欢并同情她的人编造的美丽谎言。可惜，由于年代久远，而历代文人又因牵涉封建礼教多有隐瞒，真实情景已不得而知。
按理说，朱淑真死后应该由夫家安葬，而不应由娘家办理。应象普通人一样埋葬遗骨，而不应是其尸体既没沉于水中，也没有葬于土，而由她的父母将她的尸骨连同诗文作品一起焚烧（其父母迁怒于她的诗词，认为是才学葬送了女儿）。这种不合乎常理的迹象表明，朱淑真的死具有特殊的历史隐情。
朱淑真这个被风景如画的江南、诗词书赋的灵气浸润得外美如花、内秀如竹的女子，这个驾驭文字如荡秋千般随意自如的女子，却无法驾驭自己的命运，在满怀悲怨情愁中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怎不让人为之扼腕痛惜！但好在其诗词在坊间流传（魏仲恭说“旅邸中好事者往往传诵朱淑真词”），才使魏仲恭能够广泛搜集，整理出一部较完整的《断肠集》。《断肠集》是朱淑真发自肺腑之言，是汇聚了她一生心血的结晶。从其诗词我们不难看出，她憧憬过美好爱情，也有过纯真恋爱生活。可惜最终却陷入不幸婚姻，演变成爱情悲剧。可以说，断肠集里断肠泪，苦涩之中苦涩味。#:特向相关作者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