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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靖:敢喷皇帝一脸口水的男人,是如何炼成的?

余靖在仁宗天圣二年(1024)中进士,被录为赣县县尉,开始了他的政治生 涯,直至治平元年(1064)死于任上,一共过去了四十年,在这四十年间,他为国竭智尽忠,三使契丹,两平蛮寇,在御前多次谏言,为了百姓福祉奋力向皇帝抗争,喷了皇帝一脸口水还意犹未尽,带着如此辉煌的“战绩”,他被后人评为“庆历四谏官”之一也不足为奇了。

01


余靖生于公元1000年,小时候就十分聪明,还掌握了一项神奇的技能——读书时过目不忘,除此之外,他的老师也十分有名,比如梅妻鹤子的林逋和紫阳真人张伯端。

有着如此优厚的先天条件,再加上余靖的刻苦努力,24岁的他就考中了进士,被录用为赣县县尉。

当时的他春试中第,年少有为,自然是春风得意,满眼都是绚烂的春景和繁华的都市,长身玉立的少年郎觉得自己光明顺遂的官场生涯即将拉开序幕,他会向历代名臣一样,为百姓做主,青史留名。满心欢喜的余靖骑在高头大马上,摇头吟出了这首《暮春》:

草带全铺翠,花房半坠红。

农家榆荚雨,江国鲤鱼风。

堤柳棉争扑,山樱火共烘。

长安少年客,不信有衰翁。

风流倜傥的少年长安客胸中充满喜悦,觉得世间都是崭新积极向上的,带着这无比的热情,他奔向了官场。从1024年到1036年,这十余年间余靖工作业绩一直名列前茅,官从县尉做到知县,最后进京担任了集贤院的校理。

02


虽然官做得大,但是余靖并没有吝惜官身,不敢进言。公元1036年5月,礼部员外郎范仲淹向皇帝上书,请求皇上因才施用,分清公私,结果触怒龙颜被贬职,余靖觉得范仲淹说的有理,便为他辩护,结果也一起被贬到了泰州当一个小小税监。

公元1038年,余靖从家乡到泰州赴任,就如同李白入蜀要写《蜀道难》一样,余靖看着彭蠡险峻的山峰,心中没有少年的雄心壮志,却多了几分认识到仕途险恶后的心有余悸,原来做官并不是坚持自己心中的正途这么简单,这片墨色的深潭下有无数双手想要拉你下马,让你共沉沦。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余靖写出了这首《松门守风》:

彭蠡古来险,汤汤贯侯卫。源长云共浮,望极天无际。

传闻五月交,兹时一阴至。飓风生海隅,馀力千里曀。

万窍争怒号,惊涛得狂势。涌恐楚山拔,声疑夏鼎沸。

妖蜃吐浓烟,层台夸壮丽。奔雷鸣大车,连鼓声粗厉。

岂诚阴阳争,长忧天地闭。孤舟一叶轻,飘如游在缀。

所以泝沿人,未尝贪既济。逆犹上坂丸,顺比飞鸿翅。

直待浮云收,乾坤廓然霁。湖光百里平,波色连天翠。

然后榜兰桡,以避蛟龙害。进退甘迟留,克保无祇悔。

我愿修身者,体此操舟态。动静惟时几,畏慎存织芥。

跬足虽平易,尽心防暧昧。长如履险时,终身不危殆。

余靖心中那个光明的梦正岌岌可危,甚至感到当年中第时的坦途只是幻象,在其中隐藏着数不尽的荆棘陷阱。就在这时他的母亲也去世了,迷茫悲痛的余靖回到了故乡。

03


在家的三年,余靖有了足够的时间思考,平淡的日子,家乡的山水正逐渐治愈着他。做官时事务繁多,充实到让人无法思考,到了现在才终于有时间把疲于奔命的心轻轻放下,暗暗端详。余靖游历故乡韶州的大峒山后,被它的高峭雄奇所折服,见此奇景不由得想作诗吟咏,《游大峒山》就是这样问世的:

十里松桧风,万仞斗峭壁。阳崖雷自奔,阴壑雪犹积。

势争衡霍雄,地控楚越厄。胡为千载间,名未光图籍?

物乃因人彰,闻人于在昔。不逢巢许高,箕山亦顽碧。

我今共游览,逍遥非俗格。剧论穷古今,玄谈叩虚寂。

攀萝蹑孤峰,和云望幽石。濯缨清冷泉,留为不朽迹。

写这首诗时,余靖不再是那个因为官场灰暗而战战兢兢的小官员了,他现在寄情山水,不落俗套,和峰中的生物共座,享受自然的风光景色,与浮云一同眺望险峻的山峰,世间万物都不过是浮云一抹,罪恶的手段获得的只是一时的欢愉,而自己心中的道义却会永存。余靖顿悟了,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余靖,而是钮祜禄·靖。

公元1042年,复职为集贤院校理后,又被擢升为谏院右正言,专门向皇帝进谏奏事,不再迷惘的余靖战斗力大增,他正直敢言,曾多次为建言“轻徭薄赋”整顿户政,保障百姓利益而向皇帝抗声力争,以致唾液飞溅至皇帝的“龙颜”上仍意犹未尽。

他积极提出各种谏议,主张要变更尽依“祖宗故事”的旧法,积极参与“庆历新政”。除此之外,余靖在外交和军事上也颇有建树,他曾运用外交手段折服了雄据一方的辽主,维护了宋朝的利益。还同狄青节制岭南各路军马,在昆仑关外大破侬智高。

公元1064年,六十四岁高龄的余靖回京述职时偶染风寒,病重不起,卒于江宁府秦淮亭,享年六十五岁。

余靖这一生从第一次被贬的迷茫中领悟到自己真正的内心追求之后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心,不趋炎附势,不畏惧皇权,不忘初心,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为百姓做实事,而这样的选择也让他实现了自己24岁那年,进士中第时的愿望——做一个青史留名的忠臣。

作者:楚蘅,一名平平无奇的古诗词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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