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课堂
——简析《石门颂》（第三讲 上）
主讲：张 继 整理：艾 琳
本期我们来分析《石门颂》的“竖”“撇”“捺”。
一、竖画：
用四个字来概括“竖”，叫“竖画立身”。竖画作为一个字的骨架，起着立身的作用。一个字的动态、姿态主要靠竖画来决定。我们把竖画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一个字中间的竖画，一类是中间竖画之外的其他竖画。
1.中间的竖画：中间的竖画也分两类，一类是上下贯通，从一个字的上端一直贯通到下端；另一类是竖画在一个字的中间出现，要么在上半部，要么在下半部，属于半贯通。
2.其他竖画：如果说是两条或两条以上的竖线并列，那么它们之间的关系要么是相向，要么是相背，要么是相依。总之要注意它们的姿态，不要过于板直。我们举例来具体分析一下。
a.上下贯通的竖
“平”字中的两点是相背的，竖画①在这个字的中间，并呈上下贯通状，所以这一笔是否垂直、是否挺拔，就决定了这个字的动态。写这类中间的竖画时，竖画的表现一般是比较雄健的，当然也可以有一些灵动性。但是当它起到立身作用时，就不可以写得弯弯曲曲、软绵绵的。
b.弧形的、斜的竖
“中”字的竖画①也是上下贯通的，同时它的两边还有两个短的竖画。我们在分析《石门颂》的竖画时提到，中间的竖画决定了一个字的动作、动态、动势，所以这一笔是比较垂直的，但是其他配合它的竖画就可以相对地灵活。
第二个“中”的示范我略微夸张了一点。“口”左边的短竖①不但是倾斜的，并且是圆弧状的，本来是竖画，但为了配合中间的竖画而写成了弧形的。右边的竖画②虽然是直线，但是写成了斜的，经这样处理再看这个字，就有了动感。
c.相对的两竖
“石”下面的“口”，第一笔竖画①向右下倾斜，右边这一笔②向左下倾斜，这两笔竖画的出现加上横画的动态，就把这个本来比较平正的字写成静中有动，显得灵活、生动。
d.并笔或借笔的竖
“遭”字笔画比较多，而且“曹”上半部中间的地方①缺了一个竖画，这种情况是作者在处理这个字的时候省掉了一笔，这种表现形式叫“借笔”或“并笔”。字中间的这一竖画被两边借用，既是左边的也是右边的。书法作品中有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篆刻中这种情况比较多，经常有借笔或者借边框的情况。再看其他的竖画，在这个字中共有七笔竖画，并且都不在字的正中间，所以这些竖画写得都比较放松，没有特别垂直的，既有向左下角的，也有弧状的，并且它们之间的关系又比较和谐。
e.省笔的竖
我们再看“鑿”，这个字的用笔非常地轻灵。它上半部的中间其实还有一笔竖画①，但与之前的“遭”不相同，并没有出现借笔，这里实际上使用的是“省笔”，省掉一笔。这个字笔画比较多，虽然缺了一笔，但我们依然知道这是什么字。下面“金”的这一竖画虽然在字的正中间，但它不是上下贯通的，属于半通。
前面所讲的“竖画立身”在此处主要是指字中间这一笔。“立身”是两个概念：一、中间的竖如果倾斜了，整个字就会有很强的动感；二、中间的“竖”如果写长了，这个字肯定就是纵势的。所谓立身，一个是高、低，一个是动、静。我们都知道隶书通常是比较扁方的字形，如果说中间这一竖画写得很长，这个字势必会比较高，会呈现出一种纵势。当然在隶书里，虽然是以扁方为主，但也有一些字因字立形，有些字本身上下笔画比较多，我们不能硬把它压扁，所以中间的竖画决定了一个字的高、低，同时也决定它的动、静。
f.呼应的竖
我们再看“西”，这个字中的竖画①、②、③共有四笔，并且没有一笔是在正中间的，所以这几笔都显得有动感。“西”字两边的两竖和中间的两竖形成两组，出现了呼应的势态。这个字本身全是由横画和竖画组成，但是我们在处理竖画时有了动感，所以这个字并不刻板，反而显得比较松动、灵活。
g.维持平衡的竖
“上”字很简单，但是这个字的竖画①，其实并不在正中间，并且这一笔是有弧度的，而且这个弧度向左弯曲。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要追求一个字的动态，同时还要保证它的稳定性，“上”右边有横画，而左边没有，左边是空的，之所以呈这样的弧度，是为了形成一种力量上的对称，这样的弧度和右边的短横搭配，实际上是为了保持重心的平稳。
举个反例，如果这样写“上”字的竖画②，造型既不美观，也违背了重心平稳的规律。
h.各有动态的竖
“曲”全是由横画和竖画组成的，并且这个字的正中间没有竖画。我们在处理这个字时，所有的竖画都各有动态。虽然《石门颂》的用笔通常没有特别明显的轻重、提按变化，但仔细观察这个字，其竖画中并不缺乏微妙的提按动作，所以我们在用笔的时候，通过小的提按的动态和方向的动态，可使本来都是由横画、竖画组成的“曲”字也表现出生动的感觉。
i.变化多端的竖
“輸”字的竖画也比较多，仅偏旁“車”的竖画就有三笔，这三笔的方向都有不同的变化、不同程度的倾斜，不是绝对地垂直。“月”的第一笔①虽然不是竖画，但是笔势也是向下的并且向右倾斜，与右边向左倾斜的竖画一同构建了一个梯形。梯形比较稳定，稳定的同时又有灵活性，为什么？因为这些笔画并不是完全垂直地平行，由下往上看是呼应关系，从左右看是依靠关系；从上往下呈放射状，从下往上呈收拢状，这样的处理显得比较自然和灵动，也便于我们理解如何处理字的变化。
j.与长横对应的竖
示范“距”时，我把左下方竖折①略微夸张了一下，把竖画向右弯曲的弧度加大，增加了它的动势。这样做是因为“巨”最后一笔的横画有一个雁尾②，笔力相对较重，为了让两边形成一个对应关系，实际也是做到力量平衡。所以，左下角的竖画出现弧状是为了使这个地方更加饱满。其他的像左边“口”的两笔竖画的动感，包括“巨”的两笔竖画的动感，都使得整个字的造型在比较稳定的前提下有一种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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