谐 音 摭 谈
汉语中有许多音同和音近的字和词,因而在语言的实际运用中,人们巧用这一现象,谐音修辞,留下许多轶闻趣事,增强了语言的表达效果。
一、谐音妙联
对联是文苑中的一枝奇葩,一幅妙联足以流传千古,很多对联是谐音成趣的。
相传,明代杨生庵考中状元后,从水路返乡,遇上了一位武状元的船,两只船谁先谁后,直接关系到各自的身价和面子,因此各不相让。武状元沉思半晌,眉头一皱,对杨升庵道:“我有一联,你能对上,我甘愿随后。”他出的上联是:
二舟同行,橹速不如帆快;
武状元利用谐音,“橹速”、“帆快”既指物,又指三国时东吴谋士“鲁肃”和西汉刘邦手下武士“樊哙”,含有“文不及武”之意。杨升庵当时未能对上,只好忍辱居后。直到几十年后,杨升庵的儿子取亲之日,鼓乐齐奏之时,他才猛的拍案叫道:“有了!”原来,他终于对上了几十年没有对上的下联:
八音齐奏,笛清难比箫和。
杨升庵的下联也是利用谐音,“笛清”、“箫和”既指物,又指北宋武将“狄青”和西汉文臣“萧和”,含有“武不及文”之意,可惜已经迟了,但给后世留下了一幅妙联。
据说一主考官见一应考举子和自己同名,便出一联难为他:
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这位考官巧用“相如”的谐音多义,既指人名,又有“相同”的意思。蔺氏、司马氏,名字相同,实则不同。言下之意:应考举子怎敢和主考大人同“名”而语,犯了主考的忌讳。举子不慌不忙,随即对道:
魏无忌,长孙无忌,彼无忌,此亦无忌。
下联也是巧妙运用了“无忌”的谐音多义,既指人名,又有“不必忌讳”之意。魏氏、长孙氏都名“无忌”,古人已如此,主考大人就不必介意了。上下联运思巧妙,浑然天成。
又传某先生亲自将女儿许配门生为妻,出一上联曰:
因何(荷)而得藕(偶)?
门生若是无言以对,岂不让先生面子上很过不去?当然先生没有看错,门生略加思索,对道:
有杏(幸)毋须梅(媒)。
上下联可谓巧夺天工,珠联璧合;相应成趣,天作之合。看来,这门亲事算“搞定”了。
正是汉语有这样的特点,我们可以“移椅倚桐同赏月,点灯登阁各攻书”,但读书时切记“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义各别;云间雁,檐前燕,篱边鼹,物类相同。”
二、谐音歧义
我国古代流传下来这样一则笑话:某巡按大人视察某县,巡按问县令:“贵县黎庶如何?”县令答道:“梨树栽得不多。”巡按不知道县令是没听清楚还是故意打岔,又解释了一下:“我问的是百姓。”县令又答道:“白杏倒是种了不少。”巡按十分生气,大声说:“我问的是小民!”县令吓得不知所措,应声答道:“我的小名叫狗儿。”弄得巡按哭笑不得,起身拂袖而去。
这则笑话是讽刺昏庸无能的草包县官的,之所以收到了这样一来的效果,都是“谐音歧义”帮的忙。
民间有这样一来一个故事:一媒婆能说会道,没有说不好的亲事。一次,她到女家提亲说:“男孩一切都好,就是'笔下差’。”女方一听,认为男方不过是识字不多,不擅长写文章而已,再说自己也是大老粗,女儿长相也不漂亮,便答应了下来。媒婆又到男家提亲:“女孩一切都好,就是'嘴上差’。”男方一听,认为女方不过是不善言辞而已,再说自己也有缺陷,也一口答应下来。到了娶亲的那天,双方见面,才知道对方都是“豁嘴子”。由于媒婆有言在先,双方也是相貌相当,只好生米做成熟饭。原来“笔下差”实为“鼻下叉”,“嘴上差”实为“嘴上叉”也。这媒婆巧用谐音产生的歧义,让两个“丑”人成了一桩美事。
三、谐音双关
谐音有其独到的表达效果,因而被广泛的运用于文学语言中,形成多种修辞方法。“谐音双关”是最常见的。例如:
(1)、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刘禹锡《竹枝词》)
(2)、风吹桃花桃花谢,
雨打李花李花落。
棒打烂锣锣更破,
花谢锣破怎唱歌!(《刘三姐》)
(3)、讨租讨租,要账要账,
我有四件宝贝身边藏:
一支香来一支枪,
一个枴子一个筐,
见了东家就烧香,
见了佃户就放枪,
能拐就拐,
能诓就诓。(贺敬之《白毛女》)
例(1)中的“晴”表面上指天气,而“晴”又和“情”同音,又指人的“感情”。例(2)中的“桃”、“李”、“锣”与“陶”、“李”、“罗”同音,表面上是说三种事物,实际上是指三个姓陶姓李姓罗的秀才,是地主莫海仁请来与刘三姐对歌的。刘三姐机智地运用了谐音双关,无情地奚落了对手。在例(3)这段唱词中,上文的“一个拐子一个筐”表面上的意思是一手拿“枴”,一手提“筐”去收租,而实指下文的“能拐就拐,能诓就诓”,谐音双关,表现了这个狗腿子阴险毒辣,专干诓蒙拐骗的勾当。
谐音双关就是利用同音或近音的条件构成的双关,在口语中也常被人们所用,比如人们戏称怕老婆的人“气管炎”,而实指“妻管严”等等……常收到言在外而意在内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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