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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 l 因与你相伴,我才知道自己是谁

『阅读本是寻常事,繁华静处遇知音』




月初,去看林奕华导演的音乐剧《梁祝的继承者们》,里面反复出现的一句话这些天时常想起:“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除了我是谁。”的确,整出剧里,我们看见被放大的“迷失”,以及因为迷失而带来的困境。不禁自问:“我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并为此感到幸福吗?”这个越来越快的世界,难道不是每个人都在迷失吗?


前天,我女儿给出了答案。她忽然给自己起名叫“小梅”,然后,和我开始一个有趣的游戏——我喊她:“小梅!”答:“哎!”接着喊我:“大梅!”我答:“哎!”喊她:“小妞妞!”“哎!大妞妞!”“哎!小姑娘!”“哎!大姑娘!”……所以,我就是放大版的她而已。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比孩子更具有真实的感受力呢?我很庆幸,在与女儿相伴的时间里,找回了感受世界的能力,变得简单而愉悦,看得见自己。


作为“大梅”的我,当然不喜欢以“大人”自居,由此,也就没有资格谈亲子阅读。喜欢童书,喜欢绘本,就像喜欢芭比娃娃和冰淇淋巧克力一样,很久之前即是如此,如今生命里出现了这个小朋友,也不过是希望能与亲爱的她分享我所喜欢的。她会把我带到书柜前,指着我收集来的各种版本《小王子》和我说:“妈妈喜欢王子!”她会在睡前拿起《给爸爸的吻》说:“给奶奶吻”,然后亲奶奶一下;她会告诉我《大猩猩》里的爸爸要工作很忙,没时间陪姐姐,像她爸爸一样……大梅和小梅的阅读常常是这样,大梅给小梅讲了故事,小梅却让大梅懂了她。所以,我喜欢和女儿一起看绘本的原因是,我喜欢那个当下的自己,仿佛是和她一样的小女孩。



“魔法象”和慢书房预约这个周日来书店做分享,主题是“亲子阅读的轻盈时光”,选的每一本书都和“阅读”本身有关,希望我和插画师阿科老师对谈,聊聊为人父母的阅读体验。我本非常忐忑,几乎拒绝,可是当读完这五本书时,竟然有些期待,欣然答应。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阅读这件事是私人的,当我像孩子一样投入地去读那本书时,读到的常常是不同的内容,我们为此交流,彼此了解。就像她在看动画片时,我在看偶像剧,她会回头和我说:“妈妈,看,小齐!”“小齐旁边是谁?”“雪莉。”我也会把iPad放在她面前说:“你看你看,李钟硕是不是很帅?”“我看看,嗯,帅!”相视一笑。同样,在一本书面前,我们不是母女,只是大梅和小梅。


所以,当我读这些绘本时,大梅的私人阅读就开始了,我无法假定小朋友的视角,因为他们一定能看见不一样的奇妙世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要打开孩子“阅读”的大门,自己首先应该走进那扇门里面的花园。



妈妈,给我讲个故事吧!》:请你别睡着

〔法〕米夏埃尔·埃斯科菲耶/著 〔法〕克里斯·迪·贾科莫/绘 李旻谕 译  2015.9.1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魔法象



为什么喜欢这本书?因为这就是我的小时候啊!我的版本是这样的:很多女生的叛逆期都不愿与父母交流,而我却非常希望妈妈能倾听。“妈妈,能陪我说话吗?”“嗯,可以,如果你把碗都洗了的话。”“洗好了,能陪我说话了吗?”“可以,如果你把地也扫了。”“扫完了,能陪我说话了吗?”“嗯,可以,你说吧,不过要是我睡着了你不要怪我啊,我真的很累。”“好的,我今天在学校……”1分钟后,我就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那天和妈妈讲起这本书连同这段记忆,我们都哈哈大笑。我现在当然能理解她当时工作压力大,又要照顾两个小孩的辛苦,却也希望她知道我在青春期曾经多么孤独。这本书里小女孩比我厉害得多,她给妈妈敷衍的故事插上了会飞的翅膀,将给喷火龙拔牙的倒霉医生经历了各种不测,却和我一样成功地将妈妈催眠了。可是我想,以后她的孩子应该可以听到一个好故事,就像我女儿一样。



《和爸爸一起读书》:当我老了

〔美〕理查德·乔根森/著 〔美〕瓦伦·汉森/绘 王志庚 2016.4.1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魔法象



这又是一本把我看哭的书,为什么哭呢?因为父母会老,我们也会,那感觉就像手里的沙。我还记得很早之前看过一部叫《父与女》的动画短片,父亲带女儿骑车穿过那条山间小路,然后乘船告别离去。从此,女儿每天都骑车在这条路上,直到长大,成为人妇,成为人母,直到老去,直到像父亲一样踏进小船。当初看哭一遍一遍,是因为分别,思念,衰老,生命终结……如今想想,父亲带她走的是条美丽又起伏的路,那便是对她的馈赠。我们的孩子最终会成为我们。这个绘本里,小时候,爸爸总是和女儿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书,后来女儿和女儿的孩子窝在沙发里看书,后来,女儿为年迈的爸爸读书。我想爸爸给女儿最大的馈赠是“每天晚上睡觉前,一定要读一本书”。小时候,妈妈躺在床上给我读《绿野仙踪》,现在我把喜欢的书和放大镜一起拿给她,和女儿一起读书的时光,会让母亲不那么害怕老去。



《给布鲁诺的书》:跳进书里去玩吧

〔德〕尼古拉斯·海德巴赫/著·绘 喻之晓 译 2016.4.1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魔法象



有了女儿之后,我才知道,很多家庭原本是没有书柜的,这样家里长大的小孩,多半就是布鲁诺,觉得看书没意思。乌拉的爸爸有个很大的书柜,不但有乌拉专属的一层,而且允许她看书柜里所有的书。乌拉一定非常喜欢布鲁诺,才会觉得要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与他分享,那就是书。她告诉布鲁诺,那本大书里有魔法,于是打开……看到这里,这个绘本从故事书变成了无字书,因为他们跳进里面去历险了,布鲁诺当然见识到了从未有过的神奇世界,那比他的贴纸、皮带、新帽子有意思千万倍,而他也爱上了在书里玩……好吧,说老实话,如果我女儿以后喜欢像布鲁诺这样的男生,我会有点不高兴。为布鲁诺打开书的人,为什么不是他的爸爸或者妈妈?哦,因为他们的爸爸妈妈也没告诉他们书里有魔法。我记得以前有个父亲每次到书店对面的麻将室时,就把孩子丢在慢书房里麻烦照料,真希望他的小孩会碰见乌拉。



《鸟有翅膀,孩子有书》:太美太美啦

〔法〕阿兰·塞尔/著 〔法〕吕西尔·普拉桑/绘  匙河 译 2016.4.1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魔法象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一首诗也可以变成一个绘本,但读到这一本时,我非常知道,这就是一首诗。怎么办?太美太美啦,太美的句子,太美的画面,太美的心思,太美的翅膀,太美的自由……我打算把每一页都镶进镜框,挂在书舍的墙上,让住进来的客人感觉到醇香的幸福。很多大人以为孩子不懂诗歌,他们自己又何尝懂呢?我一个朋友的女儿三岁时和妈妈说:“风亲了我”,那就诗啊。另一个朋友的女儿三年级时写下“这个世界有悲也有喜”,那也是诗啊。诗意会带他们看到最奇异的风景。“他们从高处发现,地球比蜗牛还脆弱/孩子们大声地说:‘你好,蜗牛!请帮我亲吻小船,给海盗和跳舞的人挠痒痒/摸一摸长颈鹿和小狼……’/然后,孩子们用星星做了一碗沙拉/在秘密小屋里,听着故事慢慢品尝”。这样的句子就像书里绚丽的色彩一样,让孩子从此学会了飞翔。有书就有翅膀,即使有一天知道圣诞老人并不存在,也依然会飞到有礼物的地方。



《为爱朗读》:企鹅的翅膀也会飞翔

(韩)金仁子 著。(韩)李真希 绘。 2015.4.1。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魔法象



我无法用语言尽述这本书带给我的感动。我是热爱绘本的人,但总觉想象力更属于日本或者欧美国家,直到翻看这本韩国人写写画画的小故事。真简单啊,“如果我每天给外婆读书,她是不是就能认字呢?”一个小女孩,每天在电话里为不识字的外婆读同一个故事,直到外婆睡着。奇妙的事发生了,外婆八十岁那天,为了感谢大家的祝福,她拿出那本童话书,竟然一字不落地读完了那个故事。从此,外婆每天读这个故事,直到外孙女睡着。你想到了什么?还记得那部叫《朗读者》的电影吗?还记得小时候给我们讲故事的外婆吗?孩子懂得爱,比什么都珍贵。请千万不要嘲笑他的魔法,不要厌烦她的朗读。这本书每一页画面都非常温暖,仿佛有光芒。在末尾,孩子会发现一个秘密,请别阻止他反复翻阅,去寻找那只被施了魔法的企鹅。

(这一本是去年读到,也是读到的第一本魔法象的绘本,当下非常感动,便在六一节前写下这些。虽是旧文,稍作修改,仍希望与你分享。)



(正在长翅膀的许未来小朋友)


写完这篇,又已经是深夜了。今天在书舍值班,和客人聊天,对方是个五岁男孩的妈妈,她说:“无论学历多高,不读书,心里永远是狭隘的,我希望我的儿子有一颗宽广的心。”周日要来书店做分享的插画师阿科先生曾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写作、画画,是为了给我女儿最好看的图画书。”我说:“我想着有一天我女儿发现她原来是在书店长大的,会不会觉得很幸福?”我们这些父母多么幸运,在陪伴孩子的路途上,认识了自己。




慢沙龙丨与你共读的时光里,我才知道自己是谁



时间: 4月24日(周日下午)14:00

地点: 苏州观前街蔡汇河头4号(近临顿路)慢书房


他是70后,女儿7岁,选择写作和画画,为的是“画好看的故事书”给女儿;

她是80后,女儿2岁,老老实实开书店,为的是让女儿在店里长大。

亲子共读,从来不是读书给孩子听,

而是我们陪伴小家伙的阅读时光里,

突然懂得了自己是谁。

4月24日(周日下午)14:00,相约慢书房,插画师阿科与慢书房羊毛,共谈“亲子共度的轻盈时光”。


分享人:

阿科,绘本插画师

羊毛,慢书房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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