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释“好”

       汉字的“好”字是一个既极其常见常用又非常简单明了的字。它的基本意思是“美好”，就是叫人感到赏心悦目的样子。

       《说文》：“好，美也。从女、子。”段玉裁注曰：“好，本谓女子，引申为凡美之称。”很明显，许、段二人的解释是不一样的。许慎解释“好”为“女人和男人”的“女和子”，段玉裁解释“好”为表示“女人”的“女子”。直至今日，人们对“好”字的理解，总也没有能跳脱出这两种固有的说辞。

       叫我看来，许、段二人的这两种解释都是似是而非的，都是经不住审察、推敲的假命题。是他们二人没有洞悉古老汉字的造字原理，而一厢情愿地想当然的臆测。

       “好好”一词，想来大家也不会太过陌生吧？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主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谆谆教诲，无疑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啊！“好好”就是“仔细认真”的意思。好好释“好”，就是说要仔细认真地、狠下一番功夫地来解释一下这个看似简单的“好”字。

       我认为，要想比较准确地、比较全面地挖掘出一个文字的造字理据来，就必须得搞明白文字是如何创造出来的。而解字和造字总是相互关联、息息相通的，“解字”就是“造字”的逆运算。

       自古以来，历代学者对汉字的解释往往流失于主观臆测，因为他们不注重汉字学的理论建设。直到今天，人们对我国古代的传统“六书”的注释，也还没有个比较完善、比较统一的结论。

       我们知道，不切实际的理论是空洞的；但同样，缺失理论指导的实践也必然总是虚妄的、盲目的！传统“六书”是对早期汉字造字规律的总结，这些规律是客观存在的，它不以人们的意志而转移。我坚信，传统“六书”是我国上古的人们在漫长的文字创造的具体的探索实践中，提炼归纳出来的非常完善的造字理论。因此，它必然具有很强的清晰性、浅显性、系统性、广泛性、恒久性等特征。

       这实际上应该就是我们在认知我国传统“六书”理论的时候，用来做哲学俯瞰式的把握的大致方向。以往的文字学家们总是漠然地忽视了这极其重要的一条，因而，他们的解字工作不可避免地总是陷入盲目的、臆测的误区。这样看来，他们出现的许多失误，甚至闹出一些笑话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过去的人们是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太过复杂化了。记得有句诗词是说：“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们如果把自己的思路一转的话，也来他个“暮然回首”，会突然发现，原来的传统“六书”竟然已经简单得完美得直叫人拍案惊奇！

       我眼中的“六书”是这样的——

       前三书“象形、象事、象意”，是针对汉字字符相对于其表达的对象而言的。具有较强的直接性、主动性。后三书“象声、转注、假借”，是针对于汉字字符的再利用而言的。具有一定的被动型、及时性，有暂时地被“借”过来一用的意味儿。

       单个文字的再利用问题往往发生在文字创造初期的远古时代。而对于复合文字来说，时时刻刻、随时随地都面临着文字字符的再利用问题。这里我主要谈一下复合文字在其“组合”过程中的字符再利用的问题。

       我们知道，一般的文字都是具有“形、音、义”三要素的。在创造新字的时候，这三种要素都是可以被利用的。当然了，也只有这三种要素可以被利用。除此之外，我们再也想象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方面可以被利用了。造字时，字符的可以被利用的要素的有限性，为我们后人快速而准确地解读前人在创造文字时所采取的思路和理据，提供了极大的可能性。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个“好”字吧。按许慎和段玉裁的意思，“好”字中的“女”与“子”都是利用其字义的。

       许慎把它理解为“女”和“子”，即男人和女人。“一男一女在一起”与“美好”这个概念之间，并不具有明晰性、浅显性、必然性，它是一个低概率事件。武大郎遭遇了潘金莲，结果是谋杀亲夫。西门庆勾搭上潘金莲，无疑是一对奸夫淫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得过且过、勉强维持的家庭方式几乎占据了世界的主流，也应该是不争的事实了。可见，“男男女女”在一起的结果，并不一定都是“美好”的啊！

       段玉裁把它理解为具有现代意味儿的复合词“女子”，就更有点儿不靠谱了。不可否认，“女子”中不乏英杰、豪杰，不乏才女、烈女。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哪朝哪代的“女子”中也都会有一定数量的粗野、鄙俗的泼妇、荡妇啊。“女人”和“男人”，甚至和“人”一样，都只是一个良莠不齐、好坏俱在的混合型概念，它同时具有美好、丑恶、中和、平庸等可能性。

       因此说，许慎和段玉裁的解释都是漏洞百出的，是似是而非的，是百折百扣的错误的。在字符的三要素中，用字义来解释“好”字中的“女”和“子”，显然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同样也更看不出此处利用了“女”和“子”的字音的蛛丝蚂迹来。通过这样一来试错性的剔除筛选，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字形”。

       我认为，“好”字中的“女”和“子”，在此都是“假借”其“字形”的。和其字义、字音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女”不再是指“女人”，“子”也不再是指“男子”或“孩子”了。它们是被暂时地借来配合着表示舞蹈造型的。

       “女”是一个人屈膝、抱腕一类的侧身姿势，“子”是一个人的正面展示的姿势。配音“hao”，也即“嚎”或“号”的意思。

        艺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是人类生活的精炼和升华。勤劳而善良的人们在欣赏或齐整划一、或多姿多彩的舞蹈的时候，在欣赏或激越高亢、或宛转悠扬的咏唱的时候，往往能够从中得到或感慨激动、或放松解脱的艺术享受。

       “艺术欣赏”和“美好感受”两者之间的联系，具有特别的明晰性、浅显性、必然性，这是非常地显而易见的呀！同时，在这种思路的启发下，“好好”一词也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了。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艺术家们在台上台下的勤恳、刻苦、敬业、认真的美德和精神，都是非常值得我们每个人好好地学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