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栏目聚焦城市、建筑及景观中的某一个具体话题，通过整合《住区》杂志刊登的以及其他相关学术文章、调研报告、专家访谈和具体案例来呈现，为读者就此问题提供一个总括式的图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与您共同学习、探讨——养老设施研究，欢迎关注、留言~
摘要：在农村老龄化、高龄化、空巢化日益严重的背景下，当前传统农村养老模式面临巨大挑战，而互助型养老模式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本文通过对北方农村现有的互助养老设施进行实地调研，总结现状中出现的问题，进而从农村村落大环境、互助养老运作机制方面探讨如何构建更成熟可行的农村互助型养老模式，从而为北方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的发展和建造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
关键词：北方农村养老、空巢老人、互助型养老模式
Abstract：With the growing of aging and “empty nest” families in rural China, the traditional endowment patterns face enormous challenges, and the mutual-aid endowment pattern gets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Based on field research in existing facilities for the elderly in northern rural area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problems of existing facilities, and then discusses how to build feasible mutual aid endowment pattern in northern rural area from the aspects of the village environment, mechanism of mutual aid endowment pattern, offering a referential proposa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mutual- aid facilities for the elderly in rural areas of the North.
Keywords：endowment in rural northern China, empty-nest elderly, mutual- aid endowment pattern
01
研究背景及现状
当前我国社会老龄化严重，农村地区更是人口众多，老龄化、高龄化、空巢化现象严重，农村老年人养老的问题日益突出。但由于我国地域广阔，不同地区经济水平发展不均，文化习俗差异等原因，农村养老设施的研究和建设十分缓慢，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更是有待解决[1]。
农村互助型养老模式是针对农村空巢老人大量出现这一现状量身而生的，在社会学、经济学等领域已经对其有了较多的研究，而在建筑学领域的探讨却很有限。因此，对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进行实地调研，并进行问题的总结和反思，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 时间银行概念示意图
02
“时间银行”与农村互助型养老
农村互助养老模式是以村庄为单位，整合周边各类现存的养老资源，采用“政府支持、多方参与、依托农村、民间操作”的方式，由具有一定劳动自理能力的老人帮助需要一定照料的老人，从而运作起来的一种养老模式[2]。
农村互助型养老模式是基于“时间银行”1和互助理念的一种养老模式。时间银行这一概念，是指其成员在有能力时向有需求的老人提供服务时间，这些服务时间储存下来，在其年老需要之时得以延期支付，从而实现社区人员互帮互助[2]。
此理论对农村互助型养老运行方面有很大的启示作用，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可以作为时间银行的一个转换平台，有一定劳动能力的人员（这其中也包括有自理能力的低龄老年人）向服务需求度较高的高龄老年人提供一定的照料，等其难以照料自我时，其身份又转换成被服务者，又会有下一代的志愿者提供服务，从而实现了跨时间上的资源整合，有利于实现共赢。
03
北方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的实地调研及分析
1
北方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的实地调研
1
河北省安国市大文村敬老院
大文村敬老院建于河北省安国市大文村，是一处具有互助型养老设施雏形的集体养老设施，主要接收附近一带的农村空巢孤寡老人，养老院分两部分坐落在村落中的不同区域，老人们日常吃饭活动等都集中在村落东部一端的养老院内（图2、3），晚上的休憩就寝等则回到村落中部的养老院内（图4、5）。
2 设施位于村落东部的一部分
3 设施养老院位于村落东部一部分的空间示意图
4 养老院位于村落中部的一部分
5 大文村养老院位于村落中部一部分的空间示意图
养老院于2014年由政府投资建设完成，为一层平房，日常生活设施基本齐全，运营资金等由政府和村委会共同贴补，入住的老人不需要任何的入住费，然而由于该养老院运营不当，雇佣大厨的花费不少，加上食材、日用品的采购花费巨大，入住人员坐吃山空，2016年已经闲置（图6）。同时，通过对养老院运营期间拍摄的一些照片（图7）的理解以及对管理人员的采访了解到，养老院运行期间入住的老人的日常行为较为单调乏味，除了日常的就餐、睡觉、洗漱外，大部分时间闲坐着聊天，老人们活动的自由度较差，劳作的积极性也不高。
6 设施闲置现状
7 老人入住期间生活状态
2
河北省保定市南奇村互助幸福院
河北省保定市南奇村互助幸福院位于南奇村村落十字交叉口处，为带有院落的一层平房，由政府投资及村委会协助建设完成（图8）。互助幸福院建立的目的本是为村落中的农村老年人，尤其是孤寡老人、空巢老人等提供一个交谈互动的场所，然而经现场调研和对村庄中的老人的采访，了解到互助幸福院并没能呈现老年人互助互动的景象，而是成为村委会缴纳电费甚至打麻将的场所。
8 南奇村互助幸福院外观
2
北方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的问题总结
1
资金花销大，运营不当
互助养老设施多获得一定的资金支持，但运营过程中常忽略村落养老的实际现状，对于资金的周转和对设施的长远运营缺乏考虑，出现了资金只出不进、花销项目过多等问题，终导致了互助养老院的夭折。
2
管理模式死板，老人积极性差
经采访了解到，调研的互助养老院多采用较为死板的管理模式，扼杀了老人们生活行为的多样性，使得老人们活动的自由度较差，劳作的积极性也不高，其自理性强、热情互助的特性也没有得到充分的挖掘。
3
没有建立有效的互助机制
调研到的农村互助养老设施呈现出消极的运行状态，一个重要原因是并没有建立有效的互助机制，没有建立起农村空巢老人之间的紧密联系，从而没形成积极活跃的互助互动的局面。
4
建筑设计及空间营造方面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北方农村互助养老设施多较为简朴，空间构成大都很简单，居住单元一字排开，交通空间及流线设置很不合理，同时在采光、通风及空间多样性的营造方面也存在很多弊端，另外，互助设施在季节气候的影响、与村庄环境的融合等方面还存在很多有待改进的地方。
5
适老性设计被严重忽略
农村空巢老年人特殊的生理及心理特征在设施的设计中没有得到体现，同时无障碍设计及细部构件的设计也很粗糙，养老环境的适老性设计被严重忽略，给居住的老年人的生活带来很多不便，居住质量和舒适度不高。
04
北方农村互助型养老模式的出路探讨
1
立足村落大环境，对资源进行整合及再利用
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立足于于村落的大环境之中，和村落紧的空间特征及生活状态紧密相连。北方农村传统的住宅大都呈单元式的院落布局，内向性较强，公共环境中的交流生活主要集中在街道、入口门洞周围，形成的这种内向型的生活空间单元非常不利于集体生活空间的建造（图9）。随着农村空巢老人、留守老人等大量增多，老人间的互助交往应得到加强，可以通过弱化住宅单元的外界面，加强单元之间的联系，对住宅进行预见性的一些设计，使得公共性得以加强，从而为农村互助型养老模式的实现提供更多的可能（图10）。
9 北方农村村落住宅空间布局示意图
10 北方农村互助养老示意图
同时，应尽可能地努力挖掘现有的各类养老资源，进行资源的整合和再利用，实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图11）。农村村落大都具有优美的自然风光，空气清新、水源干净、视野开阔；传统民居生动的建筑语言，多样的传统文化，是建筑设计和空间设计非常宝贵的设计源泉；同时农村土地资源相对丰富，住宅密度小，居住尺度较为宜人；农村老年人对生长乡土有着深深的依恋之情，在此养老，符合落叶归根的传统思想；农村老年人远离城市的嘈杂，生活成本较小，节奏较慢，以及互帮互助的传统民风等，这些都是在农村养老所特有的优势[3]。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的建设和发展，离不开老人生活的村落的大环境，农村老人与乡土紧紧相连，其生活、交往都离不开其生活的这片乡土，因此对农村老年人的村落生活状态进行研究很有必要[4]。
11 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对各类资源的整合再利用
2
解决场地设备的来源并建立资金支持系统
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的场地设备可以有以下几个来源：政府相关部门的投资建设，建造一定的居住房屋、日用设备、健身器材、采暖设施等基本设施；对废弃的学校或闲置的公共建筑进行改建，将废弃的资源再次利用[5]，这种途径优点是资金投入少，但需对原有建筑空间进行一定的改造；利用集体的力量，村集体共同筹建一定的设施，同时空巢老人可以自发性地从自家带来一些生活用品用具，既可以实现资源再利用，也一定程度上满足了老人对家的思念之情。
互助养老设施应充分挖掘现有资源和老年人生活自理的积极性，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同时，应建立起行之有效的资金支持系统，政府应给予政策方面的支持，同时提供一定的资金补贴，鼓励非营利机构的加入和慈善基金的资助，同时允许私人承包或市场运作。
3
进行深入的建筑设计和适老性空间的营造
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是供入住的农村老年人日常居住休憩、饮食会客、互动交流等的养老场所，应包含卧室、卫生间、厨房、餐厅、洗衣房、保健医疗室、淋浴间、活动室、会客厅等多种功能，在保障功能排布和交通流线合理性的同时，也应保障老年人个人居住空间一定的私密性，努力挖掘互助互动空间的公共性，营造私密、半私密、开放多种层次的空间，为不同程度的公共交流提供更多的可能。考虑各场所不同时段的各种潜在的可能，激发老年人生活的多样性。公共设施和空间设计均应考虑无障碍设计，方便老人的进出和活动，充分考虑使用人群的心理及生理特征，从而营造出舒适健康的养老空间。
4
建立多样有效的互助及管理模式
现有的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中主要存在两种养老互助形式，即老龄群体之间互助和低龄助高龄[5]。农村村落环境相当于一个小社会，这些互帮互助的老年人通常都互相认识，互相之间信任度较高，可达成一定的共识[6]。农村应逐渐建立完善的互助制度，成员和服务时间登记在册，有一定的监督和评价体系，随着时间发展，服务需求度的名单会不断发生变化，从而实现互助体系的有效运转。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应就功能和时段的发挥效应存在一定的灵活性，根据不同老人的不同情况，既能提供全天的养老休憩功能，又可以提供日间照料服务，允许老人对活动具有自由选择参与权。入住及参与的农村老年人应平等互助，在自我管理的基础上成立委员会，大家互相交流意见，共同进行事务的决策和条约的修改，确保每位老年人的权利，从而实现互助养老设施的持续有效运转。
05
结论
我国农村互助型养老模式的探讨应立足于我国国情和农村老年人生活现状，紧扣社会发展需求，挖掘空巢老人生活的积极性，以更好地满足农村老年人的实际需求为出发点，努力完善农村互助型养老的互助体系，实现高龄与低龄老人之间的互助，运作体系的建设应得到完善和加强，从而为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的有效运转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应努力挖掘农村互助型养老模式的适应性、互动性和包容性，突出农村自身特色，保持老年人生活行为及空间的多样化，从建筑层面对农村互助型养老设施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设计，营造舒适的农村养老生活空间，从而为我国农村养老开启新篇章。
图片来源
均为作者自摄自绘
注释
1 由美国人埃德加·卡恩于1980年第一次提出“时间银行”这一理论
参考文献
[1] 王洪羿，周博，牛婧. 北方农村住宅外部空间的适老性设计初探[J]. 住区, 2013(3):68-72.
[2] 王敏刚. 农村互助养老服务模式研究—以武汉市新洲区冯铺村互助养老服务中心为例[D]. 华中科技大学社会保障，2014：
[3] 张祥智.村镇养老设施规划与建筑设计若干问题探讨[D]. 天津大学, 2007:88.
[4] 张潇，黄涛. 村镇养老建筑新思路[J]. 山西建筑, 2015(01):23-25.
[5] 黄立娴.农村社区互助型居家养老服务研究[D]. 华东理工大学, 2015:73.
[6] 肖驰.菏泽东明村落养老建筑环境设计研究[D]. 山东建筑大学, 2016:51.
微信编辑：李鑫瀚
本文刊载于《住区》总第83期“住宅与社区研究”
转载请注明出处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