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谜形扣研究的理论创新
——评《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
柳忠良
灯谜理论有创新，灯谜艺术才有发展。一部灯谜著作，能在某一方面有理论创新，善莫大焉。曹石珠著《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汉字修辞视野下的字谜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2年3月出版）就是一本理论创新的灯谜著作。该书运用汉字修辞理论研究字谜，初步构架字谜修辞学，这是对灯谜形扣的传统认识模式的一个理论突破。
《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的作者曹石珠，是一名从事修辞学研究和教学的大学教授，出版了《形貌修辞学》、《汉字修辞学》等多部修辞学专著。他从汉字修辞学的角度来研究灯谜，可谓曲径通幽。在他2006年出版的《汉字修辞研究》一书中，专门谈到了“字谜中的汉字修辞格”。《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则专题研究字谜，并将字谜修辞学作为汉字修辞学的一个分支来著述，此举既为从事语言学、修辞学研究的人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也为灯谜研究洞开了一扇新的理论窗口，为灯谜研究输入了理论指导。
《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研究的是字谜，而字谜成谜的主要手法是形扣（或以形扣为主，以义扣音扣为辅）。运用汉字修辞理论研究字谜，实际就是研究字谜的形扣，因字谜是“万谜之源”，故可由此推及到灯谜的形扣。凡研究灯谜形扣，皆可以从该书中得到新的启示，至少是可以使我们换个角度思考灯谜形扣的问题。
长期以来，传统灯谜的字谜形扣认识一直处在凭约定俗成、凭经验、凭感觉、凭文义现象的初级感知阶段，缺乏科学的理论指导。《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对“传统字谜研究的严重不足”作了分析，书中谈到：应该肯定，传统的字谜研究由来已久，其功绩是不可磨灭的。但是，传统的字谜研究存在不少问题，而最突出的问题是定义不清，解释力不强；读那些传统字谜研究者关于字谜的研究文章，感受有如古人形容谜语那般“回互其词，使昏迷也”。从修辞意义上说，传统字谜研究的不足，就是缺乏修辞理论的指导，因而难以准确解谜。比如洪东流的《字谜》，在对字谜进行分类时，既讲合成，又讲离合。实际上，作者并未弄清古代学者提出的离合这一术语。又如蔡芳、王德海《教你猜字谜》介绍了猜字谜的三十多种方法，实际上这三十多种方法中此法与彼法互相牵扯，有的几种方法完全可以归为一法。由黄穆灿主编的《中华字谜鉴赏大典》是谜坛高手集体智慧的结晶，它代表了当今谜家鉴赏字谜的最高水平。但是，以汉字修辞的眼光来看，该书在字谜鉴赏中也存在明显的不足。如“一片丹心留人间（字）太”是借助方位法的拆字。而《中华字谜鉴赏大典》却说，此谜“谜法上采用了增损离合”，这种说法是很不准确的。如“孟德放歌乌南飞（字）一”是借助会意和方位法的减笔。而在《中华字谜鉴赏大典》中，字谜鉴赏家却说是用了“拆字法”，并且认为该谜“离合循理”。不难看出，此谜的鉴赏者根本不懂拆字。更为严重的是，《中华字谜鉴赏大典》中此类不恰当术语的运用比比皆是，绝非个别现象。而这种现象恰恰反映了传统解谜方法的严重不足。
《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针对传统字谜研究的严重不足，引入了汉字修辞学的理论，提出了建立字谜修辞学。字谜修辞学把字谜当作一种独特的语言现象来研究，将比较科学有效揭示字谜修辞的奥妙。字谜修辞学，把我们带入一个新的思维空间。下面举该书的一个方面的表述为例说明。在《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第三章“字谜中的汉字修辞方式”中，归纳出在字谜中单独运用汉字的修辞方式主要是拆字、并字、减笔和增笔。其各自要点为：一、拆字：是作者运用时把一个汉字拆成几个部件，以增加语言表达效果的汉字修辞方式。拆字的本质特征是“作者离，猜谜者合”，如“十月十日（朝）”。二、并字：是作者运用时把几个部件组合成一个汉字，以增加语言表达效果的汉字修辞方式。并字的本质特征是“作者合，猜谜者离”，如“星（生日）”。三、减笔：是减损笔画的简称，是直接或间接地有意减少一些汉字的笔画，以构成新的表意符号来表情达意的修辞现象。如“尘土飞扬（小）”。四、增笔：是直接或间接地有意增加一些汉字的笔画，以构成新的表意符号来表情达意的修辞现象。如“又进村里（树）”。——这种字谜中汉字修辞方式的表达，与传统罗列的字谜法门介绍相比，体系更清晰，理论更具科学性。
字谜修辞学是一种既有某些共性却更有独特个性的修辞理论，为了突出个性特征，《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从具体而丰富的语言事实出发，建立了一个字谜的叙述框架。按照汉字修辞（字谜修辞）解谜，跳出了传统形扣灯谜的解析思维模式。如“思想不集中（字）忿”，传统解析为或义扣，或形扣、或增损离合，无统一说法，而汉字修辞则可以明确地解析为“借助会意的分笔形扣”，书中也归纳为“借助句子会意的拆字”。又如“山东日出（字）鱼”，析为“借助会意的减笔形扣”。如此解析，凡字谜形扣皆可以有统一的清晰的叙述框架模式。由此拓展至灯谜形扣，亦可以建立规范统一的分析体系。
阅读《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亦感觉有一些不足，如该书在字谜形扣的修辞方式、修辞体系等方面归纳不周全，构架有缺失，例谜选用有一些差误。但其研究方向和创新思路是可嘉的，总的理论构思和叙述框架是值得学习和借鉴运用的。如《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所言：“构建字谜修辞学的理论体系，也许在别的学者看来未必科学，它至少应该成为传统的字谜研究与科学的字谜研究之间的一根接力棒。”
（《走进字谜的艺术宫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3月出版，本书为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湘南学院汉语言文字学重点学科资助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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