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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当学生的问题没有被看见……

图片来自网络

近几日,朋友圈被徐州一个女教师刷屏:因为学生不写作业,女教师对班里三十名同学揪耳朵、扇耳光,巴掌打得啪啪响,家长自然不乐意……于是追着学校要说法……于是打人的女教师被停职……

故事情节老套到只听第一句就知道结局。

于是有吃瓜群众回忆:“现在的孩子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我上学那会,可没少挨打,我爸妈都说,只要不听话,只管打……再看看现在,我泪流满面……”

犹记得去年一个关于母子互怼写作业的视频在网上流传甚广。视频里的女娃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吧!因为母亲辅导自己写作业态度不好,小萌娃哭得梨花带雨、撕心裂肺:“从今以后,你的女儿就不是美女,就是个笨蛋了……”“以后你不要叫我小美女上车行不?”最后更是悲哀又无助地感慨:“就你这样的妈妈,我还能要吗?你还怎么教我,我还怎么学啊……”

细看这个小萌娃的言语、表情,她不笨,她逻辑思维能力超强——数学要的就是逻辑思维;她语言表达能力一流——语文看的就是语言表达能力。妈妈气急说:“是我给你气哭了还是你给我气哭了啊?我辅导你一个多点了,你一个都没有学会……孩子却对妈妈哭喊:“我不要这个题了!我要别的简单的题……”小萌娃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给我出这么难的题,我当然不会了;你给我拿个高三的题让我做,你辅导我一年我也不会啊!

平心而论,这样的孩子智商低吗?

一个三四岁的小萌娃,因为妈妈辅导自己写作业态度不好,她竟然连妈都不想要,等她上了小学、中学,我们教师的态度差点,她会怎么说?何况是老师揪耳朵、扇耳光、巴掌打得啪啪响……

我非常理解老师收不到作业的气愤和恼怒,我只是希望同事们不要将情绪只停留在抱怨感慨上,而应该认真思索:为什么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以前孩子所普遍存在的服从、顺从?

简尼尔森在《正面管教》里指出,孩子不再像以前一样服从、顺从的根源之一是人权运动。家庭教育专家鲁道夫柯雷德斯认为:“当父亲失去了对母亲的控制权的时候,父母双方也就失去了对孩子的控制权。”

换句话说:当母亲不再听父亲的话的时候,也就给孩子做出了一个不听话的榜样。然而现在,有几个女人在家里什么都听男人的话?

也许,很多女子听到这里不服气:他们男人说的是错误的,我们女人也要听吗?

对!这就是问题的根源。当一个家庭公认“谁说的对,就听谁的话”的时候,母亲也就给孩子做了一个榜样——谁说的对,听谁的。故而孩子在青春期,就算他做的、说的都是错的,但他自己认为自己是对的。

这本是社会的进步。

愤懑、抱怨现状,留恋、羡慕过去,都是没有用的。过去老师、家长动辄打孩子、骂孩子那个时代,并不一定就是好的。

学生不再顺从、服从的第二个原因,可能在于他们没有从师生的交往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曾有即将退休的同事回顾自己二十年前,由于学生不好好学习,自己便用脚踹学生,打学生……最后学生考上了大学,专门返校感谢老师的大皮鞋,学生说:“如果没有老师的大皮鞋,自己不可能考上大学。”

如今还有张桂梅老师用强压、武断的方式在云南山区教书,只为把山里的女生送上大学。无论有多少人对张桂梅的应试、强压教育有非议,张老师的学生感谢她,叫她“张妈妈”。

为什么?

因为,过去的孩子,以及现在张桂梅老师的学生,都在老师的严格要求下,透过“分数”,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而现在的孩子,可能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只感受到了老师眼里“分数”的存在。

针对以上两种情况,我们遇到学生问题,可以运用情绪管理的正念疗法四步骤:面对它;接纳它;解决它;放下它。

当学生出现了不交作业的情况,我们所能做的,只有面对这个现状,并接纳这种状况——毕竟,我那即将退休的同事的学生,考上大学就吃上了“商品粮”;张桂梅老师的学生考上大学走出深山,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我们的学生,考不上大学也可以有更多选择,这就是现状,我们必须面对并接纳;接着,认真追寻不交作业的原因:是作业太多吗?是难度太大吗?是学生课余沉迷网络了吗?是学生家庭出现问题了吗?是孩子身体不舒服吗?是人际交往有困惑了吗……每一种情况,都会导致学生不写作业,老师只有面对它、接纳它,才可以有的放矢思索解决的办法。有的问题是老师可以解决的,比如作业多、难、人际交往等,那就积极解决。解决完以后,放下它,轻装前进;有的问题是我们解决不了的,比如孩子身体、心理、家庭出现问题,那我们就关心他、温暖他,然后将问题放下,继续努力。毕竟班里学生那么多,万不可因为一个孩子,而导致自己每天都气急败坏、暴跳如雷,这对其他学生是不公平的。

无论如何,揪耳朵、扇耳光一点用都没有,还可能引火上身,不如不用。

情绪管理保持正念的四步骤不仅仅可以运用到收作业上,在其它事情上也一样。比如,前一段时间我辅导学生参加河南省“文明风采”的主持人大赛。当这个赛事出来,我所做的,就是面对它,然后接纳竞赛的种种要求,接纳自己学生在辅导前的素质水平;第三步解决它——对学生的演讲、应变能力一点点培养,提供种种平台机会让学生得到锻炼。最后带他们参赛,倘若成功了,放下它,因为竞赛已经过去,关键还要看未来的生活和工作;倘若失败了,依然放下它,因为竞赛已经过去,依然是要看未来的工作和生活。

对于班级学生打架,也可以用面对它、接纳它,积极应对解决它,然后放下它,往前看。

参加优质课比赛同样是:面对它、接纳它,积极备课提高自身素养解决它,无论结果如何都放下它。

包括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有的国家不愿意直面现状,人们上街不戴口罩,照常聚会,导致疫情大面积爆发。而我们中国,却做到了面对它——疫情一经爆发,就承认它;接纳它————钟南山提出新冠肺炎人传人,我们没有抱怨,没有恼怒、伤心;解决它——全国人民戴上口罩在家隔离,目前一旦发现有感染者,甚至整个城市都要做核酸检测。疫情一旦控制住,就放下它,继续工作、生活;个别地区没有完全控制住,时不时地冒出一两个,也放下它,小心谨慎之余,工作、生活还得继续……

面对它,接纳它,解决它,放下它……也许这个情绪管理的疗法不完美,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却因为最后的“放下它”,不至于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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