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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中的历史人物(四):曹操

在戏曲舞台上包公是个黑脸,当之无愧的忠臣;曹操可是个大白脸,被塑造成了一个大奸臣。乃至连麻将中的白板都和曹操有了关系。在计番麻将中有一种番数叫做“击鼓骂曹”,由一并、二条和白板组成,一并是鼓,二条是两根鼓棒,白板自然就是这位大白脸子曹操了,你说曹操招谁惹谁了?要说曹操这一辈子也不容易。那位说了:怎么你一写这些名人谁一辈子都不容易?废话,一辈子都容易他成得了名人吗?曹操论起家世来那是宦官之后—曹操的父亲曹嵩从小就被大宦官曹腾收为养子么。说起来曹嵩本来是夏侯家的人,身世凄惨流落在天桥上要饭,被曹腾撞见了。曹腾一看这小孩还真机灵,搭搭茬吧。“孩子,我看你是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你说对不对?”曹腾说可不是吗,我父母双亡好几年了,没有办法啊。曹腾说跟我走吧,给我当差每月还给你零花钱,看见我就看见窝头屉了。就这么着曹嵩才跟了曹腾,后来还真发迹了,连带着老家的那帮夏侯们都是电灯泡上抹胶水—粘粘光。苏大师的《批三国》里提到曹腾的父亲叫曹糕(槽糕的谐音,也就是蛋糕),可能也没准。由此也可以推断曹腾的姥姥必然叫鸡蛋,怎么呢?“没有鲜鸡蛋,做不了槽子糕”呀。

有个长篇单口段子叫做《后续三国》,讲的是东汉桓帝时候的秀才司马藐下阴曹断汉初冤案的事情,把楚汉相争时候的这帮人统统托生到东汉末年来报仇报冤,这曹操就是三齐王韩信托生来的。“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提起朱砂大笔点名发放。第一个就判韩信:‘韩信,你一生征战,立有十大功劳,却落了个死于非命,这实在不公平。所以本王安排你来世去谯郡曹嵩家投胎,出世后姓曹名操字孟德。先为汉相,后为魏王,坐镇许都,享半壁汉室江山之福,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权柄,永不称帝。这是为了表彰你前生没有叛汉之心的忠君之义。子受汉室禅让,尊你为魏武帝,还你前生建立的十大功勋。如无不服,照此办理。’”传统相声《连升三级》里就有一句“昔日曹公进九锡”,要骂曹操谋朝篡位,实际曹操没有这心思。合着曹操一辈子没有当皇上是从韩信这来的,就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反心。其实依着我说这轮回中还有一层关系:韩信曾受过胯下之辱么,让韩信受辱的那个无赖就托生成了曹腾—你有本事让我胯下受辱,我让你下辈子胯下任吗没有,只要把你废了,我当孙子都干!—最后可不就成了曹操他爷爷吗。
 
曹操从小家庭环境不错,可以说是家大业大,有的是洋蜡。后来正赶上黄巾军作乱,曹操也就参了军,靠战功加上家里的路子也就弄了个骁骑校尉当当。后来董卓作乱,曹操献刀刺董卓未能成功,一直跑到中牟县才引出一段“捉放曹”来。京剧里有一出《捉放曹》,相声里也有一段腿子活《捉放曹》。《捉放曹》这个段子学的是“公堂”一折,曹操被陈宫押上堂来的一段。其实陈宫对曹操一直有个耳闻,今天一见还甚是投缘,干脆我跟你造反吧。两人东西不多,只有曹操的一匹马和二人的行李卷。曹操挺胖的有点力气,他挑着行李,陈宫长得瘦,他牵着这匹马。要说陈宫这人有能耐,歌唱得好。走着走着他歌兴大发,唱起来了—“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曹操说别唱了,合着你是孙猴我是八戒啊!

还有个段子叫《批捉放》,属于批讲类的段子,重点讲的是曹操陈宫在吕伯奢家的事情。吕伯奢和曹嵩是从小的兄弟,论起来是曹操的这么一个三大爷,虽然没有实在亲戚,曹操要不叫他还爱挑个理。吕伯奢在路上碰见曹操是盛情邀请到家里,曹操一想也对,哪能骂门而过呢—陈宫说那叫“迈门而过”。让到家里来安顿好了二位,吕伯奢骑着驴去打酒去了。刘宝瑞先生的《歪批三国》中,提到了“三匹驴”,其中就有吕伯奢这匹。吕伯奢这人挺够意思,一看是老朋友的儿子来了怎么也得挽留一会呀,没想到自己拿别人当了心肝宝贝儿,别人拿自己却当作了冤家仇敌。再说曹操在屋里和陈宫坐着喝茶,总觉得心神不宁,就到后院转转。没想到听见磨刀声声,曹操赶紧去叫陈宫—我说老陈,不对啊,怎么有磨刀的声音,是否于我们不利啊?陈宫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还有吆喝呢“磨剪子了,呛菜刀——”陈宫一听,乐了,“我说曹操啊,这位磨刀师傅,说不定是来接关系的,我拿着红灯找他试探试探,看是不是自己人。” 曹操说“好啊,你要是追上那位磨刀师傅,对准了暗号,接上了关系,就到西河沿老槐树旁边的石碑底下去取密电码!”——陈宫成李铁梅了,怎么改了《红灯记》了?

曹操跑回老家后,招兵买马还真的成了气候,后来一统了北方,就想着到南方来一统天下,把刘备杀的狼狈而逃。《八扇屏》里就有曹操,赵云大战长坂坡,曹操在山头上看着呢,一看这小伙子真不一般,“心中就有爱将之意”—说白了就是想叫赵云来一块掺和掺和。没想到赵云根本不擂他,俩鸭子加一鸭子—撒丫子(仨鸭子)了。曹操这个气啊,好容易追上了,曹操一把揪住赵云,“叫你小子调级不请客!”—哪有这个事啊?根本没追上,都因为有张飞在当阳桥上盯着啊,结果还吓死了夏侯杰么。传统相声《数来宝》提到了这段:“人量大,海量宽,刘备老爷坐西川。西川坐下了汉刘备,保驾的臣,三千岁。人又高,马又大,豹头环眼把胡子乍,是大喊三声桥塌下。夏侯杰,落了马,曹操一见也害怕。”还有一段cctv相声大赛上刘国庆刘国君的《如此家族》是讽刺豆腐渣工程的,号称正是“我的祖先”修了这个当阳桥,才会被张飞一声吼喊塌了。张飞大喝完了还说呢,“我这个嗓子据科学家给我鉴定啊,可以摧毁建筑物。”曹操心想怪不得呢,原来是一条炸弹的嗓子!

提到曹操就不能不提铜雀台。传统相声《夸住宅》、《暗八扇》里就有大段的贯口赞美铜雀台的华丽。曹操征南之前,就修了这座铜雀台,他三儿子曹植还做了一篇《铜雀台赋》,没想到被诸葛亮篡改了词句激起了周瑜的气来。在张寿臣老先生《巧嘴媒婆》的垫话里就提到了这段故事。要说曹操这铜雀台修的太亏了,如果他不修这东西,诸葛亮还得想别的辙去激周瑜和孙权这二位。周瑜心想曹操你知道二乔是谁吗?她们是一对狐狸啊!—鲁肃说那叫一对妯娌。周瑜想曹操你什吗东西,就冲你色胆包天这一点我就跟泥马没完!大乔是孙策的遗孀,孙权的嫂子,孙权这人最孝顺,对嫂子也是一样。孙权知道啊,老嫂比母,曹操你什么意思敢打我嫂子的主意?没门!曹操真冤,比窦娥还冤。自己儿子写的一篇倒霉文章被诸葛亮胡批乱讲,倒成了色狼的证据。到后来曹操败走华容道碰见关羽,苦苦哀求二哥放他过去,二哥说这么着吧,你说一句发自肺腑的话就可以走,曹操说就一句啊?关羽说一定要发自肺腑啊!曹操说“我十分想见二乔!”—还是没忘这茬。

侯宝林大师有一段讲舞台事故的段子《阳平关》。阳平关的故事讲的是曹操再次碰见赵云,赵云匹马单枪大开营门,杀败曹操。曹操想倒霉倒霉真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放屁愣把脚后跟崩了。上次在长坂坡叫他折腾个底掉,怎么又碰见他?结果又被赵云给灭了一回。赵云一见曹操,乐了,“下面站的可是刺客曹操?”曹操一想这词不对啊,陈宫的词怎么被你抄了去了?

《八大吉祥》里也有曹操,说最后一个“八”字时,“一撇一捺念个八,曹操问夏侯霸。张辽哪里去?帐下吹喇叭。”相声怪杰张杰尧还有一段《曹操打严嵩》,把曹操和严嵩放到了一起搅和了一回。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曹操的字表孟德,苏大师的《红楼百科》里把“曹孟德”和“曹梦得”(曹雪芹梦中所得)联系起来。最有意思的是田立禾先生的小段《德佩孟母》,谁捧哏谁倒霉,母亲一不留神就改嫁给曹操了!

(本帖由作者于2004-07-13发表于中华相声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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