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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楼梦里那些舅舅们,看世间亲情的恩怨喜怒哀乐

《红楼梦》里描述的亲戚关系极多极广,众多的叔侄、舅甥、姑嫂妯娌中,都各有真诚的关爱,也有狡诈的算计。

中国有句话叫“爷家有叔、娘家有舅”,因此,舅舅对于外甥们来说,无疑还是很重要、很权威、很有地位的长辈。即便是对一国之君来说,国舅爷,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和话语权的,何况平凡百姓家呢。

《红楼梦》里描述的人情世故是最为深刻的,也呈现出多样化的可悲可叹亲情和各种喜怒哀乐的故事,比如,书里众多的舅舅们,最为广泛和典型,可以说概括了世间的许多人的舅舅。

一 最权威、最负责、最照顾晚辈的舅舅王子腾

《红楼梦》里有个舅舅,他从未正面出场,但官儿算是做得最大的,对子侄辈也算是极为照顾、极为负责的,他就是宝玉和薛蟠的舅舅王子腾。

薛蟠不学无术整天惹是生非,为了他,薛家都恨不得扯来一块遮羞布来遮上了。这样的小孩,很多长辈见了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可薛蟠的舅舅王子腾并不是如此。在小说的第三回,是第一次侧面介绍王子腾的出场,但给读者的第一印象,这个舅舅,还是很照顾亲戚们的。

黛玉刚进贾府的第二天,王夫人的兄嫂也即是王子腾夫妇,就派了两个媳妇来说话,正是在讨论薛蟠仗势欺人,害了一条人命,薛蟠的舅舅王子腾知道消息了之后,派了王家的媳妇到贾家来说话,和妹妹王夫人商量着薛家母子进京的事。

薛蟠害死人命,这官司是怎么了结的呢?无非是王子腾授意,贾政知会,贾雨村暗中调停,才得以了结。虽说于公来讲,是件丑事,官官相护,姑息包庇,草菅人命,但于私而言,王子腾这个舅舅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仅如此,宝玉生日,舅舅王子腾每年都给送礼物。隔三差五,王子腾的夫人就到贾府走动走动,或是拉拉家常谈谈闲话,或是送一点吃食,比如王子腾夫人就曾经送给贾府几笼子鹌鹑,这又是贾家饭桌上不可多得的一道野味儿美食了。宝玉和凤姐中邪生病之后,王子腾处也多番遣人前来看望,可见这个做舅舅的,的的确确是把贾宝玉和薛蟠两个外甥放在心里的。

二 最歹毒、最可恨、最无耻的舅舅王仁

王仁就是凤姐的哥哥,应该还是王子腾的侄子。同样是做舅舅,王家的这对叔侄真可谓是天差地别了。

凤姐的这个哥哥在前八十回里出现得不多,在第四十九回里,曾提到过他和薛蝌、宝琴一行、李婶儿一行、邢岫烟父母一行一同进京一事。后文中对王仁就基本没有其他过多的描写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王仁就是个忘了仁义的人——忘仁之人。在八十回后,他趁着凤姐病重,贾府失势,不知怎么的,伙同贾家草字辈的一个子弟,把亲妹妹王熙凤的女儿巧姐给卖到了烟花地。

即便王仁是庶出的,不是凤姐的同胞手足,这么做,都显得非常没有人性了,金陵王家再怎么艰难,都不至于缺银钱缺到非得要靠出卖家里的骨肉来过日子吧!

所以,巧姐的判词里,才会说:

“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

三 最虚伪、最无赖、最混账、最妻管严的舅舅卜世仁

卜世仁是贾家穷子弟贾芸的舅舅,他的名字和巧姐的舅舅王仁的名字有点像。

这个舅舅,在贾芸前来找他借钱的时候,说东说西的,就是不肯借钱,一会是说自己的店铺里立了规矩不准赊欠,一会又说贾芸自己不争气、没盘算,不会找路子。重要的是,他还假装自己没有,对着贾芸一口一个“我的儿,舅舅要有,还不是应该给你的。”

实在是虚伪极了。

从贾芸的话里,我们才知道,原来贾芸的父亲去世时,卜世仁他们帮着料理丧失,料理完了后,贾芸父亲留下的房子和几亩田产,就被舅舅给料理走了。

“这幸亏是我,要是别人,三天两头地管舅舅借三升米,再借两升豆子,舅舅又能怎么样呢?”由此可见,碰到这样的舅舅,贾芸很多时候也是自认倒霉,不到不得已处,不敢求舅舅给自己东西。

至于这个舅舅为何如此薄情寡义,也许是因为贾芸母子孤儿寡母的,没人照看,就落井下石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肯定就贾芸这个舅母的“功劳”。

在卜世仁邀请贾芸在家吃晚饭的时候,舅母凌厉刺耳的声音想起来了:“你又糊涂了吗。都说了没有米,才买了半斤面吃,你还装胖呢。留外甥挨饿不成……银姐,往对门王奶奶家去问,有钱借二三十个,明天送过来。”

舅母话音一落,这舅舅也没有多的话了。任由媳妇这样刻薄自己的亲外甥,还管不住,不是妻管严是啥?

在《红楼梦》里的这些舅舅里,还有黛玉的舅舅贾政和贾赦,贾赦肯定不靠谱,但以贾政的为人来看,他作为舅舅,对待黛玉也应该是不错的。

在现代社会里,一个家庭里如果有一子一女,不管是男孩大还是女孩大,一般都会过多宠爱男孩,父母都会把好的留给男孩,这样的男孩将来长大了,多半也是做舅舅的了。

只是,如果心智还不成熟的话,这样的舅舅自然还理所应当地认为,姐姐妹妹们就应该把好的东西让给我,因此,对待自己的外甥自私一些,不那么照顾,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再一个原因,女性原本就比男性更心软、更容易付出,也更乐于付出,所以在手足之间,姐妹也就会比兄弟更有亲情、更有人情味儿,既不会去过分计较得失,也更能够理解兄弟的难处。这样一来,很多做兄弟的,做舅舅的,习惯了接受来自于全家人对自己的帮助,却从没想过自己也是做兄弟的、也是做舅舅的,也需要去理解他人、去关爱晚辈了。

世间亲情的恩恩怨怨,家人之间的分分合合,大抵都源于付出和得到的不对等,一味地付出和一味地索取,会导致天平倾向一端,失去平衡,所以,活在人世,懂得知足和感恩,才显得尤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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