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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纵横陇右(4)


  关于关中之战的详细过程,今人多有论述,在此也就不再重复了。不过有几点还是要重点阐述一番。

   首先,关于双方战前的准备工作。作为发起战争的曹操一方,整个部署分为了两个阶段。《三国志·武帝纪》中说:“三月,遣钟繇讨之。公使渊等出河东与繇会。 是时关中诸将疑繇欲自袭,马超遂与韩遂、杨秋、李堪、成宜等叛。遣曹仁讨之。”这是第一阶段。在这一阶段,曹操的指导思想是:“坚壁勿与战”。直到同年的 八月份,曹操亲率大军赶到潼关,战争的第二阶段才正式开始。为什么中间会有如此长的时间间隔呢?笔者认为,正是由于曹操对于凉州割据势力的反抗规模估计不 足造成的。所以才会出现如此之长的时间间隔。另外从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人员配置上可以看出曹操的战前准备是多么的仓促。第一阶段之时,曹操手下的战将只 有钟繇、夏侯渊、曹仁等寥寥数人出征,之后由于发现叛军声势浩大,曹操才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几乎曹魏所有的知名将领、谋士全部随军出征。如果曹操事前就 预料到凉州联军的规模,就不会如此草率了。

  作为被迫迎战的马超、韩遂一方,其准备工作做得比曹操要稍好一些,而这其中的主导者就是马 超。《三国志·马超传》注引《典略》中说:“建安十六年,超与关中诸将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韩遂等,凡十部,俱反,其众十 万,同据河、潼,建列营陈。”这里要重点强调的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召集如此众多势力的支持,说明了马超在凉州地区的威望很高,外交能力的确不低。

   其二,关中之战曹操为什么能够取得胜利呢?关于这个问题,战后曹操自己在部下面前全面地分析了其中的原因,他的话被详细地记在《三国志·武帝纪》中:诸 将或问公曰:“初,贼守潼关,渭北道缺,不从河东击冯翊而反守潼关,引日而后北渡,何也?”公曰:“贼守潼关,若吾入河东,贼必引守诸津,则西河未可渡, 吾故盛兵向潼关;贼悉众南守,西河之备虚,故二将得擅取西河;然后引军北渡,贼不能与吾争西河者,以有二将之军也。连车树栅,为甬道而南,既为不可胜,且 以示弱。渡渭为坚垒,虏至不出,所以骄之也;故贼不为营垒而求割地。吾顺言许之,所以从其意,使自安而不为备,因畜士卒之力,一旦击之,所谓疾雷不及掩 耳,兵之变化,固非一道也。”始,贼每一部到,公辄有喜色。贼破之后,诸将问其故。公答曰:“关中长远,若贼各依险阻,征之,不一二年不可定也。今皆来 集,其众虽多,莫相归服,军无适主,一举可灭,为功差易,吾是以喜。”

  曹操的分析可谓合情合理。对于马超等凉州割据势力而言,虽然人 数众多,战斗力极强,而曹操对于马超的武勇亦深为忌惮,曾经发出了“马儿不死,吾无葬地”的感叹。这些都说明了这场战争原本可能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但 是,由于凉州联军不论在战略上还是在战术上,都不如曹操来得高明,短短数月时间便土崩瓦解,这不但马超没有想到,恐怕连作为胜利者的曹操也是始料未及的 吧。

  其三,虽然曹操在关中之战中取得大胜,但是并未实现“毕其功于一役”的战略目标。曹操在取得逼降杨秋、夺取安定之后,草草收兵, 于同年十二月份赶回了邺城,只留下了夏侯渊督朱灵、路昭等驻军长安。这也给马超的东山再起创造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曹操撤军之后,马超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并 很快卷土重来。

  陇右余晖

  曹操回军邺城当即就遭到参凉州军事杨阜的反对。作为熟知凉州形势的杨阜提醒曹操:“超有 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西州畏之。若大军还,不严为之备,陇上诸郡非国家之有也。”(见《三国志·杨阜传》)但是曹操最终还是没有听从杨阜的劝告,事 情的发展也同杨阜的预期一样,凉州的形势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献帝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得到喘息机会的马超东山再起。《三国 志·武帝纪》说:“马超余众梁兴等屯蓝田”,《三国志·张鲁传》注引《魏略》则提到:“刘雄鸣者,蓝田人也……建安中,附属州郡,州郡表荐为小将。马超等 反,不肯从,超破之。”虽然夏侯渊取得了蓝田之战的胜利,但已经无法阻止马超实力的迅速恢复。《三国志·马超传》中说:“超果率诸戎以击陇上郡县,陇上郡 县皆应之。”而在《三国志·杨阜传》中更是明确地指出:“超率诸戎渠帅以击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惟冀城奉州郡以固守。超尽兼陇右之众,而张鲁又遣大 将杨昂以助之,凡万余人,攻城。”这也证明了当初曹操回军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献帝建安十八年(公元214年)正月开始,马超开始围攻 冀城。《三国志·夏侯渊传》记载:“马超围凉州刺史韦康于冀,渊救康,未到,康败。去冀二百余里,超来逆战,军不利。汧氐反,渊引军还。”作战失利之后, 夏侯渊退回长安,从此抛下凉州不管。一年前曹操浴血奋战的成果几乎化为泡影。直到同年年底,才看到夏侯渊所率领的朝廷大军的踪影出现在兴国。凉州再一次成 为马超纵横的舞台。

  夏侯渊大军的避战给了马超重振旗鼓的大好时机。通过兼并陇右地区其他的割据势力,马超自身力量得到了很大的恢复; 位于略阳的氐王千万谋反,又与马超遥相呼应;汉中张鲁的派兵支持,无疑也增加了马超的有生力量。如此大好形势,似乎马超又可以重现一年前在凉州的辉煌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马超及其军事力量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非但没能振兴,反而在攻占冀城后的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内,被意外地赶出了凉 州。马超仓皇逃往汉中投奔张鲁。至此,马超集团在凉州盘踞的日子突然一去不复返了。

  事情发展的时间顺序是这样的:

  献帝建安十八年(公元214年)正月至八月,马超的主力与前来支援的张鲁的大将杨昂一起围攻冀城。凉州刺史韦康派遣别驾阎温循水潜出求救,被马超所杀。冀城军民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眼看固守无望,韦康不得不开城投降。马超诛杀了已经投降的凉州刺史韦康,占据了冀城。

   同年九月,参凉州军事杨阜找到驻守历城的抚夷将军姜叙,利用自己与姜叙少年交好的关系,说服姜叙一起对抗马超。杨阜与姜叙一起袭击卤城,赵昂、尹奉等进 据祁山。接着杨阜又联合了韦康的故吏梁宽、赵衢等人,里应外合,“尽杀超妻子”,将马超赶出了冀城。随后又在历城将马超集团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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