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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的呼唤》:心中的不安隐隐呼唤,爱与希望那座远山

前言:40年前的经典老片,不管是北海道的风景,还是人心,都充满了纯朴的善与自然的真。独属于东方的诗意,是在不安中求得一份心安,在生活的艰辛中找寻爱与希望。@它山关尔


《远山的呼唤》于1980年上映,作为著名导演山田洋次“民子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前两部分别为《家庭》和《故乡》),也是《幸福的黄手帕》的姐妹篇,堪称其抒情影片的代表作,同时也被日本影评家誉为“响彻北国的爱情交响乐”。曾斩获1980年日本《电影旬报》最佳影片奖,同年又获加拿大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特别奖,1981年获日本电影学院最佳剧本奖。

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暴风雨的冬夜,迷路的田岛耕作来到风见民子家借宿。后来两个人在辛勤劳作中日渐亲密,耕作不仅分担了农场大部分的累活,与民子的儿子武志相处融洽,也让民子在心理上产生了归属和依赖。

谁料一名陌生人的到来揭示了耕作深藏多年的秘密。耕作被警察带走,判了刑,而民子放弃养牛场,选择去镇上工作,并在火车上表明她和儿子会一直等待耕作归来。

今天,我就从故事情节、表达艺术和结构体系来分析这部经典爱情电影独特的魅力所在,以及其中展露的人性之美。在第四部分我会结合影片,谈谈它对当今生活的指导意义,以及我对生活和爱情的几点思考。

《远山的呼唤》剧照

01、故事情节:纯朴与善意,让两颗受过伤且孤独的心不断靠近,从不安到安心,最后逐渐心心相印

北国的冬天似乎有些漫长,在寒冷偏远的农场附近,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无处躲藏、迷茫万分的田岛耕作偶然间发现了风见民子的家。肃杀的寒风中,疲惫的耕作十分渴望眼前那一灯如豆的温暖。

①面对陌生男人的借宿请求,民子在戒备中努力释放善意

风雨交加的夜晚,家里的窗户玻璃突然被一名陌生男子敲响,换做是谁,都会有些胆战心惊。寡居的民子既害怕又犹豫,脸上的表情非常细腻地将内心世界展露无疑。

待耕作表明来意后,缓和下来的民子安排他住到农具仓库,亲自送了煤油灯,又让儿子武志给他送饭。以防万一,她又连忙告诉儿子将所有刀具藏起。后来夜里两个人一起为牛接生,第二天民子让儿子把接生牛的报酬交给耕作。

正是由于这样的善意和温暖,让奔波已久的耕作重新找到了家的感觉,才会选择去而复返,默默守护这对勤恳和善的母子。

②默默劳作中的守护与帮助,让两个人逐渐明确自己的内心

耕作告诉民子,他只要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有活干就行。民子皱着眉头看不懂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也似乎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沉默寡言的硬汉始终积极地干着农活,对邻居的非议并不理会,亦不解释。

渐渐的,欺负民子的虻田被耕作赶走,农场的活计被耕作打理得井井有条,儿子武志在耕作的教导下,成长为一个快乐而勇敢的小男子汉,民子住院期间耕作又代替她照料农场、照顾儿子……耕作成为了农场的一部分,更成为了民子家庭的一部分。

最幸福的生活状态,莫过于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在柔弱的民子看来,踏实勤恳、有责任感、保护力强的耕作,使她暗淡已久的心再度焕发光芒,从忙碌平淡的生活中重新看到爱与希望。

③耕作身上的谜团被揭开,民子却选择忠于所爱,执着等待

对于民子的幽幽情意,耕作不是不知道,却只能选择隐而不发。他身上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他无法坦然去接受民子的爱,亦或是勇敢地追求身边的温暖。他只能将心事深深埋藏,用埋头苦干来减轻心爱之人的负担。

可惜天不遂人愿,人烟稀少的小镇虽然偏远,但还是有人发现了耕作的踪迹。原来,耕作的妻子因无法还清贷款而自缢,灵堂前悲痛欲绝的他,因为难以忍受债主对亡妻的过分辱骂和上门逼迫而错手杀人,惊惧万分的耕作不得不开启了漫长的逃亡之旅。

面对判了刑,即将被带走的耕作,民子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与决心,离开农场搬到镇上生活,用黄色的拭泪手帕宣誓自己将始终等待耕作的归来。点点离人泪,却闪烁着两个人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幸福的守望。

02、表达艺术:“高语境”的表达魅力,让婉转的情意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与猜测之间,更具东方的含蓄美,余韵悠长

美国学者霍尔,曾提出“高语境传播”与“低语境传播”的概念:前者在表达时含蓄而委婉,重视提高受者的敏感度,当心心相印时,往往“意会即可,不必言传”;后者则更偏好直言不讳,以更加直接而高效的方式,来实现传播的价值。

很明显,符合东方美学与不接触文化的《远山的呼唤》之中,就有三个非常经典的桥段,充满了“高语境”的表达魅力,让爱情在婉转含蓄的表现之间,意蕴悠远。

①骑马之际的痴痴远望:伟岸如山,让人心安

赛马会上,耕田、民子、武志以一种一家三口的和谐与融洽,出现在赛场中。赛场上,身姿矫健的耕田在奋力拼搏,观众中,加油助威的民子和武志在高声呐喊。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能将这三个人的心连接得更加紧密,耕田不负众望的胜利,民子灿烂如花的笑容,成为了众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田野中传来一阵达达的马蹄声,是耕田在纵马驰骋。随之镜头便切换到了民子远望的背影。有人说,一个心中有你的人,眼中皆是你。而望着伟岸如山的背影,民子对耕田的爱与依赖,不言而喻

②喝咖啡时的偷偷试探:你还会在这里待多久?

仓库里,民子和耕作边喝咖啡边聊天。这时,突然传来武志的声音:“妈妈,要洗澡了。”手里端着咖啡杯的民子刚要离开,走到仓库门口时,仿佛想起了什么,面对着大门轻声问:“对了,武志他,他一直想问问你,你能在这儿待多久?”说罢,她似乎有些羞涩,缓缓低下了头。耕作淡然回答:“你说吧,反正我到哪儿,都一样。”

心中惊喜的民子突然转过身:“武志一定很高兴!”民子放下咖啡杯,就像一下子放下心来,再度走到仓库门口说:“谢谢了。”,又突然回身望着耕作问道:“你真的要去赛马?我听武志说了。”耕作看着她说:“你看行吗?”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民子的心从忐忑到安定,仿佛一名期待爱情降临的青春少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确认着对方的心思,千回百转间甜透了每一位观众的心。含而不露,欲说还休,让人不禁联想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万种风情。

③结尾的催泪对白:默认与拭泪,昭示着忠贞与等待

电影结尾处也是最催泪的一处,当耕作被拷着押送走,民子和虻田连忙追上火车,并坐在了与耕作相邻的位置上,“表演”了一出情真意切的双簧来。

虻田问,“听说你跟你儿子要等你丈夫回来,要等他好几年,这是真的吗?”

民子点点头。

二人对话期间,民子还不停瞟向耕作,眼中强忍着泪。

虻田匆匆用手捂住眼睛,忍不住哭了起来。

就连一向以硬汉形象示人的耕作,都不禁留下了热泪。

当音乐再度响起时,民子毅然站起,塞给耕作一块擦过眼泪的黄手帕,脸上神情坚决。

原来一个“懂”,竟然如此奇妙又富有感染力。正如《红楼梦》中宝玉挨打后托晴雯送给黛玉的那方旧手帕,又像川端康成将“我爱你”翻译成了“今晚月色很美”。当爱情里棋逢对手,不言不语间,却有千缕情丝缠绕心头。

其实最感动我的,还是耕作最终以感动到流泪的方式,让观众们看到了他对民子的动情。而在民子看来,真爱值得等待,未来值得期待。

03、结构体系:小说式结构,让电影冲突更加平和化,以场面的过渡来推进故事发展,促进两人的情感不断升华

好的电影要和小说一样,环环相扣,才能别具美感。而在《远山的呼唤》中,正是依靠场面中的伏笔解释后续情节,用场面中的时空推演来深化男女主人公之间情感的升华。

①在耕作临走时,从武志的口中得知民子的寡妇身份,得知她养育孩子与照料农场的不易,为耕作再度回到民子家做了铺垫

第一次投宿的耕作,曾帮助胆小无依的民子一起为牛接生,解决了突发情况。心怀感激的民子,在第二天耕作临走之际,特意让儿子武志送来帮忙之后的报酬。

在与武志的简单沟通中,耕作得知民子的寡妇身份,既佩服她勇敢追爱、执着坚守的勇气与坚强,感恩于她收留自己的心善,也心疼孤儿寡母的生活之艰。因此他选择再度回返,用自身的行动来报答和关爱这对让人怜惜的母子。

②第一次虻田对民子表达爱意被她拒绝,第二次打算强迫民子就范时被耕作发现,英雄救美之后,也让民子从疑虑戒备过渡到心生好感

两个人每天一起辛勤劳作,在默契配合之间,民子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当屡次骚扰民子的虻田被耕作利落赶走之后,民子也感受到了耕作身上满满的正义感和保护力,这让孤苦无依的民子很自然地对耕作产生了好感。

这样微妙的变化,在两个人之间不断发酵、升级,形成了彼此之间不可或缺的依恋。

③民子住院时,耕作对武志照顾有加,同时又一个人撑起农场的工作,赛马比赛的胜利、表弟夫妇的幸福,让民子逐渐确认了自己对耕作的爱

当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你就会发现,谁对她的孩子好,她就会更容易接受那个人。民子也不例外,况且在武志的生活中,确实需要一个具有榜样力量的父亲形象,而耕作则是在武志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父爱爆棚后恰好满足了民子的期待和武志的愿望。

而在赛马场中的美好回忆,让民子意识到三个互相依赖的人已经具备了一家人的亲和力与归属感。在表弟夫妇到来时,民子又看到了夫妻之间的幸福力,明确了自己心中一直深藏的渴望,更看清了自己心中挥之不去的,耕作的身影。这种缓慢生长的爱情,是严肃的,更是水到渠成的。

04、现实意义:爱与希望,是每一位人生行者心心念念的的远山

看完这部影片,相信每个人的心底也会隐隐传出一种爱的呼唤。的确,爱是所有高级动物的本能,在马斯洛的需求层析理论中,也有着位列第三层次的情感与归属的需求。

然而,在今天的现实生活中,如何更好地实现我们对情感和归属的需求,从《远山的呼唤》中,我得到了3点答案。

①每个灵魂都天生孤单,但面对一段感情,我们应该严阵以待

因为孤独是人生常态,所以陪伴才显得尤为珍贵。但不是每个同行者,都能成为值得托付的那个人。

在电影里,耕作的爱是隐忍的,民子的爱却是严肃的。两个人花了无数时光去了解彼此,去试探、去感受,说到底还是为了彻底确认对面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对的人。

所以,一开始的民子,尽管柔弱,却充满戒备;尽管放下了戒备,却依旧怀疑;尽管心生好感,却仍在观望。直到最后,当耕作用足够的行动证明自己足够值得,当民子彻底明白他确实是自己想要的,两个人才最终选择走向爱情。

对于很多选择匆忙闪婚、因寂寞而选择放纵、因父母或世俗逼迫而结婚,或是将爱情视为游戏的人来说,民子与耕作的爱情观值得我们借鉴。

关尔说,一蹴而就的不是爱情,而是欲望。

所以在开始一段感情之前,应当严阵以待,以免悔恨终生。

②在表达内心情感时,含蓄委婉会更加动人,但需要棋逢对手

自古以来,国人便羞于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一点,既是坏事,也是好事。或许我们不会经常对父母表达爱,但每逢佳节的团聚与惦念、报喜不报忧的隐瞒心理,都是子女对父母的深切关怀。佳人在离别时欲说还休的眼神、情侣间举手投足的默契,都让情感在含蓄委婉的表达中不断升华,日益浓厚。

有人说,万人追不如一人疼,万人宠不如一人懂。

正如民子与耕作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心中便如明镜一般。民子的问是挽留,亦是不安的试探;耕作的付出是坚守,亦是最低调的爱的表达。

真正合适的人未必双商多高,但一定要在乎你的想法,抓住你的点。因为谁都可能吸引你的眼球,但只有那个唯一的人才能吸住你的心。他要知道如何让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开心,每天做的事情都是在解决你的问题和烦恼,让你后顾无忧,日常的言语之间也要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

正如酒逢知己,棋逢对手,打羽毛球时轮流发球,你来我往,而不是一直让你当捡球的那一个。

③生活中的每一丝细节里都隐藏着真相,值得我们去细细品味

法洛尔说,细节之中有真相。

的确,在电影中这样揭示真相的细节比比皆是。暴风雨里迷路的耕作,身世神秘,应是为后期矛盾冲突做好了铺垫;面对陌生人,武志还能告诉对方自己家的情况,表明这里是借孩子之口向观众传达人物的背景,同时暗示武志对耕作的信任;最后民子送给耕作的黄手帕,也暗寓了另一部电影《幸福的黄手帕》中二人的幸福结局。

小到民子问完问题一低头的动作,大到最后三人在火车上的相遇,我们会发现,人生的安排,都是命运深埋的伏笔。

所以一个人是否在乎你,一言一行就能品明。就像有些侦探一般的女人,能从另一半偷换的手机密码、屏幕上的指纹,甚至是言语间不同寻常的语气词,就能发现对方已然变心。

善于观察生活,你才会发现生活的真谛,才能奔向心心念念的人,收获梦寐以求的爱情。

爱与希望的远山

结语:电影的结尾可以说留下了一个光明的尾巴,民子终会等到耕作归来,一家人的幸福生活终将圆满,这启示我们要更加乐观豁达地看待人生。有人可等,有爱可寻,即是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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