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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拜武侯赏名联

 

  在成都工作生活近二十年,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带领外地来的朋友和单位客人游览武侯祠。这次重要客人来蓉(他们又是首次到成都),武侯祠自然成了我向他们推介参观的首选景点。

  武侯祠是中国惟一的君臣合祀祠庙,由蜀汉君臣刘备、诸葛亮合祀祠宇及惠陵组成。史载,始建于公元223年修建刘备陵寝,千多年来几经毁损,屡有变迁。武侯祠(指诸葛亮的专祠)建于唐以前,初与祭祀刘备(汉昭烈帝)的昭烈庙相邻,明朝初年重建时将武侯祠并入了“汉昭烈庙”,形成现存武侯祠君臣合庙。现存祠庙的主体建筑是1672年清朝康熙年间(康熙十一年)重建的。1961年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4年成立博物馆,2008年被评为首批国家一级博物馆,享有“三国圣地”之美誉。

  我每次带客人游览武侯祠,有两个地方是我一定要盘桓拜谒的重点。一是“三绝碑”,一是静远堂(诸葛亮殿)。因为这两处都突出展现的是诸葛亮不朽的历史功绩和令人景仰的高风亮节。

  进得大门,浓荫丛中,矗立着六通石碑,两侧各有一碑廊。其中最大的一通,是在东侧碑廊内的唐代“蜀汉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此碑立于唐宪宗元和四年(公元809年),有很高的文物价值,为国家一级文物,文章、书法、刻技俱精——唐朝著名宰相裴度撰碑文,书法家柳公绰(柳公权之兄)书写,名匠鲁建刻字,都出自名家,因此被后世称为三绝碑。碑文对诸葛亮的一生,作了重点褒评,竭力赞颂诸葛亮的高风亮节,文治武功,并以此激励唐代的执政者。碑文特别褒奖诸葛亮的法治思想,马谡因失街亭被诸葛亮依法处斩,临刑,马谡哭着表示自己死而无怨。李严与廖立,两人都是被诸葛亮削职流放的罪人,但他们也自甘服罪。当他们得知诸葛亮病逝,“闻之痛之,或泣或绝”。这些均属史实,裴度据史褒评,令人信服。碑文通篇辞句甚切,文笔酣畅,使人百读不厌。诸葛亮之所以为后人所敬仰,还因为他有着高尚的思想和作风,不利用职权谋私。

  刘备殿后,下数层台阶——武侯祠低于汉昭烈庙,象征古代君臣关系——是一座过厅,挂有“武侯祠”匾额,是纪念三国时蜀汉丞相武乡侯诸葛亮的祠堂。诸葛亮生前封“武乡侯”,死后谥号“忠武”,故纪念他的祠堂称作“武侯祠”。诸葛亮殿悬“名垂宇宙”匾额,两侧为清人赵藩撰书的“攻心”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这是颇负盛名的一副对联,此联寓意既深,书法也很精美。“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说的是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典故,建兴三年(225),诸葛亮南征,用“攻心”战术七擒七纵孟获,使其心服。“反侧”,指怀有二心而疑虑不安的人。本联可译为:用兵能攻心,反叛就会自然消除。从古至今,真正懂得用兵的人并不好战。不审时度势,施政方针或宽或严都会失误。联文对诸葛亮的用兵和施政的历史功绩给予了充分肯定,主张以史为鉴,提出了“后来治蜀要深思”这种哲理性的见解。由于此联的寓意博大精深,被后人誉为“攻心联”,给一副对联命名当属少见。

  正是因为这幅著名的对联,才使我每次来这里都将其列为体悟品鉴的重点。这幅著名治国名联的作者赵藩(18511927),是云南省剑川县白族人,字樾村,一字介庵,号蝯仙,晚自号“石禅老人”。相传作者在写这副对联时是实有所指的。作者当时任四川代理盐茶道使。光绪二十八年(1903)九月,他的学生岑春煊任四川总督。一上任就大肆镇压,万民痛恨,但作者不便正面劝阻,便作此联悬于诸葛亮祀殿前。待岑春煊上香武侯祠之机当面点破,反而惹恼了岑春煊而被撤职。岑在四川镇压民众有功,不久升任两广总督,仍用治蜀之法治理两广,结果人民不满,且触怒了清廷贵戚,结果受诬而被削职为民,至此,岑春煊始悟出赵藩对联精髓之所在。宣统三年(1911),岑春煊被起用到四川平息保路风潮。他从赵藩对联中吸取了正反、宽严、和战、文治、武功诸方面的深邃哲理,终于避免了自己像端方那样的可悲下场。

  1958年MZD到成都武侯祠参观时,在欣赏诸联作时,对赵藩这副对联看得最仔细,在此联前驻足沉思良久,反复玩味联语的微言大义。并要求将全部的武侯祠对联都收集起来。文*革初期,MZD嘱咐当时来四川任职的梁*兴*初,要到成都武侯祠观读“攻心联”。一时间,“攻心联”传遍大江南北,掀起了研读赵藩对联的热潮。传说1975年,时值ZZY同志由广东省调任四川省委书记一职,临赴任前,毛ZD主*席接见赵ZY,指示他到成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武侯祠看看这副著名的对联。可见主*席的用意颇深!DXP也曾经称赞说赵藩写得好,富有哲理。


  M*主*席为什么喜爱这副对联呢?因为这副对联虽然语意简略明白,但文采照人,叙事寓情,颇富哲理。怀古喻今,感时叹世,抒情寄怀,深深地打动着每个读者的心,教育历代执政者以治军治国的道理。以伟人用兵治国之心胸,MZD喜爱此联自有其深意。

  诸葛亮殿中供奉着诸葛亮祖孙三代的塑像。殿内正中有诸葛亮头戴纶巾、手执羽扇的贴金塑像,像前的三面铜鼓相传是诸葛亮带兵南征时制作,人称“诸葛鼓”。鼓上有精致的图案花纹,为珍贵的历史文物。大殿顶梁由乌木制成,上书诸葛亮写给儿子诸葛瞻《诫子书》中的名句:“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不看轻世俗的名利就不能明确自己的志向,不是身心宁静就不能实现远大的理想)。诸葛瞻及其子尚在绵竹抗击魏将邓艾的战斗中不幸身亡。可以说诸葛亮祖孙三代都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与国家的生死存亡紧紧联系在一起的,这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贞报国精神和勤勉为政、淡泊宁静的高风亮节,怎么能不让后世百代敬仰呢?试问,后代的政治家们除了MZD——为了国家民族事业牺牲了六位亲人——又有几人能在诸葛亮祖孙三代面前不汗颜呢?由此可见,毛ZD喜爱武侯祠的攻心联,不仅是一代伟人治国为政的高瞻远虑,更多的是他老人家与先贤的心息相契和对诸葛亮的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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