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古代瓷枕的一些思考

作者：林峰

今天上《中国戏曲专题》课时，张惠老师讲到汤显祖的《牡丹亭》，说起了“临川四梦”，要做梦，自然要说到枕头：古代的枕头保留下来的多为瓷枕，高矮不一，从数厘米到20余厘米。

作为一位从业多年的医生，面对高矮不一的瓷枕，我有些困惑：难道枕头首先考虑的不是健康和舒适性吗？为什么会出现如此高低不同的枕头？我在班上谈到这个问题并提出了自己的初步推测，张老师认为很有价值，建议我查查资料验证并与大家共享。

通过检索《唐五代诗词名物专题研究》、《中国古代瓷枕初步研究》、《陶瓷枕的分类、演变及相关问题》、《陶瓷枕具研究——以唐至宋元时代为中心》等相关文献，我发现：隋、唐时期瓷枕的体积一般比较小，枕面长度在10-15cm左右，宽度6-8cm，高度以5-7cm为多。有学者认为这些枕头不适合枕睡，主要是用于陪葬，或者是药枕。但我认为这时期的枕头，或许是枕在颈部而不是头部。我曾经因颈椎病在市中医院购得一枕头，该布质枕头为圆柱状，长约20cm，直径7cm左右，就是置于颈部，保持颈部的生理弯曲，对颈椎病有治疗效果。这种枕头对颈椎病的治疗有一定的帮助，但是使用时间过长，自觉头部不适。

布枕头枕于颈部久了尚且不适，更何况是瓷枕呢？唐末、宋、元时期，枕面长度约15-50cm，宽度约15-25cm，高度约9-20cm，这阶段瓷枕长宽高较隋、唐时期的瓷枕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加，或许就是为了解决舒适度的问题。这时期的瓷枕，随着长宽高的增加，接近于我们目前的枕头形状。由于它们较宽较高，不适合枕于颈部，应为枕于脑后的枕部。这些枕头大部分为中间凹，周边高的形态，也有部分为前低（10cm）后高（15cm），如山枕。山枕的使用者多为女性，高髻自汉魏流行，至唐盛行，晚唐五代尤为甚。山枕的设计，正是考虑到女性睡觉时头髻宜有所安置，否则高髻悬空，难以维持也不舒服。

至于少数18-20cm甚至是30cm高的枕头，大多是辽金元人所枕。如此之高的枕头，我从健康和舒适的角度考虑暂未找到合理解释。我猜测或许与辽金元地处北方，较为寒冷，穿的衣服较多较厚，且辽金元人是游牧民族，常年征战，和衣而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