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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 撒谎 是要付出代价的

                            梁少金

                   (一)

《红楼梦》第十一回,王熙凤正出神欣赏宁府园子里的美景: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急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陶醉间,突然身后来了一个男人,他就是贾瑞,此情此景,他挡不住诱惑,对凤姐生了淫心。

凤姐是个聪明人,如何不猜透八九分?按常理,凤姐应该婉拒,然而,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想”一下也不行,王熙凤面对这个禽兽不如的贾瑞是要往死里整的。

第一步  引狼入室。

因大白天,人多眼杂,晚上来。贾瑞注定钻进圈套,欲进不成,欲出不能,门被关的铁桶一般,腊月夜长,“朔风凛凛,侵肌裂骨,一夜几乎不曾冻死”贾瑞终于逃回家了,少不得向祖父贾代儒撒谎,说去舅舅家歇宿了一夜,贾代儒明知贾瑞撒谎,惩罚如下:痛打一番,不许吃饭,跪在院里读文章,了事。而事实真相呢?贾代儒丝毫就不知。

第二步 诱敌深入

贾瑞就是不长记性,想不到是凤姐儿捉弄他,贼心不死,欲火难填,又去找凤姐,凤姐说得有眉有眼,跟真的一样,贾瑞深信不疑,这次算是贾瑞“自投罗网”。

等啊等,哪有王熙凤的影子?黑夜里他调戏的对象竟然是贾蓉,糊弄之间被贾蔷捉奸正着,丢人现眼,无地自容,作好作歹,贾瑞被贾蓉敲诈勒索了五十两银子,签字画押;贾蔷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敲诈了五十两银子,签字画押。贾蔷贾蓉得了契约安排他到一个地方躲躲,贾瑞只得蹲在那里,心下正在盘算,只听头顶上一声响,哗啦啦一净桶尿粪从上面直泼下来,可巧浇了他一头一身,此时贾蔷放他跑了,回到家了,少不得扯谎说“黑了,失脚掉在茅厕里了”。其实贾瑞说的是大实话,撒谎只是为骗家人,而一切都在王熙凤掌控中,贾瑞掉进了王熙凤设计的陷进,杀人“茅厕”而已。

第三步 索命归西

贾瑞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又有贾蓉贾蔷前来索银子,身体精神支持不住病了,病倒在床上,本应该好好养病,但他有大把大把时间去胡思乱想,凤姐总在眼前飘忽不定,吃了好多药,总不见效,大夫确诊为“相思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生相许,轰轰烈烈,蔚为壮观,必定圆满;死相许,要死得值得,犹如梁祝化蝶。双双殉情。可怜贾瑞太痴情,单相思,不值。说爱,又是一个荒唐笑话,分明就是一场错爱,贾瑞爱了不该爱的人。在贾瑞去阴司路上,王熙凤最后送贾瑞一程。

跛足道人送来一面救命的镜子“风月宝鉴”叫他只照背面,不照正面。

人生来就具有叛逆性的。哲学是把双刃剑,无时无刻告诫人们“事如愿违”想好得不到好,镜子没反面就是一块玻璃,反面是吓人的“骷髅”,正面是向他招手的王熙凤。贾瑞看了正面看反面,看了反面看正面,一惊一乍,亦惊亦喜,三番五次,贾瑞已没了气了,身子底下冰凉渍湿一大滩精。

贾瑞好可怜,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假如贾瑞不太执迷,

假如凤姐不太歹毒,

假如祖父知道真相,

没有假如,却是悲剧,都是万恶的“淫”惹的祸。

                          (二)

大凡爬过长城的人有一种穿越的感觉,脑洞大开,会见到两个人,一个修筑长城的秦始皇,一个哭倒长城的孟姜女。其实这是一种幻觉,自欺欺人,不信,问问刘姥姥。

刘姥姥,一个乡村野妇,第一次进贾府是乞讨,第二次进贾府是为了感恩,花钱不多,自家田里的瓜豆之类土特产,却让贾府人儿喜极了,贾家以最高规格接待她,免费畅游“大观园”

贾母率领宝玉等小姐姑娘、妯娌媳妇、丫头片子、家人婆子浩浩荡荡的游园大军开进大观园,刘姥姥成为游人中的“开心果”,一字不识竟还敢对对子,出尽了风头,也出尽了洋相。刘姥姥丝毫没表露自己的人格受到侮辱,同是乐,你玩我,我也玩你,说不定俺后辈儿们开娱乐场所,我取名“天上人间”也把你们当“猴”耍一耍。她顾不了那多,铆起来吃,铆起来喝,碗小了不中就用大碗。

吃油腻了,吃多了就要拉,刘姥姥当众就要拉,终归婆子带到僻静处解决了。

喝多了,年纪大,那胜酒力?刘姥姥跌跌撞撞,撞撞跌跌,窜到怡红院,进了宝玉的房,睡上了宝玉的床,鼾齁如雷。

这还了得!宝玉的房是随便进的?宝玉的床是随便睡的?事实上,刘姥姥进了,也睡了。袭人惊慌叫醒刘姥姥,环顾四周,幸好没人看见,否则,打个小报告,两人死定了。袭人和刘姥姥于是搞起了攻守同盟,袭人教刘姥姥说:“你就说醉倒在山子石上打了个盹儿”袭人走了一步险棋,危机化解了归功于“撒谎”得当。

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为何同样是撒谎,贾瑞付出了生命代价,而袭人充其量只是吃了一顿刘姥姥的“酒屁臭气”?有人说,撒谎也分“恶意”和“善意”,又有人说,什么“恶意”“善意”?纯属“撒谎”,要不?拿台“测谎仪”试试看。

真的?假的?

曹雪芹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梁少金  湖北安陆人 酷爱书法。有草书《春江花月夜》、行书《岳阳楼记》刊发在《书法报》 上,四次参加全国现场书法活动。酷爱《红楼梦》有数篇红楼梦学习体会刊发《古墨社》《今日头条》《芹梦轩》等微信公众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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