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真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如果你在以色列的大街上，看到一条金鱼开着车超过你，不用太惊讶。
这是以色列本－古里安大学的研究人员做的实验，他们说已经教会6条金鱼如何开车，
相关论文发表在下个月的《大脑行为研究》期刊上。
教金鱼开车？
这听上去有点古怪，有点闲得慌……
但其实，实验的目的是为了解答严肃的科学问题：
即动物的空间导航能力是由特定因素决定，还是所有动物都有这种能力。
导航能力（navigation），在这里不是指地图导航，而是动物找到正确行径方向的能力。
这个能力在自然中非常重要，和动物觅食、寻找藏身处、找配偶等息息相关。
如果导航能力弱，可能动物稍微转移一下环境，就无法存活。
在科学界，有两种关于它的主流理论，一种是导航能力与物种、生态系统和大脑结构有关。
只有在特定环境下的特定物种，才有这个能力。
另一种理论，是导航能力普遍存在，所有动物都有，和环境、大脑结构无关。
哪怕把动物放到一个相反的环境里，它们也能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本－古里安大学的科学家们为了搞清楚哪个理论是对的，创建了一个极端环境：
让金鱼在陆地上开车，测试它能否到达正确位置。
他们找来6条极其普通的金鱼，在此之前，它们的活动范围不超过宠物店的鱼缸。
然后，科学家们造了一个叫“鱼车”（FOV）的东西，就是把装满水的鱼缸放在一个有滚轮的盘子上，在鱼缸上方安装一个能跟踪金鱼位置和方向的摄像头，和连接摄像头的电脑。
当金鱼在靠近鱼缸壁的地方，向某个方向游动时，摄像头能自动检测到，带动鱼车向那个方向开去。
如果金鱼转过身游动，鱼车会停下来，除非它靠近另一个鱼缸壁。
简而言之，这个鱼车相当于金鱼的代步车，虽然仍然处在鱼缸里，但它能探索外面的世界。
为了让金鱼知道要去哪里，科学家在一个刷着白漆的房间里，随机贴上一个粉色纸条。
这个粉色纸条就是正确位置，如果金鱼操控鱼车到达这里，能得到鱼食奖励。
对猫狗等动物来说，这个测试挺简单的，
但鱼完成这个测试，听上去似乎不可能……
毕竟，这种动物几乎没操控过任何东西。
但实验结果令人吃惊。
在每周测试3次，每次30分钟后，所有金鱼全都明白它们要做什么了。
视频里，可以看到有一条金鱼被放置在房间中央，它很快注意到粉色纸条在左侧，于是操控鱼车向那里移动。
鱼车触碰到纸条后，就是测试成功，金鱼能得到奖励。
如果把金鱼放得远一点，比如右上角，它也能看到字条，开着车驶过来。
最后，成功到达目的地。
为了增加难度，科学家们在房间里贴上不同颜色的纸条，但只有粉色纸条给奖励。
金鱼们很快搞清楚其他都是干扰项，直奔着粉色纸条而去。
像新手司机一样，有的金鱼也会犯迷糊，把鱼车开往上一场的正确位置，但那里没有粉色纸条。
（实验中，金鱼走过的路线图）
发现没有奖励后，它们把车转向纸条的方向。
金鱼对陆地上的位置有很敏锐的感觉，从下面这个“位置纠正”测试可以看出来。
科学家故意把金鱼放在离粉色纸条很近的地方，但鱼车没有碰到纸条。
金鱼操控着鱼车，向右边行驶了一点点，然后再往左边开，最后碰到纸条。（不直接往前开，可能是因为车子难以操控，开不过去）
“实验结果证明了，金鱼能够驾驶车子，探索新环境。”论文概要中说，“无论把它们放在哪里，它们都能到达目的地。金鱼知道不能走死胡同，知道纠正错误位置。”
“鱼能够把导航能力用在一个完全不同的陆地环境上，证明了该能力具有普遍性的假设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第二个理论是正确的，导航能力不受物种和环境的限制。
研究团队强调，实验结果的重点不光是金鱼能开车，更是在陆地——一个它们难以理解和移动的环境里开车。
连智力不高的金鱼都能做到，科学家们认为其他动物也可以，特别是哺乳动物和鸟类。
因为这三者的海马体结构相似，它负责学习和记忆。
科学家说会继续做更多研究，开发更复杂的场景，让不同动物做测试。
想象一下各种动物在街上开车转，那童话般的场景实在太有趣。
本－古里安大学是第一个研究金鱼开车的，不过，他们不是第一个实现的。
2014年，荷兰公司Studio diip做了一个类似的鱼车，放了条金鱼让它操控。
公司说这是为了研究图像追踪技术，但这个“车轮上的金鱼”项目更多是个噱头，因为车子很难操控，金鱼更像是在随意游动。
Studio diip没有告诉金鱼要去哪里，它就在公司里乱转，虽然没什么目的性，但还是挺可爱的。
2019年，在BBC的喜剧节目QI上，一个男生捧着自己的鱼车和金鱼做展示。
他说自己受到Studio diip的影响，做出这个东西。
这辆鱼车看上去更精致，更简洁，只可惜金鱼太佛系了，车子几乎没动。
在以色列的研究出来后，“金鱼开车”成为网络上的新梗。
谁不愿意在拥堵的回家路上，看到有条金鱼和自己一起等红灯呢？
“看看这车到达的时间，我觉得这金鱼是上周载我的优步司机。”
“这些金鱼的开车技术可能比路上一半的人类都好。”
“鱼的时代，来临了。”
“科学家：这是我给你的反向潜水服。”
“你以为你能逃吗，鱼？嘻嘻，你逃不掉的。”
也有人感叹，原来看上去傻傻的金鱼也很聪明。
“科学再一次证明，我们人类总觉得其他动物很蠢，不会学习和思考，这是错误的。”
是啊，虽然总被说只有7秒记忆，但金鱼明显也是很聪明的。
只要给出充分的环境，有奖励，它们就能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自然的生命可真是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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