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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还是不想?中国古代为何少见欧洲教堂那样的石头建筑?

网友提出问题:石头建筑和木结构建筑比起来哪个技术要求更高,是不是石头建筑的要求更高?石头建筑可以不受木料大小的限制,只要技术够了,就可以往大里建。外观更好看,内部空间也更大,盖高楼也更容易。

建筑样式还可以千姿百态。后来欧洲的城堡越来越大,技术也发展得越来越快。而木结构建筑的技术感觉几千年都没什么变化。即使中国使用木结构建筑是环境、宗教政治观念,欧洲后来的技术发展比中国强,是不是在建筑方面出现的技术差距导致后来技术走向的不同起了很大作用?木制建筑的房子感觉千篇一律,住着的舒适度也似乎不够,从追求来说,没理由不喜欢石头建筑的宏伟吧?为什么中国一直不建,是技术问题导致建不出来吗?

巴黎圣母院,图片来源pixabay。

雅典卫城,图片来源pixabay。

故宫,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拙政园,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网友经过讨论认为,石头的强度比木头好,确实有利于搞结实的大城堡,对于促进几何学,力学等等的发展大有好处。但是,一方面中国古代建筑是砖木结构为主,不是纯木制结构;另一方面,其实欧洲古代的石头建筑不是给老百姓建的,老百姓能用草泥房子糊弄一下就不错了。和中国的木建筑一样,都不是老百姓消受得起的。古罗马砖结构和砖木结构建筑也不少,尼禄大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绝大部分民居还是砖木结构甚至直接是木结构。中欧和北欧缺少良好的石材,所以他们产生了一种被称为砖木哥特式的建筑,也就是北欧很多的红砖城堡。战略轰炸之所以把德累斯顿炸成火海,就是因为当地很多建筑看上去是石头房子,其实是木结构带个砖石外壳。

丹麦伊埃斯科城堡,图片来源pixabay。

欧洲木屋,图片来源pixabay。

轰炸后的德国德累斯顿,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欧洲石质建筑大都是从宗教那里来的,服务对象是神,一盖盖个几百年,没有什么模数化过程。少数的石材建造的城市,如庞贝,不仅规模小,而且居住者都是贵族和富豪。在神权价值普世的时代,上流社会用石材也正常。

扩大范围来说,今天我们看到的大量古文明的石建筑,基本都是给死人用的。也有例外,印加文明可能是唯一掌握了石制抗震结构的文明,库斯科的印加神庙被西班牙人改建成了教堂,改建部分碰到一次地震垮一次,印加人造的部分几百年下来巍然不动。从马丘比丘来看,印加人的石建筑不仅用于宗教设施,很多就是日常起居用的。

埃及阿布辛贝神庙,图片来源pixabay。

墨西哥库库尔坎金字塔,图片来源pixabay。

秘鲁马丘比丘遗址,图片来源pixabay。

秘鲁库斯科教堂,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而且,石头房子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欧洲人喜欢大壁炉,就是因为石头房子阴湿,特别是冬天,呆在城堡里能要人命。古代欧洲领主一般在遭遇敌人袭击时才躲进城堡。木结构除了容易失火,建造和管理都比较容易。

位于德国的新天鹅堡,图片来源pixabay。

西式壁炉,图片来源pixabay。

中国其实是人崇拜的意识形态体系。使用木结构建筑,比原始石材建筑舒服得多。而且结构轻巧,施工速度快,用来建造宫式、官式建筑与宗庙等都很不错。公元516年北魏建造了一座高度超过一百米的木质佛塔永宁寺塔,高四十余丈,现存的塔基座近1500平方米,类似高度的石建筑在欧洲同时期是没有的。

永宁寺塔基遗址,图片来源网络

再一点就是中国的政权体系庞大,普遍使用石材建造官方府邸,税收得浪费多少?石料的打磨和精加工都很难。而且,中国是世界上破坏性地震最集中的国家。

中国木结构建筑进步的地方在于模数化和系统化。以宋朝的官方书籍《营造法式》为例,全国的木结构建筑都用统一的建筑标准,小到每一个细小配件和结构,大到整体建筑的形制,都是统一、量化标准的。直到明朝烧砖成本大大降低了,也仍然比木材成本高——而且那些玩意用木头用砖,和老百姓关系不大。

《营造法式》斗拱,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营造法式苏式彩画,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现代建筑的框架结构,其实在结构模式上与木结构极其相似。泛泛地说谁先进谁落后,并不一定。假设我们架空历史,中国先有工业革命并发明出廉价水泥,肯定会用新材料延续木结构的力学体系建造建筑。那岂不和现代建筑更为相似?

智化寺藻井,图片来源网络。

应县木塔,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中国古代也不是没有知名的石建筑,赵州桥等石桥就是典型例子。

赵州桥,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洛阳桥,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注:本文由太平梳打、正午、老驴、YCA高流、薯片、tiemaqiufeng、二不尚书范景文、faerieisland、flyceit、黑甲螃蟹、经略幽燕我童贯、九百九十九年人参兄、灰白那提斯、eumenes等北朝网友的精彩发言总结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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