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温暖》（1976年） 作者：金兰
1960-1990年代，冬天教室里还要生炉子取暖，一大早，两位小同学就早早来到学校，走进教室，却发现老师早就到了，已经生好了炉子，炉子里的柴火烧得正旺，教室里温暖如春。这是1976年的老年画，标题是“温暖”，我曾经用它来训练过学生的阅读理解——这幅画题目是《温暖》，请根据画面内容说说题目的含义。参考答案是：①既指老师早到给教室生炉子带来的生理上的温暖；②又指老师的行为给同学们带来心理上的温暖；③同时还指老师阅读毛主席文章《为人民服务》感受到的精神上的温暖。今天不讲阅读理解，单讲二十多年前教室里冬天取暖的方式。1990年之前，冬天好像比如今要冷好几倍，家里没有暖气，学校没有空调，孩子们甚至没有保暖的内衣，直接裹一件大棉袄去上学，大家主要靠着体温来抵御寒冷。可以说，1990年之前，我们都是“冰棍男孩”或“冰花女孩”。等到教室里滴水成冰的时候，学生冻得没法听课，手冻得都握不住笔，脚冰凉得如同一块生铁，教室里满是咚咚咚的跺脚声，这时候，学校才给班级发放炉子和炉筒。炉子很简陋，要用泥巴安装起来，灰突突得，就像下面的样子。年画中的铁皮炉子，我反正从没见过。学校给每个班分煤，但引火需要学生去捡拾，有的用牛粪，有的用树枝，最好的是松球，带着油，一点就着。年画中，左下角就是引火，用的是玉米棒子，这也算是当时比较奢侈的引火了。生炉子是个技术活，班里都会有“炉官”，每天清晨就要淌着鼻涕赶到学校，提前把炉子生好。年画中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同学，就是班里的小炉官了，男生还从家里抱来了树枝做引火。两位炉官来得很早，没想到老师来得很更早，已经把炉子生好了。斗转星移，转眼间好多年已经过去，现在学校的火炉已经渐渐淡出学生的视线，孩子们大多再也不用经历拾粪、搂柴、捡树枝、刨茬子、采树种、半夜起床生火炉的事情了，但他们的生活似乎也因此缺失了一部分吧？坐在装着空调的教室里，再也不会有下面这样争火烤手的情境了吧？这种和谐的师生关系、同学关系，如今似乎很难再有了，这些年，教室里温度提上去了，但家校关系、师生关系却冷下来了。
这几天，微博上又有因老师管教学生被家长举报、再被学校辞退的热搜。老师不尊敬学生隐私是错，学生在考试中用微信传答案也是错，家长得知这一事件后拿起“法律武器”投诉老师还是错，我不知道到底算是谁的错，但我知道，失去了心理上和精神上的“温暖”，老师、家长、学生只能是三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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