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作家
黄雯，北京模特，摇滚乐评人。著有《蝴蝶飞不过》一书。
我觉得我爸可能代替了我母亲的母爱的那一面，就是他给我的那种爱应该是母亲给我的。
凤凰网对话黄雯
我们家是严母慈父
凤凰网文化：你刚才也说你家里那个情况，我们就大概聊一下，就会不会小时候，然后父母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去送你出门，然后有特别的一些事吗？
黄雯：因为我的，我的父母，尤其我母亲是个特严厉的母亲，她好像不太会给我打扮漂漂亮亮的，我小时候经常穿我妈妈以前年轻时候的衣服，去上学干嘛都穿她的衣服去，她们那代人就是习惯了勤俭节约这种习惯你知道吗，她不会娇惯孩子。虽然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但是他们对我要求特别严厉，平时吃饭啊，拿碗的姿势必须得这么拿着。你要如果这么拿着的话这就要饭的，就是乞丐那么拿碗，这是不行的。或者碗里的那个饭全得吃完，一粒米都不能掉出来，掉出来就会批评、责骂，因为我家庭我父母是比较严格的那种，家教非常严的。
凤凰网文化：我是看你那个微博说那个。
黄雯：对，尤其我们父母他们一直就是说，从小时候教育就是，对孩子就是不要培养她那种虚荣心，不要跟别人攀比，但你知道小孩那会儿都有虚荣心的嘛，对吧，上学啊，去幼儿园啊，别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为什么我老这样啊，觉得特土，也不好意思，但没办法，就是家里面，就他们那代人就是这样，他们这种就苦过来的嘛。从那个年轻的时候他们那一代人的经历，他们经历过很多事情，所以他们对孩子要求特别严。
凤凰网文化：那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包括从事的职业还有写书什么的，是他们所期望的样子吗？
黄雯：挺怪的，我小的时候他们是这样要求我的，但等我长大以后他们又像一个普通家庭那种父母对孩子，他就希望你能够，他们是希望我很正常的一种人生的态度，并没有说非得让我去做多大的事业什么的，他就觉得一个女孩子嘛，到一定的年龄要嫁人啊，有个安稳的职业，然后结婚生子，他们就希望你这样的，但小时候不会这样，小时候他就一直很，家教很严的。现在他们就是说，因为他们，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年龄大了吧，对孩子她那种要求比较，她就要平实的生活，就是非常平实的那种生活，她希望你过这种。
凤凰网文化：你爸会看你的微博吗？
黄雯：应该没看，我爸上网一般都是玩什么下棋，下象棋这种游戏什么的，上网很少。
凤凰网文化：你会怕他看到吗？
黄雯：还好，因为早期，开始的时候我是有点担心他们会看到那个，当然后来还好，因为他们知道我现在从事这个职业啊，写作啊，然后也经常去，就是网络的这种，跟人的直接交流比较多嘛，他们也适应这种，经常也会看一些关于我的专访啊什么的，也看到过。
凤凰网文化：你记不记得就像你老爸有没有什么怪癖、癖好，或者是有没有特别比较疼爱你的方式，比如小时候教你打架什么的。
黄雯：那倒没有，因为我以前，我最早是搞体育的嘛，打篮球，那个时候我爸到，我们家是这样，我觉得我妈对我要求的比较严格，就是一种严母慈父这种，就相反的，我父亲倒反倒对我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就是尽量说让我在外面要多保护自己，当然母亲就一直比较强硬的一种态度教育我。
我喜欢亲近又尊重的两性关系
凤凰网文化：那你小时候会不会，就是受到你父亲，或者是父辈那些人、叔叔的影响，然后就那种所谓的异性启蒙？
黄雯：异性启蒙？
凤凰网文化：就是性启蒙。
黄雯：性启蒙啊。
凤凰网文化：对对对。
黄雯：这一点好像就跟一般的传统家庭的父母一样，一般孩子都是自己去琢磨的这个，父母一般不会来回跟你交流这样的事情。
凤凰网文化：可能好多，好多女儿都会喜欢父亲或者是他的叔叔，就一开始会，可能那不是喜欢。
黄雯：好像我还真没听谁说是，就是说跟家庭跟父母这种，这辈交流这个方面的比较少，一般都自学。因为中国的父母好像跟国外的这种父母，好像那个，就是那种教育还是不同的，对孩子这种。
凤凰网文化：但是你完全，就是找男朋友的时候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
黄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方面他们倒也没有太多的去干涉我，当然她希望我能找一个就是说真的是对我好的，然后，但是我这个人又是一个特别倔的一个性格，很早就独自出来闯荡社会，就比方这种，男朋友，男性朋友这种交往，他们也没有办法，他想管也管不了，很难管得着。
凤凰网文化：你是多早啊，10几岁？
黄雯：你想我是，我15、16，初中毕业那会儿多大啊，我就去体校了嘛，搞体育，那已经算是离开家庭了，离开父母了，过集体生活，然后搞体育就搞了8年、7年吧，然后在北京上学，然后再那个做很多事情，工作啊这种，就很早就离开家庭，离开父母了，所以这方面我们的交流不太多，就这方面。
凤凰网文化：最后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吗，还是他们的安排？
黄雯：开始我觉得是他们的安排，比方搞体育，打篮球的那些7年的时间，因为我有这个条件在这里，然后他们就，先是教练看上我了嘛，看上我的条件，我那个时候不喜欢，其实并不是特喜欢搞这个，因为性格比较内向那会儿，我父母就想培养我，让我能变得泼辣一点，然后就，而且他们业余也搞体育嘛，打篮球，他们都还算是体育健将的那种。因为身高都比较高，然后就把我送到体校去了，我特别不想去你知道嘛，算是半强迫去的，因为那会儿特小。但是后来的那个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就是从体能队下队了以后的这个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我愿意做的事情。而且，因为可能是家庭的那个家教比较严吧，又养成我这种比较叛逆的性格，就我老想他们越什么样我就越想反着来，就这种，就个性比较强。
凤凰网文化：那你有做过比较，比如是离家出走或者什么？
黄雯：有啊，有过啊，但是都没有办法在外面过夜还是回家了，每次都生气一甩门就出去了，不想再回这家了，但是没过几个小时还得回来，没地方去，去哪儿，那会儿太小了嘛，10几岁的时候。
凤凰网文化：但是做模特是你自己选的是吧。
黄雯：对，那个时候是，因为确实，首先小的时候就是说，因为父母这个家庭的原因，就管教的特别狠，然后又去搞体育，又是一个强制性的这种，把你管制起来的这种生活，过了10几年这样的生活，我觉得就特别崩溃你知道吗。后来我就想一定要就是说，就一定要就想自己冲出去要做点什么事，不想受任何人的摆布的那种心灵，就叛逆期那会儿，青春期嘛，就必须要，就觉得受不了，就必须要自由那种感觉，不管做什么，哪怕混都要自由那种，成长期，那种叛逆期的时候就是这样。可能之前那种生活实在太苦了你知道吗，就是搞体育的那些年，不是像人家想象的很风光的这个，不是的。
凤凰网文化：我看你微博里面写，婚姻就是拜把子，可能是你随便写了一下，你会想结婚吗？
黄雯：对，那个是，虽然是随便写的一下，但是我觉得实际上我理想的婚姻是这样的，就是双方是一个互相扶持的一个关系，就互相帮助的这种，互相给对方爱的这种，而不是一个一方给，一方一直在依赖、一直在索取的这种关系，我希望是互相的，就像拜把子，什么叫拜把子，就是说像哥们儿一样。因为就是，它不存在一个特明显强弱的一个互补的那种关系，我其实不太喜欢那种一方面强一方面弱的互补的这个，我不是特喜欢，我喜欢那个都是很强的，都有独立人格，，他的个性，他的那个能相互的尊重，他既亲近又尊重的一种两性关系，我觉得这种，但很难把握。一般现实生活婚姻里边有很多的问题。
凤凰网文化：不是很强嘛。
黄雯：我个性是比较偏强一点，也经历过几次感情的这种经历嘛，也就发觉有这样的问题会碰到一强一弱这种，特别较劲拧巴的很这种关系，我理想中的是，为什么有些朋友之间反倒能长久啊，对吧，你可能交了很多男朋友或者交了很多女朋友，没几天就分手了，但是他朋友为什么能在一起那么十几年二十年的不分开啊，就是应该把他处在一个朋友的关系，就是把夫妻的关系男女的关系成为一个相互之间一个不可缺少的一个人了，你知道嘛，这一点很重要，但是一定要珍重，拜把子是珍重才会拜把子，是吧，不光是有感情，所以两性的那种关系里边很多出问题就因为没有珍重到最后就占有，你占有我我占有你，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谁是你的啊，对不对，是两回事。
凤凰网文化：就是那些人所共知的你的男朋友，那你爸会知道吗？
黄雯：他不关注这个啊，他不像我那么文艺，他们那代人哪懂这些啊，我父母他们这个，我父亲就是一个体育迷啊，天天就是除了在家看那个CCTV5频道那个，不是NBA就是那个什么各种什么奥运会这种比赛，足球他好像看的少，他就喜欢看篮球啊，然后生活中平时就钓钓鱼、下下棋、跳跳交谊舞，我爸身材保持得还非常好现在，比我瘦多了，然后只不过前不久刚好心脏查出有一点问题，然后做了一个小手术，其他方面都还挺好的，他今天状态挺好的，然后喜欢运动，他不太关注像我们这样的一个，可能我母亲相对喜欢关注一点，我母亲相对文艺一点，我爸就是一个热爱享受的人，天天就是很简单，退休了以后的生活就是这么安排的，很丰富多彩的。
爸爸对我的婚姻还是有要求的
凤凰网文化：他不会很担心你，因为不是父亲更喜欢女儿一点？
黄雯：对啊，这个担心肯定都跟传统家庭的父母都一样的，都是会担心你的，他会担心你的身体啊，你看我去年把腿摔了嘛，他过来照顾我了一个多月，肯定担心啊，那是肯定，一个是你的身体再一个就是哎你怎么还不成家啊，又是这些事情了对吧，然后他最主要的关心他就行了，其他东西还不太干涉我，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要把你的生活安排好了，别亏了自己了，然后再一个就是个人问题了这种，很多家庭都这样。
凤凰网文化：你没有一些或者小时候或者是可能只有小时候的一些细节的记忆，就是你跟你爸妈或者他有没有用胡子扎过你或者把你扛在他的肩膀。
黄雯：那肯定有啊，我这个印象很深的啊就是父亲每次那个出差回来以后就特亲热嘛，就背着我到处跑，然后我去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每个礼拜，我是当时全托，也就周末才能回家，然后我就盼着我爸来接我，然后就背着我回家，就那种感觉特温馨你知道吗，觉得特有安全感，特喜欢我爸背着我，然后我会没事给我爸梳头，睡午觉的时候给他梳头，然后给他扎个小辫子，然后他就上班又不知道，去上班了才发现扎了一头小辫子，我对我爸的这种感情就是说我觉得我爸可能代替了我母亲的那种母爱的那一面，就是他给我的那种爱应该是母亲给我的，但是我们家里反过来了是我父亲给我的。
凤凰网文化：很幸运。
黄雯：对，因为母亲太严厉了，而且你想我7岁之前没见过她，然后我母亲是个性格很好强的女人，事业心很强的一个女人，她倒像一个男人的那种，所以他们互补，然后他们给我的爱就是不一样的，就倒过来了，就是我说的这些细节的东西都是我父亲给我的比较多。
凤凰网文化：就是跟他俩谁关系好一点？
黄雯：从情感来讲我觉得肯定是要相对跟我父亲要近一点，就小时候的回忆上面来说父亲给我，因为跟着父亲这边长大的，父亲肯定会给我这种爱更细腻一些这种，但是他毕竟他不是母亲他代替不了母亲的那种东西对吧，就是怎么说呢，就是说以前会有很多抱怨，那会儿小嘛，觉得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啊，现在长大了嘛，也就觉得也能理解他们有他们那代人的问题，然后对孩子教育上面可能有一些偏见的地方，但是现在也能去明白这些，尽量去相互理解、宽容，他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没有说的是谁要更怎么着一点，没有，包括我母亲就是这么严厉的一个人，但我觉得还是去理解她，她毕竟生我的，我的妈妈怎么办，对不对，这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所以抱怨是没用的。
我喜欢性格有点像父亲的男孩
凤凰网文化：你有没有跟就是父亲谈过心？就是或者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秘密什么的就这种情形。
黄雯：还好吧，就是我后来跟我父亲的交流不是很多，其实一般像女儿到长大了一般都跟妈妈比较亲，喜欢交心什么的，他毕竟是爸爸嘛，有些话你也不可能什么都能跟他说，但是我觉得我跟我父亲的关系就是说有些东西不用都那么多的交流，其实都明白，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父母心都很容易明白的，不用说什么，他大概都知道。
凤凰网文化：你有没有看见你父亲特别脆弱的时候？比如他流过泪啊有看过吗？
黄雯：我还真没有看过我父亲流过泪，我爸好像是一个挺乐观的人，他总是对自己特有自信，他觉得我身体特别好，所以这是我特担心的地方，你快七十多岁了现在你知道吗，他老觉得自己还是像年轻小伙子样那样到处玩啊各种没事，我说你还是注意点吧，你看他现在还是身体还是有一些问题嘛，所以说我就是担心他这种性格，有时太乐观了，他这回做那心脏手术就是，也是有点害怕的，以前觉得自己特自信，身体没问题，现在知道了，也注意一些了，也知道了。
凤凰网文化：然后你也特别担心是吗？
黄雯：那当然了，那肯定了，因为我父亲就是说一直都好像身体没什么问题，都特别好，我妈倒是一直病病怏怏的，老有小毛病什么这种，老是去医院，然后我爸又老嘲笑她，你干吗啊天天，你就住在医院得了，天天往医院跑，我就说其实这样好，她注意自己身体是好的，应该这样，我爸又过于乐观太乐观了，所以我老担心他。
凤凰网文化：你想过父母离别吗？
黄雯：想过啊，有时候会想过，就是不知道我会是什么样的，想象不到，我觉得我肯定会有点挺受不了的，不管怎么着，因为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嘛，然后恩恩怨怨的这么多年但是真有一天就是说不在了啊或者什么分开了这种，我就老担心会后悔，很多事情会后悔，你惟一的亲人嘛，这个东西因为你没经历到那步你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凤凰网文化：其实你很希望为他们做点什么吗？
黄雯：其实挺惭愧的，就我其实我老觉得自己都还老长不大，其实这么大人了，但老觉得还是心里年年还是像个小孩一样老长不大，一到他们面前我还像个小孩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时候就离开的时候就老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对他们好啊或者怎么着，但一在一起就又忍不住，因为之间个性就是真的太强了，我父亲我母亲都是个性挺强的人，然后我又特强，然后我们在一块没几天就又开始闹腾你知道吗，就互相抱怨互相较了劲的这种，反正就是每次都是想试图找到一个好的方式能好好在一起待一段时间，但最后每次都会出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怪我太笨了。
凤凰网文化：他们说你有点轻微女权。
黄雯：我那天做节目也说了，我说我觉得我不是那种女权，就是报复男性的这种，因为女性受到这个社会的压迫，或者那种精神压迫去报复男性，我不是这样的想法，因为可能我的家庭是这样的，就是从小到大我们家人没把我说，因为你是个女孩子，你就应该怎么怎么没有这样的，这是我们家教育我的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小孩跟男孩一块滚的爬的打架，全这种事，我那会儿小的时候经常跟男孩打架，然后男孩被我打哭了这种，我奶奶把我揪出去把我打一顿，你怎么打人这种。
小时候就家庭环境就是，可能是我们家的女性都是属于比较强悍的这种性格，所以他没有那种性别意识那么强，就说一定要男人该怎么着，女人该怎么着，没有这样的，所以从小就这样的，所以我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长大以后我就觉得我就是一个人，女人是后来定位你是女人的，我觉得，我觉得我成为一个女性的角色是出入社会以后才发现我是个女人啊，我说这个社会特别糟糕的一面就是你出入社会才给你定位你是个女人，你应该干这个，你不能干这个，怎么回事，我上学的时候没人告诉我这个。
包括我搞体育的时候，搞体育更是这样，全是女的，搞体育那么辛苦的那种运动更不强调男女的，全是平等的，你跟男人一样上战场，这样的环境下来的，所以我一走入社会发现，哎呀，这么多的问题，女人必须高跟鞋，必须得穿的漂漂亮亮的给男人看，我凭什么给你看呀，我自己舒服，我凭什么这样对不对，很多东西就非得让你迎合这个男权社会规定你作为一个女人你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或者你成为了一个母亲，我现在没成为母亲，成了母亲再说，咱们先说成为母亲之前我不想强调我是一个女性那么明显的一个特征。为什么女人不可以去追男人，就必须等男人来追我，为什么不可以对吧？你喜欢谁你就告诉他你喜欢他，所以你想跟他上床你就告诉他，对吧，我喜欢你的身体，我想跟你上床，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非得遮遮掩掩好像就觉得怎么着一个见不得人的事了。
后来我就觉得特别奇怪，因为我从小是在一个非常封闭的环境里面，就是这个性别意识特别淡漠，所以就是说到后来我就发现有很多东西看了以后特别不习惯，为什么呀？经常问，所以动不动就急了跟别人，然后后来就是流言蜚语特别多。因为我这人比较直率嘛，说话干什么的，他们就有很多说我的各种各样的，包括后来出书说我的话也特别多，就是是是非非的这种特别多，我觉得大家都说这些东西都因为他们站在一个男权的一个角度，因为你是一个女人，你应该守妇德，你应该守规矩，谁说的？谁规定的？我说我的命运是由我来规定的，我的父母都没有把我的这个人怎么影响，你们为什么要来影响我，所以就很反叛。我就说我的性格很多方面也是因为家庭这种原因，他们给我这种力量的东西。所以会跟社会上一些这种我看不惯的一些习俗的东西，我会跟他做斗争，也不算是做斗争，维护我的权利，维权。
但是我说这些东西并不是说我就不承认我是女人了，这是不可能的，我还是个女人我的生理结构决定了我是一个这样的人，但是呢不能因为这样就……。
凤凰网文化：你是愿意当女人吗？
黄雯：我愿意当人不是愿意当女人你知道吗？我觉得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他都是应该受到尊重的，我并不想去打压男性，男人他也很不容易的，男人他有很多弱点的，他并不是一个很强大的，他并不比女性强大，实际上都是人，只要是人他就有优点缺点，他就有他坚强一面和脆弱一面，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样，只不过就是因为你的器官不一样，造成了你们的功能性不一样而已，但其他的方面实际上都一样的，我不认为这个东西就有什么你要说起某个角色就得受歧视，这我肯定觉得不赞同的。
因为我说这些话其实都是我的个人经验嘛，就是并不是因为一定从某个理论方面那些书里边去找到，确实是从我自己的这些经验、我的成长经历还有我做的事情所面对的很多这些问题，包括出书也是一样，我第一本书第二本书我交给出版社以后，把我书名也改了，书的那个封面也给弄的一看就是一花瓶就是那种就为了给男人看，就是一个那种迎合男权的这种读物文章，我是非常反感的，你看我的文字不是这样的，但你为什么给我包装成这样呢？因为那会儿特别小，没经验嘛，就任人宰割那会儿，之后我觉得我真的上当了，这不能这样，我后来发现这个社会还是个男权社会，他非要把你定成一个女人。
凤凰网文化：但是你的书还是出了。
黄雯：是啊，但是不是我想象的一种原貌出来的嘛，因为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人，我就是想告诉大家我这样一个人的一个精神状态或者一个文学作品，你干嘛给我弄成一个，因为我做过模特儿，或者因为我一个什么身份，你就给我修理一下或者是把我踩在脚下这种感觉，那我绝对不服气的，但我并不是说我去报复谁，我不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因为你像女权主义这个从西方来讲，西方很多那个女权主义的那些人，那些学者或者是一些行为我也不见得多赞同。
因为他们是太孤立了，他们把自己这个群体孤立成了一个跟男性对抗、跟这个社会对抗的一个群体了，我觉得这样不对的，因为你跟他对抗实际上你还是个弱者，你只有弱者你才为了保护自己去对抗他，我觉得这个东西你得去解决，所以女权并不是就是说我们女人要强大就怎么着，你还要跟男人去沟通，让他了解你，让他承认你，然后你得跟他成立一个，怎么说一个有关联的一个这种性别意识，而不是把自己孤立起来，你包括法国有一个先锋话剧《阴道独白》，那个我没看，我就看了一个部分片段，我是不喜欢的。
我觉得并不是说女权你就要暴露我的性器官，这就叫女权，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样做的话实际上就是太刻意去做，我觉得凡是刻意去做的东西他都是不自然的，因为女人的身体是天生就这样的，大自然造就你就是这样的，你去享受它你该是什么样什么样，你的心态得健康。你可以跟男人一样去对这个社会去作出贡献，都可以，这是很自然的一个状态，而不是说我就一定要极端去打倒另外一个性别，这还是一个弱者的一个行为，我不赞同这种。
凤凰网文化：你会想取悦他们吗？
黄雯：会呀，当然会想要取悦他们。但是其实我觉得现在唯一让他们觉得能取悦他们的就是让他们感觉我现在过得不错，或者挺好的，他们就会觉得安稳，不然的话他会一直操你的心，父母都这样。这一点就是跟一般的父母都一样的，对孩子的这种，操你的心嘛，对吧。
新书是我想要的一个概念
凤凰网文化：新书还是以前的路子吗？
黄雯：没有，我就去年十月份出了一本杂文集书叫《都别废话》，前两本是小说，这一本是杂文集，也是这几年一些汇总。
凤凰网文化：专栏汇总。
黄雯：对，有专栏，也用一些没有发表的文章，有早期的、后期的，而且我觉得我的文笔可能比较更适合写杂文，必须犀利一点的。我是比较喜欢表达自己观点的一个人，就是用杂文这种方式比较适合我，因为写小说是一个深思熟虑（00：58：00）的一个过程，比较耗时间的。我就喜欢那种特快的爽，马上就出来的这种，所以杂文都特别适合我。这本书还不错，从设计到名字的定位都是我自己定的，现在有自主权，不像以前那会儿，我希望我的东西能做的像我的东西，而不是你的书做出来以后看着不像我，就拿出去糊弄人了。这我特烦，就像我前两本书，明明文字写的就是我的风格，可是书的包装和定位是另外一套东西，人家不了解我的，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两本书定位不准确。我再写新书应该还是以我比较鲜明风格的。
凤凰网文化：你原来那本书《我这样的女模》，原题就是这样的吗？
黄雯：当然不是了，是出版社给我改的，我那会儿也没经验，他们说是暂用名，说到时候可以改的，所以我才签的合同，后来他直接用这名了，气死我了。当时想叫玩世不恭，因为那个小说的感觉是讲玩世不恭的人生态度的一本小说，也不是颓废，也不算是亨利米勒，反正就那路子，直接改成《我这样的女模》跟那本书的女模一点关系都没有。里面虽然是讲女主人公是一个模特职业，但里面的故事不是讲模特的，讲（01：00：00）一个迷乱生活的故事，后来包装定位有问题就用这个名，当时跟那个编辑吵了一个多月的架，但是他还是非得这样，出版行业也是，没办法。以后再要出书就会比较谨慎一点，就不能再马大哈了。以前我做事大大咧咧的，要改一下毛毛躁躁这种毛病，像《都别废话》就是我想要的一个概念的东西，而且这本确实卖的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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