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首唐朝著名诗人杜牧的《清明》诗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句二十八个字,但却是脍炙人口、雅俗共赏的千古名句。
古往今来,许多人都在品味这首诗的独特意境,有的人还“曲径寻幽”去考察诗中的“杏花村”究竟在什么地方,有的人甚至说这是杜牧在城外祭祖回来的路上有感而发写下的一首诗。我认为,这些都是对这首诗的千年误读。其实,杜牧的这首诗是一首感恨伤怀的幽怨诗,“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不过是诗人为情色所困而寻酒买醉的内心悲苦幽怨的诗意表达,并非当时当地真有“杏花村”!更不是什么在城外祭祖回来路上的有感而发!
那么,杜牧究竟为何人感很伤怀而当歌买醉?又有什么内心的悲苦幽怨而失魂落魄需要如此的表达呢?这还要从杜牧在宣州做一任太守幕僚时说起。
唐文宗太和九年,即公元835年春夏之交,一代才俊的杜牧屈身就任宣州太守幕僚时,得知湖州风物妍好,且美女众多,便接受故交好友、当时的湖州刺史崔君书笺之邀,慕名来到风光秀丽的吴中湖州。
当时,正值五月端午佳节。而每逢五月端午节,湖州水乡便要举行大规模的水上龙舟赛会。这一天,湖州城万人空巷,倾家而出,其时游船聚集,男女喧哗,管弦齐鸣,十分壮观。因此,这一每年一度传统赛会,便会引来无数湖州妙龄少女前来观看。杜牧的湖州之行,与其说是应好友之约前来观看龙舟赛会,还不如说是借龙舟赛会前来观赏吴中佳丽。
就在这次龙舟赛会上,一名吴中少女的花容月貌深深打动了刚过而立之年的杜牧心扉,无奈杜牧行程匆匆,只好手书一札,托人送于这位少女,以作来年之约。其书写道:“且不既纳,当为后期,吾十年必为此郡,若不来,乃从所适”。意思就是说,现在不便娶你为妻,就约以后的期限,我杜牧10年后必然成为湖州郡守,那时候我若不来,你可以另嫁他人。
10年后的唐武宗会昌五年,公元845年的的清明,杜牧来到与湖州一界之隔的池州做一任太守时,每每想起当年湖州端午佳节的应诺之事,竟然为一时不能如愿而郁郁寡欢,难以释怀,面对清明的纷纷喜雨,却写出感恨伤怀的诗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后来杜牧发奋图强,留连官场,终于在第一次去湖州的14年后,唐宣宗大中三年,公元849年出任湖州刺史,前来践约,谁知当年的那位少女已经出嫁了。于是,就有了唐宋文坛之上最浪漫的对话:
“昔既许君矣,何为适人?”
“向约三年,不来而后嫁,嫁已三年矣”。
杜牧恍然大悟,顿足不迭,后悔无期,遂苦吟一首《七绝》:
“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落尽,绿叶成荫子满枝”。
一代名满天下的诗人的无限伤感,引来了多少后来人的多少嘘叹。北宋著名诗人苏轼曾赋诗曰:“羞归应为负花期,已是成阴结子时。与物寡情怜我老,遣春无恨赖君诗。玉台不见朝酣酒,金缕犹歌空折枝。从此年年定相见,欲师老圃问樊迟。”
苏轼门下的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有一首《水龙吟》,更是道出了杜牧这位唐代大诗人空留无穷余恨的情怀:“水晶宫绕千家,卞山倒影双溪里。白苹洲渚,诗成春晚,当年此地。行遍瑶台,弄英携手,月婵娟际。算多情小杜,风流未睹,空肠断,枝间子。”小杜者,即杜牧也!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可见,这首《清明》诗无疑是一首感恨伤怀的幽怨诗。当年,杜牧为了一名美丽的吴中少女而记下的自身的感恨伤怀,却没有想到为世上留下了一段流传千古的浪漫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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