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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自学成才的史学大家郑樵

在宋代福建兴化军,有一位杰出的史学家。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几十年如一日,在家乡读书、教书和著书,走上一条与科举考试相反的自学成才的成功之路。他的代表作《通志》与唐代杜佑的《通典》、元代马端临的《文献通考》合称为“三通”,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必读之书,有“士不读三通,是为不通”①的说法。他就是世称夹漈先生的郑樵。

郑樵(1104—1162年),字渔仲,自称“莆阳田家子” ,别号“溪西遗民” ,兴化军广业里(今属莆田市涵江区)人。据《郑氏族谱》记载,郑樵出生于书香门第,其先祖郑庄,官至中郎将,与兄郑露及弟郑淑入莆(田)倡学。曾祖父郑子堂,宋大中祥符四年(1011)“补太学,中漕司举,复中本贯” 。祖父郑宰,熙宁三年(1070)进士。父亲郑国器,字宗输,太学生,曾经卖掉自己的田产,修筑苏洋陂,“灌田七百余亩,乡人德之” 。②父亲的古道热肠,助人为乐的善举,在郑樵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后来,郑樵修建永贵桥、盖来庵,重修苏洋陂等,恐怕也是缘于家风的影响。由于家庭环境的熏陶,郑樵从小就对六经、诸子百家之学感兴趣。然而不幸的是,宣和元年(1119),他父亲从京师太学回故里,途中病逝于姑苏(今江苏苏州)。时年仅16岁的他急忙赶赴苏州护送其父灵柩回到莆田,葬于越王山。从此以后,郑樵谢绝人事,不应科举,在越王山下搭了个茅屋,一边守墓,一边读书。当时的情景是:“寒月一窗,残灯一席,讽诵达旦,而喉舌不罢劳” ;“或掩卷推灯就席,杜目而坐,耳不属,口不诵,而心通。人或呼之再三、莫觉。”③自己还要烧水做饭,生活十分清苦。后来,郑樵又在夹漈山中筑了三间草堂,这就是名闻遐迩的“夹漈草堂” 。在这里,他励志自学,立下宏愿,要读尽天下古今之书,通百家之学。

夹漈山坐落在莆田的西北部,海拔750多米,峰峦叠嶂,树木葱笼,是读书的好地方。郑樵搭建的夹漈草堂就处在苍松翠竹和奇石中,置身其内,但见云天景色如画,有郑樵诗为证:“堂后青松百尺长,堂前流水日汤汤。西窗尽是农桑域,北牖无非花葛乡。罢去精神浑冉冉,看来几案尚穰穰。不知此物何时了,待看临流自在狂。”④

在这环境幽静的夹漈山上,与郑樵一起读书的还有他的堂兄郑厚,兄弟俩志趣相投,朝夕相处,同窗共读达6年之久。郑樵的《题溪东草堂》诗,描述了草堂读书的快乐:“春融天气露微微,药草葱芽脉脉肥。植竹旧竿从茂榭,栽桃新树忽芳菲。天寒堂上燃柴火,日暖溪东解虱衣。兴动便携樽到岭,人生真性莫教违。”⑤

兄弟二人同住在夹漈山,专心致志地读书,知道哪里有藏书,就到哪去寻访,直到读完书才离去。在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季节,他们提着酒饭,到深山里去。碰到了奇泉、怪石、茂林、修竹,就坐下饮酒赋诗,纵论天下大事,抒发济世安邦的心愿,潇潇洒洒面对人世的冷暖。两人还以古之贤者为榜样,以前代有节义的文臣武将为楷模。他们身处山林,却心怀天下,立志要扶危定倾。在郑樵一生当中,最为亲密、影响较大的朋友要算是堂兄郑厚。

郑厚字景韦,比郑樵大四岁,人称“溪东先生” 。志书说他“四岁闻人读书能默记,七八岁通解经旨,作诗文皆出人意表。稍长,下笔成章,援引古今,议论不为空言” 。郑厚是个“通才” ,不仅兼通五经,而且旁通吏治和军事。后人赞他:“器识高远,诸子百家,靡不淹贯,见理如破竹,迎刃而解;作文从肺腑流出,自然根本超脱,别成一家。”⑥这未免有点过誉,但毫无疑问,郑厚是个天资聪颖、博古通今的大学问家。

郑厚既是郑樵的兄长,也是郑樵的老师。这一对年龄相仿的堂兄弟,在性格上是有差异的。用他们自己的评语,郑厚是“逸迈” ,郑樵则“幽邃” 。换句话说,郑厚是才华横溢,锋芒显露;郑樵则是内涵精妙,含蓄深沉。这种性格上的差异,也反映在治学上。郑厚才思敏捷,“见理如破竹,迎刃而解,初无留手” ;郑樵则坚韧勤奋,“见理如攻坚木,终自擘折稍迟耳” 。郑厚下笔“如狂澜怒涛,滚滚不绝” ,又“如迅马历陇陂,终日驰骋而足不顿,且无蹶失” ;郑樵著文“如悬崖绝壁,向之瑟然,寒人毛骨” ,又“如大匠抡材,胸中暗有绳墨” 。在处事上,“(郑)厚应辨多方略,(郑)樵迟钝有隐思” 。⑦尽管“二郑”的性格、气质和为人各有不同,但他们在学术上能够共同探讨学问,互收切磋琢磨之益,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郑樵、郑厚兄弟俩一边读书,同时又在一起讲学授徒。虽不被世俗之人所理解,但却为一般青年后生所崇敬。一方面随着岁月流逝,“二郑”的学问大进,名闻乡里,两人又都是讲实学的,这就更为年轻人所景仰;另一方面“二郑”读古人书,能够识大体,达世务,在两宋之际干戈纷争,世事纷乱,前途不明的情况下,他们的济世情怀,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同时他们的生活方式,也表露了对现实的不满和愤怒,更能引起青年学子心理上的共鸣。所以,当郑樵、郑厚“讲学芗林,从游者众”⑧ 也就不足为奇了。

芗林寺是郑樵和郑厚讲学之地。这是一所古寺,寺建在芗林山半腰一块盆地的边缘,坐东北朝西南,四周群山环绕。郑樵对芗林山景色有一段描写,如《芗林闲居》诗云:“芗林苍翠甚,极目可吟诗。梅子风前落,杏花雨后移。清溪过半郭,孤月隐疏篱。寂寂云山外,萧然独自知。”⑨ 寺院的清幽,确是科举时代士子们闭户苦读的理想之处。

虽然生活在这样的深山野林之中,讲学著书自为一乐,但郑樵关心时事,同情黎民百姓痛苦的热忱却没有衰减。在这期间,他写下了许多忧国忧民的诗篇。如“金革久不息,遐方徒弹指。谁为民请命,皇天犹未喜。茂德自不绥,眷眷我梓里。伤哉古王道,樵夫亦冷齿” 。⑩果然不出郑樵所料,靖康二年(1127),金兵南侵,攻陷京城,二帝被俘。莆田虽远在数千里之外,也感受到震动。郑樵心忧时事,怀拳拳赤子之心,曾多次上书枢密院宇文虚中,请缨抗金,报效国家。但在昏君奸相当道的年代,连岳飞这样的忠臣良将尚且饮恨风波亭,郑樵的一腔热血只能是“有心报国,无路酬君” 。绍兴五年(1135),郑厚再举礼部奏赋第一,调广西提举司干办公事。{11}此后,“形单影只”的郑樵只好一头钻进夹漈深山,在“困穷之极” 、“厨无烟火” 的情况下,“风晨雪夜,执笔不休” 。{12}把自己的忧国情思和追求统一的心愿,形之笔端,寄托在自己的著述之中。

然而,郑樵早年立下修史的志愿并非一帆风顺,他一介布衣,身处山林,资料乏匮,写史的艰难程度可以想象。同时,郑樵修史的最大困难还在于当时政治的黑暗,绍兴年间(1131—1162),奸臣秦桧父子当政,在文化上的禁锢空前残酷,私人修史是违法的事。他们以禁野史为由,迫害士人。郑樵就是在这种“风波易起”{13}的年代进行修史的。没有执着追求的精神,没有坚定的学术信念,他要坚持修史是不可能的。郑樵不仅仅要克服物质上的困难,更重要的是,他还要避免因恶劣的政治形势而带来的文字灾祸。这也许是他的代表作取名《通志》而不叫《通史》的一个重要原因。

据方志史料记载,郑樵一生3次从莆田赴南宋京都临安(今浙江杭州)献书。第一次是绍兴十九年(1149),他献出所著的一百四十卷书“诏藏秘府” 。{14}从16岁结庐茅山中,到此时出山奉献部分学术成果,一晃30年过去了。这1万多个白天黑夜,郑樵是怎样度过的呢?他在《献皇帝书》中,给人们开出一份珍贵的时间表和研究成果目录单:

“十年为经旨之学” 。著有《书考》《诗辨妄》《春秋考》等,其中《诗辨妄》在诗学界的影响很大,连朱熹也不得不佩服其见识之高明。

“三年为礼乐之学” 。写出了具有重要学术影响的著作《谥法》《系声乐府》等。

“三年为文字之学” 。如《象类书》《续汗简》《梵书编》等著述在中国文字学、音韵学史上都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五六年为天文地理之学,为虫、鱼、草、木之学,为方书之学” 。写出了一批很有分量的著作,如《天文书》《春秋地名》《尔雅注》《诗名物志》《本草成书》等。

“八九年为讨论之学,为图谱之学,为亡书之学” 。写出了《求书阙记》 《校雠备略》《书目正讹》《图书志》《集古系地录》等在中国图书目录、校雠学发展史上具有相当影响的作品。{15}

郑樵献书返回草堂后,一边继续著书“益厉所学” ,{16}以毕其志;一边授徒讲学,四方之士,“从者二百余人” 。{17}

第二次献书在绍兴二十八年(1158),55岁的郑樵应高宗召对。明邑人周华的《游洋志》详实记述了高宗与郑樵的一段对话:

郑樵上殿向皇帝奏说:“臣处山林30多年,写书共50余种。未完成的这部史书以历代史籍为依据,始自三皇,终止五代,取名《通志》。此书参考司马迁的体例,但与《史记》又有不同之处。臣摘取纲目12篇,名叫《修史大例》,先呈给陛下。” 接着,郑樵陈述了对《史记》和《资治通鉴》的看法,并谈到自己写史是参照前人的史体,但同时又有创新的地方。高宗不胜钦佩地说:“朕听到你的大名久了,讲说古学,自成一家,真是相见恨晚。”不觉间已是三班漏下十数刻,郑樵请允退朝。高宗道:“听你的高远议论,朕都忘记了疲倦。” 郑樵向皇上请求回归山林,说道:“臣是麋鹿之性,草茅小民,终爱山林,还请陛下体谅。”高宗下旨,“授(郑樵)右迪功郎、礼兵部架阁” ,{18}后改监潭州南岳庙,让他回家继续把《通志》写完。

第三次献书是绍兴三十一年(1161),郑樵带着二百卷近七百万字的《通志》,步行2000里来到临安,进《上殿通志表》。时适“上(高宗)驾幸建康(今江苏南京)” ,{19}无缘得见,经辗转传递,得一道诏书,授他为“枢密院编修官,寻兼摄检详诸房文字” 。{20}最使他高兴的是朝廷居然允许他入“秘书省翻阅书籍” 。{21}郑樵满以为可以实现渴望已久的夙愿,他幻想着要博览秘府宝卷,计划着借此机会整理一番古往今来的天下图书。然而遗憾的是官场黑暗,希望成了泡影。

次年春天,宋高宗自建康回临安,记起郑樵献书之事,于是命郑樵呈献《通志》,就在高宗诏旨下达的当天,郑樵由于积劳成疾与世长辞,“年五十有九。海内之士知与不知,皆为痛惜。太学生三百人为文以祭,归正之人感先生德,莫不惜哭之” 。{22}郑樵灵柩葬于莆田南崇仁里(今属莆田市涵江区)。

据《重修郑夹漈先生封茔碑亭记》载:“郑夹漈先生墓,旧在莆田广业里,傍灵源之古刹,迁至白沙之通衢,陈仆射为筑其阡,钟离守为表其遂。”乾道四年(1168),邑人宰相陈俊卿特地到郑樵墓吊拜,并嘱咐兴化知军钟离松将郑樵墓迁往比较热闹的长兴山主峰,提出要请技艺高超的泥匠为郑樵迁墓安葬。该墓占地3000余平方米,坐南朝北,面对夹漈山书亭寨。墓碑由陈俊卿亲笔手书苍劲醒目的“宋枢密院编修郑樵之墓” 。墓地周边林木苍翠,长兴山主峰屹立在墓地南方,气派雄伟壮观。该墓已被福建省人民政府列为第三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至今保存完好。

郑樵一生读书、著述和讲学。他的学识广博,在当时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清代学者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指出:“南北宋间,记诵之富,考证之勤,实未有过于(郑)樵者。”这种评价并非过誉之词,而是恰如其分的。据南宋莆田人李俊甫《莆阳比事》卷三记载,郑樵的著作宏富,累计达六十多部、八百多卷。尽管大部分湮没无存,完整留传至今的只有《通志》一部,但仅凭此一部纪传体的史学巨著,就足于确立他在我国史学史上的不朽地位。当代史学家吕振羽曾赋诗称赞郑樵与《通志》:“史通莆郑著新编,门类略析脉络全。食货艺文颠主次,古今通变叙禅缘。敢提疑伪同知己,忍摭传闻近史迁。未若船山阐理势,广搜博引仰莆田。”{23}

郑樵的《通志》是总辑之史,是他毕生学问的汇集,是继司马迁之后的又一部较有影响的通史。据《通志·总目》载,帝后纪传二十卷,年谱四卷,二十略五十二卷,列传一百二十四卷,总计二百卷。《通志》分纪、传、谱、略四大部分。纪、传、谱起于上古,迄于隋代,系抄录自汉以来诸家旧史,并加删改而成。略分为二十略,是全书的精华,记述了上古至唐各代典章制度的沿革变化,特别写出了文化发展的情况。郑樵对他的二十略是很自负的:“今总天下之大学术而条其纲目,名之曰略,凡二十略,百代之宪章,学者之能事,尽于此矣。其五略,汉、唐诸儒所得而闻;其十五略,汉、唐诸儒所不得而闻也。”{24}因为五略是他在前人论说的基础上进一步的发挥,没有因袭,更无重复;十五略全是他自己发凡起例,独立创作出来的。所以二十略是郑樵最得意也是《通志》最重要的部分,是他治学的精粹和学术的总汇。

纵观郑樵的学术思想和治学方法,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他特别强调“会通”思想。郑樵始终把这种“会通”思想作为治史的指导原则,强调“集天下之书为一书”。因此《通志》实际上是综合了古代的各种书籍而修成的包罗万象的著作,它不仅记载了古代社会的历史资料,而且涉及天文、地理、动物、植物、文学、音韵等等学术领域;它不仅记载了上述各门学科的学术内容,而且研究了这些学科本身的发展过程,把史学研究的范围扩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二是他富于批判精神,勇于创新。在宋代理学极盛的时候,郑樵敢于突破旧经学束缚,独立思考,在《诗辨妄》一文中大胆喊出了“ 《诗》《书》可信,然不必字字可信” 的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口号,并第一个提出学习自然知识与儒学经典同等重要。他反对用天命观来曲解历史,彻底批判“灾异说”是“欺天之学” 、“妖学” ,崇尚科学思想。同时,他还抨击义理、辞章之学,提倡创新精神。

三是他是靠自学成才的。司马迁和班固都是父子传业,终身史官。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前后用了19年工夫,而且有书局相随,还可以组织名流在一起讨论改稿。而郑樵只是山林的穷儒,环境艰苦,困难重重。他的渊博学识完全是靠自学而来的,除了他终身保持着一股锲而不舍的勤奋精神之外,其成功的经验还有两条。

一方面,他善于利用图书资料,博览群书。宋代莆田私人藏书之富是世人公认的,如方略的万卷楼、方渐的富文阁、方于宝的三余斋、方万的一经堂、郑寅的衍极堂以及林霆家均以藏书成千上万卷而名闻遐迩。这种良好的环境为郑樵的著述和研究前人的成果提供了有利条件。“莆中故家多书者,(郑樵)披览殆遍,犹以为未足” ,于是,他便出游搜访图书。“周游所至,遇有藏书之家,必留借读尽乃去” 。{25}由此可见,他花了多大的苦功。难怪宋朝人也赞道:“惟有莆阳郑夹漈,读尽天下八分书。”{26}

另一方面,他十分讲求科学的治学方法。郑樵治学极推崇司马迁“会通之义” ,也怀有“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的抱负。因此,他提出要注意对文献资料的考证、辨伪,不轻信妄从,同时强调要到实践中去印证书本的知识,去探索书本所未载的知识。为了写《昆木草本略》,他“与田夫野老往来” ;为了学习天文,他“昼理简编,夜观天象” ;{27}为考察山川地理的变迁和扩大眼界,他出游名山大川,等等。的确,南宋的儒生,不仅受鄙视稼穑的旧观念束缚,沉迷程朱理学的迂腐者颇多,而且大多数为科举仕进的利禄所笼络。然而,郑樵却能冲破旧藩篱,行核实之法,能深入实际生活中去,向劳动人民学习,表现出他超越一代宋儒的远见卓识。无怪乎他的《通志》能广搜博引,令人叹为巨著了。

然而,自《通志》问世840多年来,对郑樵学术思想的研究和评论,众说纷纭,褒中有贬,难以尽陈。《宋史·郑樵传》一字不差地抄录南宋史官周必大对郑樵的评论:“(郑)樵好为考证伦类之学,成书虽多,大抵博学而寡要。平生甘枯淡,乐施与,独切切于仕进,识者以是少之。”{28}把郑樵说成是“独切切于仕进”的利禄之徒。而与郑樵同时代的大学问家陆游却称赞他“好识博古,诚佳士也” 。{29}元代人刘勋在《隐居通议》 、钱士升在《南宋书》 、明代邑人柯维骐在《宋史新编》 、周华在《福建兴化县志》中对郑樵的学术思想也都给予很高的评价。南宋的陈振孙在《直斋书录解题》中则是有褒有贬,毁誉参半。到了清代,戴震说郑樵是陋儒,王鸣盛也说渔仲是妄人,但章学诚则充分肯定了郑樵的成就,说他“匡正史迁,益以博雅;贬损班固,讥其因袭,而独取三千年来遗文故册,运以别识心裁,盖承通史家风,而自为经纬,成一家言者也” 。{30}郑樵的史学精神和价值只是到了近代,到了人们全面清算封建社会史学的种种弊病时,才真正被发现。当郑樵的史学思想被用来作为封建史学的参照物时,它耀眼的光辉才得以充分地显现。正如梁启超所说:“史界之有(郑)樵,若光芒竟天之一彗星焉。”{31}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英国科技史专家李约瑟博士在他的多卷本著作《中国科学技术史》中多处提到郑樵和《通志》。其第一卷第一分册的第三章,说郑樵的《通志》有“大量科学内容,应该加以认识” 。

注释:

①朱杰勤:《中国古代史学史》,第209页,河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②[明]周华:《游洋志》抄本,(民国)张国枢整理《福建兴化县志》(铅印本),蔡金耀点校重印,第25页。版本下同。

③吴怀祺校补:《郑樵文集》,第41页,书目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版本下同。

④吴怀祺校补:《郑樵文集》,第1页。

⑤吴怀祺校补:《郑樵文集》,第3页。

⑥[明]周华:《游洋志》,第72、74页。

⑦吴怀祺校补:《郑樵文集》,第48—49页。

⑧[明]周瑛、黄仲昭:《重刊兴化府志》,清同治十年重刊,第925页,福建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版本下同。

⑨吴怀祺校补:《郑樵文集》,第6页。

⑩吴怀祺校补:《郑樵文集》,第11页。

{11}[明]黄仲昭:《八闽通志》下册,第705页,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12}[明]何乔远:《闽书》,第3439页,福建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版本下同。

{13}吴怀祺校补:《郑樵文集》,第39页。

{14}[元]脱脱:《宋史·郑樵传》,中华书局1985年版。版本下同。

{15}[明]何乔远:《闽书》,第3439—3440页。

{16}[元]脱脱:《宋史·郑樵传》。

{17}[元]脱脱:《宋史·郑樵传》。

{18}[元]脱脱:《宋史·郑樵传》。

{19}[明]周华:《游洋志》,第76页。

{20}[元]脱脱:《宋史·郑樵传》。

{21}[元]脱脱:《宋史·郑樵传》。

{22}[明]周华:《游洋志》,第77页。

{23} 北京图书馆编:《文献丛刊》第一辑。

{24}[宋]郑樵:《通志二十略》,第5页,中华书局1995年版。

{25}[明]周华:《游洋志》,第75页。

{26}[明]陈循等撰:《寰宇通志》卷四十六人物“郑樵”条。

{27}[明]周瑛、黄仲昭:《重刊兴化府志》,第926页。

{28}[宋]周必大:《周益国文忠公集·杂著述》卷一,上海书店印行1985年版。

{29}[宋]陆游:《渭南文集》卷三十一。

{30}[清]章学诚:《文史通义·申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

{31} 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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