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独坐木格措问海：人世切片与刻骨质感 | 明话散文
有个诗人朋友对我说，当你心中有事、脸上有云时，就毫不犹豫地出去走一走，回来你会发现，那事不是事，已经云开雾散。不是吗？每一个人都处在每一段位的人世切片，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大的小的，喜的烦的，不能因为某时某地某人介入而失去发现生活中的夺人美丽与刻骨质感。日前，心痛老爸最近的不舒心，远在万里之遥的北欧求学的女儿，最近给我发来一则暖得心软的微信：“写写字，拍拍照，旅旅游，记得带着我妈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没有比小棉袄贴身更让人温暖的了。尤其是看到最后这一句她特别补充的话，虽然有“转移孝心注意力”之嫌，但心里的舒坦自不必说。拥有一个孝心满满的子女，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宽心、最舒心的事儿。怎么能不带娃儿他妈呢？会带的，孩子请放心，只要“有机可带”，我都会极力促成。不过，这次去康定木格措，主办方却委婉地来了一个小小的提醒，虽然读起来不甚温馨，但字里行间里透出一股妥妥的情理，因为那辆小中巴能乘座的人数是有限制的。没办法，这次就不带你妈了，女儿莫怪！前一阵子，四川连续普降暴雨，包括雅安、天全、乐山、泸州、宜宾、自贡、富顺等地在内，洪水一度冲进了城区，很多地方上演了“新冠尚见尾巴，洪水又来滔天，这个秋天不平凡，江水扑到屋门前。”嘿，你别说，在出发前两天，天气预报称还有暴雨要续下，不过，暴雨说停就停。我们一行人击掌欢呼，按原计划进行，去登木格措。从成都出发，到马尔康，也就三个多小时，沿路穿过多少个洞，看个多少座高山，掠过多少株无名树，飘过多少间藏家民宅，开始还饶有兴趣地在心里统计着，后来我实在记不清了。平时咬吃文字，逃不过星夜兼程的，往往白天一上车就打起盹来，而这次满窗扑来的山景秀色，实在不忍让风景从眼前划过。虽然这条进藏之路，我已看过多次，但每次到马尔康，我都注视着窗外，那些茂密丛林、重峦叠嶂带给身心的通透和愉悦。到了马尔康已经是下午2点过，我们在一家有清泉流经的风情小店用餐。听到从雪山之巅扑谷而来的一大股山泉，一路欢歌一路“咯咯”地笑，好不乐呵，我们都争着要坐临窗的位子。大家把头伸向窗外，这股山泉无比清爽，水花翻滚时腾跳出一缕缕水烟，直钻鼻孔，我们贪婪地大口吸着，顿觉经历了一次饱饱的怡心洗肺。如果到了枯水季节，水花还会这么欢乐吗？店家说，这股山泉长期奔腾欢歌不歇。老板真会选地儿，边用餐还能边听水花弹奏的赛过所有音乐大厅里的美丽乐章。这次来到马尔康，就是再次冲着木格措来的。第二天清早，我们简单带了点行头，从州府向木格措进发。贡嘎被称为蜀山之王，贡嘎山脉被视为四川最美丽的观光带之一，位于山脉中间的木格措海拔3780米，当地人习惯称这种湖为“海子”。它是川西北最大的高山湖泊之一。康定情歌景区又被称作木格措风景区，是康定县境内贡嘎山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一个组成部分。整个区域方圆三百五十平方公里，北部是横断山脉，雪山遍布，景区内囊括草原、高山湖泊、温泉和峡谷等众多自然风景点，是非常原始又自然的川蜀西南风景，景区的地质地貌诡谲多变，景色众多，秀丽多姿。出发前，我个人认为24个秋老虎，才刚刚过了三四个呐，大概此时的木格措不用带外套吧。在州府时没啥特别的感觉，但一到木格措的山脚下，我突然感觉有股寒风直钻骨头。导游小周说：“老师你没带外套，你先挺住，到了山顶，我帮你借一件棉袄。”“什么？小周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用得上棉袄？”我盯着站在车头位置的小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就海拔三千多米吗？没啥兴师动众的。小周悄悄笑了一下，不再与我争辩，不过，看得出来，她对我的豪言并不认可，估计她心里在想：冷不冷，你到山上就会知道了。“老师们，你们一定穿好外套，在高原地带，人极易感冒，我不是甘孜本地人，之前感冒了一次，而今都八个月了，还没好利索。大家上山后不能剧烈运动，要听从我的引导和安排！”小周腰间挂着的那个小喇叭又发声了。我侧面看了一下同行的一名女教授，她好像是第一次来高原旅行，她原本红红的脸庞一下变得更红了。啥？怕了呗！“嘘——”另外的几个人的嘴角也发出这种心虚的声响。听到这一声响，欢快而有点调皮的小周，突然觉得不该让气氛变得如此凝重。她说：“木格措，是康定传唱情歌的根据地，《康定情歌》就源于这里，我们一起来合唱一下康定情歌吧。”“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端端溜溜的照在朵洛大姐的门，朵洛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会当溜溜的家来会为溜溜的人……”。男女大合唱，这个车厢一下沸腾了起来，“情味”太浓，硬生生挤出车窗，飘进秀丽多姿的山野林间。唱到高音处，我看几个九零后小青年似乎情绪更高涨，音量也特别大。小周说，当时还有一个美好的传说，康定城有一卖松光的藏族姑娘名叫朵洛，长得漂亮美丽，举世无双，康定人称“松光西施”。每天早上她都要上街卖松光，康定人只要听见她叫卖松光的声音，都要打开门窗探出头来，有的是为了买松光，更多的是为了一睹“松光西施”的芳容。美丽的朵洛是被这片清净无尘的天空雕刻的移动的“松光西施”吗？老周这句话虽然问得貌似有点文化，但实在有点露骨，小周小姐姐只是窃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刚一到山顶，她便从景区服务员手中接过一件棉衣，递给我！是啊，目视之下，在山脚下穿着短袖和短裤（有的还破了洞）的几个后浪，此时都双手抱胸，冷得直打哆嗦。我接过棉衣，立马穿上，连声说谢谢。小周此时也没说“不用谢”，但从她的表情来看，有一种打睹?了的喜悦表情。当我踏上木格措山顶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的眼界有多么狭窄，有时为一丁点小事儿，心结也总是解不开，联想到最近的一些烦心琐事，面对这一片湖光山色，我心里赫然开朗起来。不是吗？每一个人都处在每一段位的人世切片，在这方断面上，会留下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他们有不同的笑脸、不同的哀伤、不同的遭际，不同的追问……都会在切片上演绎和记录，而且代代相续，无穷无尽。理解和善待切片上的他们，同样也是在意我们自身来世走一遭、出演一次。所以，我不能因为某时某地某人介入而失去发现生活中的夺人美丽与刻骨质感。这是一方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宝地，钟灵毓秀，景色旖旎，让人置身其中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用语言形容的能力，只会在心中默默赞叹。不是自称为诗人吗？你的诗心何在呢？在面对木格措亦如画里天堂的美景瑶池时，所有的表达似乎都显得苍白和无力。木格措湖边布满石头、野花和高山植被，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熠熠生辉。每一块彩石，每一涓细流，每一株野草，每一个脚印，都代表一个个高山丛中的生命足点，都让人驻足欣赏良久而不愿离开。木格措周围被森林草甸、雄伟的山脉和红、白、黑等几十个海子所环绕。而山顶有一个大海子，又称野人海，是四川西北部最大的高山湖泊，最高能见度接近十米，水源主要来自女娲雪山的融雪。由于所处的地区海拔较高且为湖谷地带，气象变化万千，忽晴、忽阴、忽雾成为常态，清晨比较有机会欣赏到薄雾锁“海”的盛况，整个画面就像仙境一般。今天我们一行唱着《康定情歌》的游人运气真不错，在上午十点左右，也看见了薄雾锁“海”的美景：仙雾环绕中，我眼前仿佛飘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叫朵洛，在沿街卖完松光之后，也到这儿浣花问海……其实，我转念一想，再多的胜景不过也是红尘一梦。如今，我在红尘的岸边站成一个买松光的游人，只为等你初夏清爽般的回眸一笑。这时，有几个朋友到跑马场骑马去了，有上次呼仑贝尔骑马屁股被那匹调皮的马儿颠伤的记忆，而今一看见马儿，就觉得是匹“颠马”，再也不敢骑马了。我独自一人蹲在野人海的身旁，静静地听海的呼吸与低吟。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时光，这时阳光驱散薄雾洒落到湖面，蓝天白云反到成为一张画卷的点缀，看近处大小不一的石头，遥望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峰，突然感觉大自然是何等的自信与豪迈。人只是它们凑出激情飞越之章的一个个散落的小小音符。此时，我又抬头向友人骑马踏高原的点点身影望去，即便他们有些许笑声传来，也无法被木格措宽阔的胸怀留存，我们在大自然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明话评道坊主周明华，一个说明白话的媒体人。他是腾云智库专家成员，全国各地杂文学会联席会组委会副会长，中国写作学会杂文专委会副会长，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杂文学会执行会长，《当代杂文》总编辑。他明嘴说事，他明舌如刀，其实他刀子嘴、豆腐心，看到真善美就歌，听闻假恶丑即批。用他独有的视角评道您所关心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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