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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15)吴起侍鲁君和魏侯

读《资治通鉴》(15)吴起侍鲁君和魏侯

翁武侠

吴起(公元前440年-前381年),姜姓,吴氏,名起,卫国左氏(今山东曹县)人。

吴起的家庭,虽然没有一点有权有势的影子,但有钱。一般介绍他幼年家庭情况时就用了一个特别的标签“家累万金”,万金,不小的数目吧,在当时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富有的家庭了。

吴起从小就雄心壮志,豪情满怀。少年时,为求政治上的发展,也学当时好多人那样,行走千里,周游列国,想求个一官半职,好来个富贵满堂,再赢个光宗耀祖。但他奔波的结局,也与当时好多人那样,高兴而去,落魄而归。落魄的样子免不了遭到乡人的讥笑、诽谤。再说,为他这几年的列国一游,他家里就受苦受累了。几年里他路途上的花销,吃住上的花销,还有为寻找当官的路子,走后门行贿他人也花费了不少的银两。经他这一折腾,把自己那个富有的家弄了个倾家荡产,家贫如洗了。十足的名副其实地一个败家子。

游列国一遭,官没有捞到一个,家却败得一无所有,还被乡人讥笑得无地自容,倔强的吴起那年青的心里,填得满满的全是愤怒的火气,报复的戾气。一天,终于按捺不住,狂气之下,杀了诽谤他的三十几人。不错,没有看错,是一个人就杀了三十几人。这个汹劲,这种狠毒劲,前所未有。

不知他是用怎样的手段一连就杀了这么多的人。反过来看,乡里诽谤他的人数有如此之多,也可见吴起当时在当地是混得有多么的惨。

杀人后,逃走前,吴起还在他的母亲面前信誓旦旦:“不当卿相,决不回卫。”

此人真是个祸害。害得家里财产万金败尽,害得乡人无辜被杀,害得自己年老的母亲孤苦一身,自己却来个一逃了之,来个亡命天涯。

吴起他逃走后不久,他的母亲就去逝了,他也没有回家奔丧守孝,去见母亲的最后一面。不回去的理由,还有点大言不惭,说他临走前在他母亲面前立的誓言还没有实现,因信守此诺言而不奔母丧。可见他对自己亲人刻薄寡恩之极,不孝心狠之极。

吴起先去孔门弟子曾参之子曾申门下学习儒术。

又是几年下来,吴起学习有成,小有名气。

公元前412年,齐宣公发兵攻打鲁国,鲁国鲁穆公想任用吴起为将,但吴起娶的妻子是齐国人,穆公猜疑吴起可能不能尽心而为全力以赴。

吴起听到这个消息,雄心大起,他太渴望有这样一个可以功成名就的机会了。于是,吴起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以表示自己忠于鲁国,不偏向齐国。

鲁穆公这才放心地任命吴起为将。

吴起不负穆公的信任和厚望,率领大军,浩浩荡荡而去,捷报不断传过来。

吴起还真的是个人才。他善于用兵,李悝评说:用兵不能过也。尉缭子评说: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吴起”也。

李悝,魏文侯手下的大臣,尉缭子,魏惠王时的隐士,著有《尉缭子》兵书。两人对吴起军事才能用兵之道的评价是很高的。可与春秋末期的著名军事家司马穰苴比肩,提七万之众就可天下无敌。

吴起在自己的军营中,也善揽人心,体贴将士,与将士同甘共苦,共进共退。

吴起身为大将,却时常与最下等的士兵同样穿衣吃饭,睡觉不铺席子,行军也不骑马,亲自挑上士兵的粮食,与士兵们分担疾苦。

有个士兵患了毒疮,吴起为他吸吮毒汁。士兵的母亲听说后却痛哭。

有人奇怪地问:“你的儿子是个士兵,而吴起将军亲自为他吸吮毒疮,你为什么哭?”

士兵母亲答道:“不是这样啊!当年吴将军为孩子的父亲吸过毒疮,他父亲作战从不后退,就战死在敌阵中了。吴将军现在又为我儿子吸毒疮,我不知道他该死在哪里了,所以哭他。”

可见,吴起的行为很多是与将士的衣食住行相融洽的,很得士兵的拥戴,都愿意为他而冲锋陷阵的。

吴起此次率军抗齐,取得了胜利,大败齐军。

人们常说,在做事情面前,忙的是忙的,闲的是闲的,忙的抵不过闲的。

这不,吴起在外面仗打得轰轰烈烈的,而且大胜而归,而在朝廷闲着的的人不但不体量一下吴起的英勇和劳苦,反而无数次在鲁国国君面前攻击他,说他的小话。

说他:“吴起当初曾师事曾参,母亲死了也不回去治丧,曾参与他断绝关系。现在他又杀死妻子来求得您的大将职位。吴起,真是一个残忍缺德的人!况且,以我们小小的鲁国能有战胜齐国的名气,各个国家都会提防和来算计鲁国的。“

说人的人一五一十的数落,一条一条的不堪,大为不满吴起的不孝和杀妻诸事,说明当时这些事也是上不了桌面的,是受人垢病的。打了胜仗,提高了一国的名气,当然会引起各国的关注,但拿这还没有发生的事来作为是吴起的不是,这就有点悖论了。

鲁穆公听了,开始不以为然,后来听多了自己的心里也犯咕咙了,认为此人品性不好,不能重用。慢慢地鲁穆公对吴起的怀疑和不信任感越来越重,不相信吴起了,不久还免去了吴起的官职。

这下,吴起又惨了。这么大的功劳,不但没有一点的赏赐,还落得一个君王不信任,群僚多闲话,现职的官位也丢个一干二净的,好倒霉的命运,好倒霉的吴起,在乡里有人诽谤,在官场上还是受人诽谤,运途不顺啊!

加之在这个时候,吴起的主公季孙氏也因懈怠宾客被杀,少了依靠。

季孙氏,“孙”为尊称,实为季氏,姬姓,鲁国的卿家贵族。季孙蓄养孔子的门徒,穿着朝服和他坐在一起决定事情,而不和君子坐在一起商量决定事情,因此被人刺杀了。

也有人说,是季孙氏家主这人平时特注重仪表,天天都一身正装,就像时刻要去参加晚宴一样。而在这一天,不知道是正装都没洗还是怎么着,他从未有过地穿了套便衣出来会见门客,没想到就惹祸了。最开始只是几个人议论,后来就变成了多数门客的愤怒,认为家主这是故意的,要给他们脸色看,暗示他瞧不起他们!义愤填膺群起激昂之时门客杀了主人。

真的是人生路上,往往祸不单行,人处逆境之下,眼下犹有茫茫的一片惊涛骇浪,是非难辨,祸福难分,惶惶终日,说不准哪一天所有的帐还要算到我的头上来,自己吃罪不起。鲁国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走为上策。

吴起听说魏国的魏文侯贤明,待人不错,于是就前去投奔。

魏文侯见吴起来投靠他,就向李克征求意见,问他对吴起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李克说:“吴起为人贪婪而好色,然而他的用兵之道,连齐国的名将司马穰苴也超不过他。”

可见吴起的名声还是传扬很远的,都传到国外去了。这个名声当然包括好的也包括不好的。

显然,魏文侯是听进了李克对吴起的用兵之道的精湛之处感兴趣了,也知道了吴起在鲁国率兵抗齐而获全胜的事迹。关于吴起什么贪婪好色之类的东西和事情,都其次其次了,不说。

前409年,魏文侯任命吴起为主将,攻克秦国河西地区的临晋、元里并筑城。次年,吴起再次率军攻打秦国,一直打到郑县。而秦国只能退守至洛水,沿河修建防御工事加以防守。在与秦军作战期间,吴起从不自视比普通士卒高人一等,夜晚就睡在不加平整的田埂上,用树叶遮盖身体来躲避霜露的侵袭。吴起带兵攻城掠地节节胜利与他的带兵之道是分不开的。

经过吴起的这几次胜利,为魏国扩大了不少有城邑和疆土,加上前412年被魏国公子魏击占领的繁庞(今陕西省韩城市东南),魏国全部占有了原本属于秦国的河西地区,并在此设立西河郡。

吴起,游了列国,学了儒术,不知在哪里又学习了不少的军事知识,人不得志时,经人推荐一出山就可担当将军大任,这样的机遇,没有才干显示于人前,是谁人也敢起用凡人一个的,可见吴起还是有自己独特显著之处的。在将军任下,吴起治军有道,用兵如神,屡建奇功,并著有《吴子兵法》一书,这点这些,不能不使人佩服有加。所以,现在人们在介绍他时,给他的评价是:战国初期军事家、政治家、改革家,兵家代表人物。

当然,看了他的事迹,其中也见有不少的劣迹斑斑之事。就如曹操语: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白居易语:昔有吴起者,母殁丧不临。嗟哉斯徒辈,其心不如禽。

为当官,为求权,什么都可舍,什么都敢为,心狠手辣,不顾道德良心,不要礼节仁德,实给其光辉形象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用人视其能力为己用,还虽审时度势慧眼独具,鲁穆公、魏文侯有这样的胆识。善待将士,身先士卒,用兵如神,视建功立业为己任,吴起具有这样的担待。乱世出英雄,吴起可能算一个吧!

2020年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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