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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苹书屋:一位85后的旧书从业之路

编者按

因店主平时也有写作的习惯,所以本次访谈以“店主自述”的形式进行。让我们跟随“吴垢称”的文字一起去看看青年一代的旧书从业者究竟是什么模样吧。

绿苹书屋店主

书店缘起:“乱翻书”的结果

好像应该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是绿苹书屋的掌柜小樊,网名“吴垢称、吴保安、端木焚琴、古吴书浪子、近庖堂主人”等等,不过别人更习惯称我“烦猫”或“包子”(笑)。

说起书呢,很惭愧,我生长在普通的工薪家庭,小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缘分。上学时是一个十足的叛逆网瘾少年,最怕背书抄书,对那些正儿八经的“高头讲章”自然特别厌恶。还记得中学时流行“转书”(把书用一根手指顶起来旋转,比谁转得好),因此还扔坏了不少课本。

不过家庭这方面对我的影响还是挺重要的。我的外公酷爱武侠小说,买了整整一面墙(甚至亲自创作,他可是个医生啊)。而我的母亲则喜读古典文学,尤其四大名著,一部《红楼梦》都翻烂了。我耳濡目染,从小也就养成了读闲书的习惯,几乎每晚睡前都要看一会儿,到今天一直没变。虽然始终停留在“乱翻书”的阶段,比如昨天翻王夫之的《唐诗评选》,船山公居然评沈佺期《独不见》为“雪山狮吼”,这不是把卢家莫愁比作了河东狮么?(笑),扯远了打住打住。

▍《唐诗评选》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1年一版一印

小时候还稍微学过一点书法和篆刻,所以虽然无知,却对那些繁体字的古书并不感到隔膜。

最早卖旧书是在论坛发帖,当时效率很低。淘宝也试过,但总觉得那是卖衣服食品的地方,旧书显得格格不入。有时候心血来潮,我还会到附近的学校门口出摊,也算是有过“实体摊”了吧?

后来发现孔夫子旧书网特别适合,它是一个平台,专为中小卖家设计,可以免费开书摊。并且古旧书这块很专业,如图书分类(线装书、民国书、名人墨迹)、印刷方式(影印、石印、珂罗版)、品相的界定(虫蛀、水迹、签章)等等,非常细致,这些其他网站根本找不到,因此2015年便在网站开起了“绿苹书屋”。

当然,书也不是那么好卖的,第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我的书摊一个订单都没有,当时简直要放弃了(我准备了三条路,另外两条是开卡车和做群众演员),幸好第二个月终于有第一个书友订走了一套《陈寅恪集》,记得当时自己很激动,特地打个电话去感谢(对方可能觉得这人大脑短路)。就这样第三个月有4个、第四个月有7个……订单慢慢多了起来,我也慢慢坚持了下来,把兼职变成了全职,这一晃,已经五年了(感叹)。

书店生活:一人“分饰数角”的忙碌

这五年,开书店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我自问过去接触过的书也不算少,但开店后才算坠入书海,如今每天还会遇到各种根本没听过的书名,怪不得古人要感慨“书海无涯”(笑)。杨德昌在大作《一一》中认为,因为电影,“人类的寿命至少延长了三倍”——那么书岂不是更厉害?一整部人类历史都装在书里呢。

所以自己每天都有新的收获,这也使得性格浮躁、缺乏耐心的我保持住热情,让我在书海中流连忘返,乐此不疲。卖其他东西的话,恐怕早关门大吉了(笑)。

同时,卖旧书虽然只是“翻书皮”的工作,却也学到了很多课本上没有、也不可能有的知识,极大的充实了我的生活。比如下面这本《糕饼生产工人技术指南》,看上去是一本正儿八经的书吧,翻开来却发现糕饼的名目特别有趣,如“共和国糕”、“莫斯科棒形糕”、“克里米亚糕”,甚至还有“少先队员糕”,那原书主人是谁呢?他会不会依样画葫芦做出三好学生糕、奖学金糕呢?又扯远了打住打住。

▍《糕饼生产工人技术指南》 轻工业出版社

知识充实之外便是无止境的忙碌。虽然和书友交流时经常用“我们”代称,但绿苹书屋其实只我一个光杆司令,是真正的“独”立书店(苦笑)。平时往往是一人“分饰数角”,我需要同时兼做:采购、拍摄、仓管、录入、客服、包装、发货、售后、清洁等等各种杂活。比如上一分钟我还在给书拍照,下一分接到订单,就得先找出书来发货,发完货再回来拍照,然后下一分钟可能又有买家发消息咨询,得充当客服进行解答——如此,所有的工作穿插交织在一起,人也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我个人还有一个习惯(甚至可算癖好),每本书采购回来会用橡皮仔细擦拭一下封皮(压膜本则用酒精棉片),特别是书顶容易积灰,橡皮慢慢抹过去,才露出洁白的纸面来,这时心底会有一种莫名的舒服感。同时,一些比较陈旧的书会拿到阴凉的地方拍打晾晒(我比较反感臭氧等化学手段消毒,还是阳光自然点,但注意不能直射)。这些杂七杂八的活加起来,就更忙不过来。

比如最近就发生了一场“悲剧”,双十一买个铁锅,准备学学煮面,谁知才下锅就有买家咨询,急性子的我赶忙把书找出来确认、回复,过小半天才搞定。刚长出一口气,忽然闻到一股焦味,一拍脑门赶紧回厨房,锅已然烧黑(摊手)——这届买家真是的,以后别在吃饭的时候骚扰小店啊!

除了忙,还有就是库存压力,这是所有书店无法避免的:这年头书便宜,但是房价贵啊。租不起库房,只能放家里,书柜早都塞满,床上也堆满书箱,以至于完全分不清是在卧房放书呢,还是在书房放床?书最多的时候几乎堆满了走道,人穿过书堆必须像跨栏一样,高高低低的小跳——绿苹书屋诚意推荐,藏书健身功,读书人的选择!

▍堆满书的房间

书店特色:收书只收好的版本

经营书店,尤其是卖旧书,其一半的工作便是买书(专业说法好像叫进货)。我觉得采购是古旧书经营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因为很能体现各家店主的品味,或者说古旧书店的价值就在于此:

新书店无非是上头推荐什么书,我就进什么书,完全跟着出版社和作者走,顶多分个教辅、畅销书、人文书的大类。

古旧书则不然,没有人指定你卖什么书,完全凭店主自己把关,这也造成了古旧书店的多姿多彩。比如卖书画类的,店主很可能喜欢欣赏艺术;卖马列斯的,店主可能“又红又专”,卖鲁迅沈从文的,店主可能是个文艺范。

至于我自己呢?大概是个杂家吧,所以浏览一下首页,就能发现绿苹书屋除了传统的经史子集(即所谓“国学”)类,还经营西方哲学、社科类、音乐戏剧等类的书。至于精品书,肯定还谈不上,只是对版本稍微讲究一点,顺着收藏界的共识“人无我有、人有我精”而已。从我自己的阅读经验来看,读了一本名著,觉得作者真厉害、真佩服,那就很想买一套他的文集来纪念收藏,这是人之常情。既然是纪念,肯定要找好的版本,于是,不同版本之间的比较就成了淘书的基本功课。

所以,我收书的时候看重两点,一是阅读价值,名家、名著、名社可能是通用的标准吧(畅销书和鸡汤我是拒绝的)。二是收藏价值,《红楼梦》发行量上千万,不同的版本有什么区别?该选哪个版本?下面这个1953年初版就不错嘛。这些都是采购时要考虑的,“藏读两宜”是绿苹书屋的一个特色。

▍《红楼梦》作家出版社 1953年初版

(好像吹太过了,毕竟真正的所谓善本都被拍卖公司把持着,动辄百万千万的成交额,他们和普通的旧书店其实是两个世界。我们小卖家只能矮子里拔高个,搞点算是大众收藏的书,这其实是夹缝里求生存啦。)

我虽然“杂”,毕竟是个普通人,眼界有很大的局限,比如我出生晚,对连环画和红色文献接触不多,这类书我就不在意。同时,还是我出生晚(笑),从小到大读的都是简体平装书,对传统的木刻线装古籍没有特别的感情(据说古代藏书家待古书如祖宗,要焚香祷告、顶礼膜拜的),我还是觉得平装旧书更亲切。

书店特色:有“时代感”的书会优先采购

除了上面提到的书籍版本要求,古旧书还有一个重要特殊属性“品相”不妨谈谈,因为这在新书是没有的——任何一本书出厂时都是全新书,但是二十年、五十年乃至百年以后,品相必然参差不齐。打个比方,大家都很熟悉的百米跑,从20秒进步到10秒,可能还算容易,但要从10秒进步到9秒9就难上加难,再要从9秒9进步到9秒8,就难于登天了。

书籍品相也是这样,8品到85品甚至9品还算容易,但是9品到95品就属于百里挑一——所以,对好品书的追求应该是古今中外收藏者的共识,我也特别在意这一点,愿意多花几倍的价格去买好品书。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人们对于古旧书采购的印象大概停留在过去“麻袋装、论斤称”的场面,其实现在越来越多的店家都会精挑细选,成本也肯定不低,卖100元的书,店主很可能是70元采购的,古旧书真的没那么暴利(不过千万别误会,我说这么多,可不是为店里过高的书价做辩解)(耸肩)。

还有呢,就是时代感,“一代有一代的书籍”:民国的石印本、五六十年代的油印本、七八十年代的铅印本等等,不同时代的书,封面设计、题字插图,甚至装订的方式(线订、胶装)都不同,这样就赋予书籍额外的文物价值。

如果一本书更能凸显时代感,那么不妨在选购的时候多留心一下,比如最近淘到的这本1951年的《西伯利亚的囚犯》(通译《死屋手记》),不是初版,但翻开来就发现有个很有趣的地方:封二赫然印着“响应祖国号召……支援中朝战士……”几排红字,这显然是抗美援朝时期的特殊做法,以后的书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书,我会优先考虑收购。

▍《西伯利亚的囚犯》文光书店发行 1951年蓝皮版

▍《西伯利亚的囚犯》文光书店发行 1953年红皮版

书店特色:认真拍照是对每一本书的尊重

好的书收上来,后面的工作便是对书籍的呈现了。众所周知,在网络旧书经营中,买家摸不到实物,只能通过图片和文字了解书籍信息。那么卖家就有义务把商品尽量可能详细的展示,特别是古旧书籍的缺陷。

这其中重要的便是图片的展示(我在知乎的回答中详细阐述过卖书和卖水果的不同,需要“一物一照、千物千照”,工作量很大),我特别注重书籍的外观状况:封面、书口、书籍、书角、护封甚至封二封三,尽量把各个部位都拍清楚。

内页版权页最重要,其次是插图、目录和正文第一页。因为买家对品相的需求各不相同,有的在乎黄斑、有的在乎水迹、有的在乎虫蛀等等。所以用图片来展示是最客观的,比如“略有黄斑”,这个“略有”怎么界定,万一你觉得很少,买家觉得很多呢?有了图片就一清二楚,不存在任何分歧。

而且,在方便买家的同时,其实也方便了自己:一旦图片够详细,买家的知情权就大,卖家也就无需多费唇舌解释。甚至一旦发生纠纷,责任也大多不在卖家一边。

▍拍照工作台

记得卖出过一本80年代初的《杨家府演义》,虽然品相很好,但这书印了20万册,属于三五元满大街的那种——我还是挂了70多元卖。后来真有买家订购了,我特意询问有没有货比三家呀?对方表示“你的书品好,图片也全,看着放心,而且店铺评价不错,所以就特别选本贵的收藏”。由此看来,书籍品相和图片描述可说相辅相成,再好的品相,只拍一张封面图也不成,“酒香不怕巷子深”,但这瓶盖也得先打开不是吗?

▍《杨家府演义》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年一版一印

然后是照片无法准确描述的缺陷,用文字来补充,比如书内有没有印章、笔迹,这是照片不能完全展示的。“文字+照片”的整体描述,差不多就能概括一本书的综合品相了——注意最重要的是,尝鲜容易、坚持难,假如每本书拍30张照片,一千本书是三万张,一万本书就是三十万张,这个工作量可不小。所以,积少成多,每天坚持才能细水长流。

最后再装作很抒情的扯淡几句吧:每一本书诞生时都是平等的,但随着岁月流逝,也像人类社会般产生出三六九等的区别。几千几万的贵重书,人人都知道精心展示,但几十块甚至几块钱的普通书呢?

所以,认真拍书不仅是对客户的尊重,也是对每一本书的尊重。北京布衣书局的大掌柜胡同老师常说这样一句话:“把旧书卖得有尊严”,什么是尊严呢?每个人理解不同,在我看来(前面提到自己摆过“实体摊”,所以了解),书被七零八落的抛在地上,任风吹日晒、随意翻阅,过不多久就会有磨损、卷角等种种问题产生,被这样卖出,书哪能“开心”。

既然如此,不妨换个方式,给他细心照相,然后让它安安稳稳地睡在书柜,这样不是更好吗?

书友故事:为“熊孝子”写贺卡

绿苹书屋经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书籍品类较杂,又是网络交易,遇到的买家也就各式各样、不足为怪了。买《尤利西斯》的可能是某公安局,买《郭子仪谱传》的可能是某化妆品店,前段时间寄了一本言情类的文学书,一看地址居然是某和尚庙(笑)。

同时也因为网络购书的便捷性,天南海北的书友都接待过,近到十分钟路程的同城书友,远到新疆生产兵团、西藏日喀则市,甚至还有台湾的藏家和日本的汉学家。还有各种单位,如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上海印刷博物馆、国家图书馆等,我卖他们的书,他们也买我的(笑)。

书友个性更是五花八门,难以概括。想必各种刁钻古怪的书场老手大家见多了,我这里就说个不同的:有位书友,订购一本《山海经》后,居然发消息让代写张贺卡夹书里,一问才知道是个小朋友,他的妈妈过生日,想把这本书当作礼物偷偷寄过去,用的还是压岁钱。

想得出这种方法来送礼,倒真是个“熊孝子”,得成全他。于是我拍拍胸脯满口答应,可是拿起笔,才觉得难着了,毕竟天天敲键盘,有的字笔划都忘却,这贺卡怎么写?生日又临近,得马上寄出,没法只得先翻箱倒柜找出本《玄秘塔》临他个半小时,再硬着头皮歪歪扭扭的涂上去交了这份作业吧!幸好,礼轻情意重,后来这位书友还是很开心的给了我们一个好评。

▍《小妹妹》(民国原版 连环画 -黎锦晖、王人路编绘)世界书局1934年初版

书业展望:新时代“女性藏家”的增多

说到这些新时代下的书友们,不得不感慨一下古旧书业的发展变化。古旧书从古到今都是小众爱好,未来大概也不会改变,所以不要期望会有井喷式的爆发之类。但俗话说,盛世藏书,我想最近几十年应该是晚清以来(甚至两千年以来)中国最安定的时期,人民吃饱穿暖、安居乐业,手头多少也有点闲钱,如果不喜欢打牌搓麻将,买书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近几年关于书的纪录片也多了起来,《书店里的影像诗》《书迷》和最近热播的《但是还有书籍》等等,可见社会对古旧书的关注度也不低嘛。

同时,古代90%的人都是文盲,新中国成立后义务教育逐渐普及,到现在据说高校入学率近50%,大家都是读书人,买书市场不也在无形中扩大了许多吗?知足吧书贩子们。而且可以预见,70、80甚至90后的新藏家会成为未来十年的主力军,他们各方面的素养都超越前辈。放眼望去,如今是真正百花齐放的“大众收藏”时代,像烹饪类、武打类、少儿类的书,古人根本“不入法眼”,现在却都有爱好者专藏,古旧书业如果说还有什么潜力,可能就要在“新时代”这三个字上去挖掘。

▍《天龙八部》(金庸著)明河社 1980年初版

再扯远点,谈个前人不大注意的:女性藏家。众所周知,封建社会女性不能科举做官,所以“藏书家”大多是男性。但女性也爱书嘛,明清以来各种女史、闺阁诗人层出不穷就是很好的证明,只是苦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桎梏,她们连书店也没法逛一逛。

现在则大不同,妇女能顶半边天,经济独立自主的女性完全可以做个藏书爱好者。事实上,按我的经验,女性买书的确不在少数,至少能和男性三七开,这不也是古旧书业的一个潜力点吗?

不过她们对待书籍比较“专一(横向)”,男性则显得“博爱(纵向)”(笑)。比如同样喜欢清代词学的,男性可能会建构一个体系,纳兰性德、朱彝尊、陈维崧、吴梅村都是他们的菜,不至厚此薄彼;而女性往往更专注于某一位,记得有个女书友酷爱李煜词,一切相关的书都要收藏,劲道十足,我就毛遂自荐推荐了冯延巳和孙光宪的词,谁知人家一点不感兴趣,碰一鼻子灰唉。

总之,无论是男性藏家,还是女性藏家,如今社会,书籍收藏的范围越来越广,阶层也越来越平民化了。这算是一种好的现象吧。再有,当我们被现代生活的快节奏、碎片化所充斥时,偶尔静下心来翻翻老书,对话一下古人,也寻找一下自我,想必可算作对抗焦虑和抑郁的一剂良药吧。

最后,似乎每位店主都会谈到书店的未来,其实对此我一直也没有仔细考虑过啦。五年前的我完全想不到今天,今天的我同样想不出未来。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这里不妨借来总结一下,不管未来如何,我希望能以“游于书”的心态去面对,至于这篇劳什子,就此打住罢。

补充:

很多书友好奇“绿苹书屋”名字的来历,这次来听听店主的答案: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个小苹果是以前买背景道具的赠品。那时还没有想好店名,看到它,就想起儿时上学,每次都会带一个青苹果到学校啃,那真是一段天真快乐的时光;看到它,我希望自己也能保持住初心,保持住热情。

同时,唐诗名句云“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蘋,忽闻歌古调,归思欲沾巾”,“绿苹”正好谐音,希望自己的书店也能带几许“古调”吧。

注:本文根据店主提供的文字资料整理而成,文中图片均由店主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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