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过处留芬芳

——拜谒汤阴扁鹊庙

刘向军

“扁鹊”是神医的统称，在上古的壁画中，他被描绘成人首鸟身的形象，但确有名叫“扁鹊”的神医。《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就记载了一个大名鼎鼎的扁鹊——秦越人——的事迹。

按照太史公的记载，秦越人师承长桑君，开了天眼，医术出神入化。可惜的是，扁鹊在秦国医治好了秦武王嬴荡的病，结果却被秦国太医李醯嫉妒，于是李醯派刺客杀害了扁鹊。“故扁鹊以其伎见殃。”（《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一代神医竟然死于同僚的暗杀，这真是一个悲剧！

但是问题来了：扁鹊究竟在哪里被刺杀？死后埋葬在哪里呢？

因为正史上对秦越人之死的地点没有明确的记载，于是后世以扁鹊命名的坟墓就不止一处：西安临潼区有扁鹊墓，山西永济县有扁鹊墓，济南天桥区有扁鹊墓，等等。

我来拜谒的是河南汤阴县的扁鹊墓。这座扁鹊墓位于汤阴县城东八公里伏道乡岗阳村北。这座坟墓虽是位于乡下，但是却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汤阴人认为，当年李醯派刺客是在汤阴县的这块地面上埋伏在道路旁边刺杀了扁鹊，因此他们把这个地方命名为“伏道乡”以示纪念。反对者认为，李醯没必要派刺客跟踪上千里在此处才动手，刺杀扁鹊的真正地点应该是在西安骊山的小道上。还有一种意见认为，扁鹊死后被当年他从死亡中救活的虢国太子埋葬在山西永济县。孰是孰非，恐怕永远也没有定论了。作为一名神医，历史上的扁鹊原非一人，他的寿命从97岁到300多岁有不同说法，他的踪迹更是遍布大江南北，因此，每一处扁鹊墓也都可以认定是真的。

《史记》中记载的扁鹊曾经出现在秦国，《韩非子》中所记载的扁鹊见蔡桓公是在齐国，因此，扁鹊当年曾经经过汤阴这个地方，从而在这个地方驻足行医，这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如果说扁鹊在伏道乡被刺杀的故事过于遥远且无史可考的话，那么今天扁鹊庙里的“三宝”却真有其物——古井水、无名子、九头艾。

扁鹊墓中的这口水井水位浅，水质好，能治病。

扁鹊墓四周的土壤中有许多绿豆粒大小的褐色颗粒，先前老百姓还可以自由捡拾来治病，被叫做“无名子”。

扁鹊庙中的田地及附近的田地可生长有九条叶脉的艾草，药效极佳，历代被作为贡品，视为仙艾。

此地之所以有这三宝，那当然都是托扁鹊的灵气。

《史记》中记载扁鹊有天眼通的神力，可以透视人体。他更开创了望闻问切的中医诊断方法，他被后世誉为“医祖”。

先秦典籍《鹖冠子》中记载了扁鹊三兄弟有趣的故事：扁鹊说他大哥的医术最高明，能治人于未病，大家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他的名气最小；扁鹊说他二哥的医术次之，病情刚一表现出来他就把病治好了，大家觉得他有本领，所以名气比较大；扁鹊说自己的医术最次，病已经严重了，自己才能治疗，大家觉得自己了不起，所以自己的名气最大。这个故事可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关于治病的故事，而是扁鹊对世道人心的洞察，这已经上升到哲学与道的层面了。

扁鹊自己当然是上医，是大医，扁鹊见蔡桓公就是一个证明。汤阴大地上建立的这座扁鹊庙，庙宇里矗立的扁鹊的塑像，以及古井水、无名子、九头艾，更是一个证明。

一定的，很多很多年前，扁鹊从汤阴大地上经过，留下了他的医术、智慧与宝物；很多很多年后的今天，汤阴大地上依然传播着那浓郁的仁爱芬芳。

2024.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