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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红楼梦》中最“可悲”的人物,明明是个主子,却活的不如奴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悲剧!

在人事关系复杂的贾府里,有的人虽然是奴仆身份,却享有主子的体面;而有的人虽然是个主子,反倒不像个主子,连奴仆都不待见。贾环是荣国府政老爷的庶出儿子。明明是个主子,却没有主子的样儿,他的存在就像是个恶作剧,这是自身原因造成的还是天生注定的?

庶出是贾环天生的悲剧。

贾环是荣国府“玉”字辈四个男主子之一。贾赦生贾琏、贾琮;贾政生贾宝玉和贾环。封建大家庭里嫡庶地位悬殊,贾琮、贾环都是庶出,贾琮出场很少,偶然露个脸还被邢夫人骂是“黑眉乌嘴”,贾环戏份虽多些,但低下的地位着实难改。

贾环的生母赵姨娘乃家生奴婢,身份卑贱,连带贾环也一起低贱。赵姨娘虽然给贾家男主子传宗接代,但并没有能够通过“儿子”而变得尊荣起来。她的出身与正室王夫人不能比,永远都处于正室的阴影下。王夫人是贾府前任大管家,现任管家又是王夫人的亲侄女,所以王夫人不喜欢赵姨娘,就注定了赵姨娘无法翻身。贾府统治者贾母也十分讨厌赵姨娘,赵姨娘就更是难见天日。

在这些关键人物的心理作用下,赵姨娘生的儿子也就同样不受待见。探春和贾环一样的出生,但后天道路不一样,命运就不一样。探春自小由王夫人抚养,地位马上凌驾于亲娘之上,赵姨娘得看亲闺女的脸色。这说明出生无法选择,道路可以选择。大观园里的热闹事,探春永远都有份,贾环从来都不沾边。如果探春也是赵姨娘一手抚养的,能否排进“十二钗”就不好说了。

贾环和丫鬟吵架时,自怨自艾:“我拿什么比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幼小的贾环将自己的一切不幸归结为“不是太太养的”,嫡庶之别成了压在贾环心口的大石头。

嫉妒心的折磨让贾环心理失衡,变得更加令人讨厌。

贾环的庶出是他自娘胎里就带来的悲剧。再加上他的竞争对手又是那位衔玉诞生的公子,让贾环地位更惨了。

贾环只比宝玉小两三岁,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宝玉是府里的焦点人物,众星捧月,连府外的北静王也欣赏他。而贾环遭遇的只有冷眼。举例来说,一次宝玉、贾环等人去贾赦处请安。邢夫人拉宝玉坐炕上,又是摩挲抚弄,又是心肝宝贝的疼爱,还留他吃饭,送玩具。邢夫人对贾环完全无视,让贾环看着心里老大不自在。

主子这样子对他,小丫鬟们也不自觉拿他和宝玉比。他和莺儿赌钱输了想赖账,结果被莺儿抢白了一番:“一个作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前儿我和宝二爷顽,他输了那些,也没着急,剩下的钱还是几个小丫头子们一抢,他一笑就罢了。”在下人们眼里,贾环就没有主子的样儿,格局小得连下人都不如。

残酷的现实让幼小的贾环心理失衡,埋下了嫉妒的种子。他经常被这种不良情绪折磨,生出些“歪心邪意”,去做一些坏事由此发泄,报复他所嫉妒的人,结果更是加重了人们对他的厌恶。就像凤姐所说的“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还只管怨人家偏心。”

金钏跳井,贾环借机在贾政面前挑拨:“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打了一顿,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说这话的结果是“把个贾政气得面如金纸,大叫:‘拿宝玉来!’”宝玉被父亲胖揍一顿,险些要了性命。贾环 “小动唇舌”就取得了如此“成绩”,比起他娘花钱找人做魇法真是高明多了。

贾环没有好父母,家庭教育成问题。

贾政是曹公塑造的一个假模假式,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人物。他性格乏味,还爱端着家长的架子,又无能力当好家长。对待两个亲生儿子贾政从来都是板着面孔,非打即骂,一副恨铁不成钢。只见有为父的威严,却不见其对孩子的舐犊之情。他对待贾府香饽饽宝玉都是一见面就问功课,找茬儿责备,让宝玉吓得如耗子见猫,更别说底气更弱的贾环。贾环见贾政“吓得骨软筋酥”。

贾环更不幸,他还有赵姨娘这样的亲妈。赵姨娘不是个好母亲,只会打自己的小算盘。她自己地位低,不停地折腾抗争,但又屡战屡败,贾环成了她的出气筒。全书里没见过赵姨娘和贾环的母子亲情,她对待儿子动辄就是辱骂,在她恶语里,贾环就是个“下流没脸的东西”。通过对儿子的负能量输出,赵姨娘发泄自己心中的积郁,将儿子的自信心彻底摧毁。贾环在理应天真烂漫的年纪里,无辜地背负了成人世界里的负面信息,实属可怜!

亲生父亲对他的评价更是“人物猥琐,举止荒疏”。亲爹眼里的他竟如此不堪,难怪贾环要自卑。按理来说贾环也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簪缨之族,怎么他身上就没有贵族气质,反倒呈现出“猥琐”的精神面貌?后天气质的养成亲爹亲娘“功不可没”。赵姨娘的粗鄙市井、素质低下自不必说;亲爹贾政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实无能力之辈。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在孩子成长中给予至关重要的影响。对于年幼的孩子理应给予更多的关爱。可怜的贾环没有得到过父母之爱,犹如缺乏雨露滋养的小苗。

家中其他亲人对他也极其漠视,就连亲姐姐也极力撇清和他的关系。探春有闲有心为同父异母的哥哥宝玉做鞋子,对贾环这个亲弟弟鞋搭拉袜搭拉却可以无视。宝玉对贾环倒是较为宽容,也只是出于“弟兄之间不过尽其大概的情理就罢了”。

主子们的眼风就是下人的风向标。在人人一双势利眼的贾府,下人也不把他当主子看,唯有丫鬟彩霞对他有真正的关心。

贾环在缺爱的环境里成长,造成性格扭曲。这原不是他的错,但是最后被埋怨的都是他。因为他不讨人喜欢,所以大家不喜欢,然后他再做些令众人不爽的事情,加重大家对他的反感……贾环永远陷在这个死循环中无法脱身。

参考资料:《红楼梦》

作者:刘樱姝,鱼羊秘史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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