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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驹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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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29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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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陈毅元帅逝世后,毛泽东亲临悼念。悼念完毕,毛主席环顾灵堂,突然发现了角落里的一幅挽联,不禁驻足细读: 上联:仗剑从云作干城,忠心不易,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万庶尽含哀,回望大好山河,永离赤县; 下联:挥戈挽日接樽俎,豪气犹存,无愧于平生,有功于天下,九原应含笑,伫看重新世界,遍树红旗。 毛主席看过后,问这副挽联是谁写的。 陈毅夫人张茜回答:"张伯驹写的。” 张伯驹身世显赫,年少时与袁世凯之子袁克文,张作霖之子张学良,傅仪族弟傅侗三人并称为“四大公子”,号称半个故宫的字画都是张伯驹捐献的。

1957年,张伯驹在北海公园举行了一场明清书画展,陈毅也来观展。在得知这些旷世珍品是张伯驹花重金所收的时候,陈毅大为震撼,主动邀张伯驹到自己家中小坐。 张伯驹对陈毅也早有仰慕之情。在张伯驹担任上海市市长时,就曾想拜访陈毅,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此次能得对方主动邀约,当然欣然赴约。二人交谈甚欢,在诗词字画方面颇有共鸣,真个是人生知己,相见恨晚。 上世纪50年代后期,时任北京市政协委员的张伯驹受到不公正待遇。陈毅不顾当时的政治风浪,想方设法把张伯驹调离北京到长春工作。在张伯驹离京之前,陈毅把张伯驹接到自己家中,设宴送别,并亲书《青松》诗相赠: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1969年,年近七旬的张伯驹再遭变故,被隔离审查8个月后,被免去了在吉林省博物馆的职务,与妻子一同下放吉林省舒兰县公社。可公社的领导见到这个年近70的老头儿,却认为是个累赘,拒绝收留。张伯驹夫妇只得又回到北京,夫妇俩栖身于两间破旧的小屋,没有口粮,没有户口,只能靠亲戚、朋友接济度日。 与此同时,已卧病在床的陈毅得知张伯驹的窘境后,立即找到周总理,希望对张伯驹有所照顾。多方努力之下,张伯驹夫妇终于有了一个临时的工作机会。 1972年,陈毅逝世,张伯驹夫妇在得知后悲痛万分,却因种种困难,不得见旧友最后一面。张伯驹只有饱含热泪撰一挽联,诉说对知己的思念之情。 主席看过挽联后,问:“他来了没有?” 张茜回答:“他没来。” 主席又问:“此人现在哪里?” 旁边有人答:“刚从农村回来,没有工作,户口在农村,没有粮票,生活困难。”

主席对身边的周总理说:“你过问一下,赶快办。” 不久,张伯驹就任中央文史馆馆员,户口迁回北京。 这就是一副对联引起的感人故事:毛主席抱病参加陈毅的追悼会,堪称情真意切;见张伯驹之挽联,不仅心有戚戚,而且还要为之安排工作;陈毅保护张伯驹且赠之以诗,彰显其解人危难之柔肠侠骨;张伯驹慷慨为国献宝、冒险为友书写挽联又何尝不是知恩报恩而张大义于天下呢? 挽联详解—— “仗剑从云作干城,忠心不易”,仗:执,拿。从云:《诗经·齐风·敝笱》“齐子归止,其从如云。”齐国文姜回娘家,随从人员多如云。干城:盾牌和城郭。比喻捍卫者或御敌的将士。1935年春10月,主力红军出发长征,陈毅身负重伤,被留在江西,担任军事指挥、主持政府工作。1936年梅山被围,他因病伏丛莽间20多天,写下《梅岭三章》,“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王”。 “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淮海战役解放了长江以北的华东、中原地区,为进军江南、解放全中国奠定了基础。抗战时期,陈毅为新四军司令员、代理军长,转战江南抗击日寇,保护人民。所以说“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

“万庶尽衔哀,回望大好山河,永离赤县;”万庶:万民。衔:怀着。赤县:旧时中国之称。将军与世长辞,万民尽浸沉在悲哀中;将军鹤驾西归,回首凝望赤县神州,依依不舍这大好河山了。 上联谓陈毅在建国前、各个革命历史时期中功勋昭著,元帅仙逝万民悼念哀惜。 “挥戈挽日接樽俎,豪气犹存”:挥戈挽日,语出《战国策·齐五策》:苏秦游说齐闵王的一段话:鲁阳公与韩国结冤仇。苦战,到了傍晚,还难分胜负。他索性用戈向西下的日头一挥戳,太阳就从戈头上返回来。后以“挥戈返日”喻人力可胜天,或扭转危局。樽俎,樽,酒杯;俎,古代祭祀或宴会用来盛牲的礼器。后来借指宴会,宴食。“樽以盛酒,俎以盛肉”。汉刘向《新序·杂事》:“夫不出于樽俎之间,而知千里之外,其晏子之谓也。

”“挥戈挽日”,赞陈毅身经百战,历过千难万险,有扭转危局的雄才大略。“樽俎”谓陈毅任外交部长,在外交谈判桌上知微见远,智圆行方,识时变通,十分灵活。胆识超人,能在宴席上战胜对手,此乃《孙子·谋攻》的用兵上策:“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无愧于平生,有功于天下”,陈毅一生胸怀坦荡,无畏无私,临危不惧,一片丹心,天地可鉴,可以问心无愧。他对革命、对国家的贡献,其功至伟啊! “九原应含笑,伫看重新世界,遍树红旗。”九原:指九州之土。 下联谓赞陈毅在建国后外交场合,纵横捭阖,能以高超智慧取胜于樽俎之间。全国山河一片红,告慰先灵,应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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