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 懂 年 代
作者：阿雅
八十年代初的苏北农村，很穷
没有电，电视更是一种奢侈的向往
孩子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跳皮筋、踢毽子
用简单的游戏来打发童年时光
苏北里下河平原有一座村庄
村庄的尽头住着两户人家
两户之间仅隔着一道篱笆
东边一户姓袁，生有一个男娃
年方二六，名唤春旺
西边一户姓杨，生有一男一女
女孩长春旺两岁，名唤招娣
男孩与春旺同龄，名唤家强
他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又在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上
那所学校就一栋房子
四个年级、两间课堂
从屋里能透进外面的亮光
春旺就是二十来个娃们的“班长”
老师都是边务农边代课的落榜生
每个星期六下午早早就放了学
刚入初夏，放学更早
太阳离西山还有好几丈
他们忙完了家务
无事可做，便玩起了捉迷藏
招娣拉住春旺
躲进了她家屋后库房的旮旯
他挨近她的身体，头偎在她的胸前
闻着她身上沁人的芳香
听着她砰砰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春旺也感到自己的小脸
像被火烤得一样滚烫
手被招娣攥得暖暖的痒
谁也不想松开
谁也不敢动弹
约莫过了十分钟光景
忽然听到外面家强的喊声：
“姐！爸妈回来啦！”
他们慌忙从旮旯里钻出来，跑到屋外
家强看到他们的窘相，笑得后合前仰
从此以后
他们各走各的路，各上各的学
彼此不敢正视对方的目光
就这样一直捱到小学毕业
春旺考上了镇重点中学
招娣回乡也学会了养鸡放鸭
每次放假，他肯定回家
她在自家门前脉脉地
看到他兴高采烈的模样
他也喜欢在远处静静地
看着她在阳光下婀娜的身影
心中不免久久地激荡
两年后的某一天
他放假回家
母亲告诉他
招娣出嫁了
嫁到镇外一个叫条洼的穷乡僻壤
出嫁前，招娣哭得好心伤
只有他与她自己知道心伤的地方
三十年过去了
他依然时常怀念那个懵懂的年代
和那个曾令他情窦初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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