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金庸的江湖,看得很爽,却记不住太多情节?有意而为之
读金庸先生的第一版单行本有个特点:看得特别爽,但是大部分情节都记不住。随着后来的多次修改,越新的版本能记住的情节就多一些。金庸在写这么多大部头的武侠巨著前,曾在影视公司任职,在这里与他心中的“小龙女”夏梦,还成为了同事。影视公司一切都要用票房等指标来衡量,是地道的商业。后来,金庸先生创业,成立《明报》,为了让自己创办的报纸能大卖,才开始系统写作武侠,在《明报》上连载。连载与写书有很大的不同,写书可以用大量的篇幅去埋伏笔,用大量的文字去勾勒情节。但是,连载就不能这样,否则大家一看报纸,上面大段大段的文字,黑压压一片,就没有想看了,报纸自然也就卖不出去了。因此,连载必须用较短的篇幅,就把一件事儿讲完。而且对话要简单,不要讲那么文戏,让大家反思的东西。然后,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为下次连载留个彩蛋,吸引读者下一期报纸能接着卖出去。因此,金庸先生最初的连载版,并没有明显的故事主线,而是怎么爽怎么写。所有的情节都发展得很快,人物只要一出场,就必须有事做,很像影视剧。而且不用回顾前面的情节,也能看得很爽。这也是金庸作品一直被翻拍的原因之一,毕竟本身就很像是电视剧的剧本。不过,随着后来金庸先生名气增加,《明报》的成功,金庸的作品也在一定程度上不用如此逐利。于是,金庸重新修订了作品,也去掉了部分商业连载性,有统一的主线和多条支线,更像是一气呵成的小说。随着修订次数增加,作品加入更多的文学性,开始向更高的层次倾斜。所以,我们也开始记住了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萧峰聚贤庄大战群雄、华山论剑;也开始读懂了家国大义、爱恨情仇、恣意潇洒。但金庸的江湖依然是可以“商业的江湖”,什么是商业的江湖,就是令人向往的江湖。金庸在成为大作家之前,是商人。他是要靠报社逐利的,《明报》的销量,是他最重要的考核指标。为了让连载的《明报》更好卖,金庸书写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古代真实社会的江湖。真正的江湖主要是镖局、绿林和武馆,都是以武艺换钱,要多商业有多商业,甚至是用命换钱。但是,如果真的把这些充满金钱味道的情节写出来,就不是武侠,而是武侠版新闻了。所以,金庸先生塑造了一个武侠的童话世界,这里不用为赚钱而发愁,不用为工作而烦恼。豪侠们出手阔绰,行迹潇洒,住上房,吃酒肉。而在童话的世界里,我们会看得很爽,但是很多情节却不会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当然,金庸的江湖,可能不是最好的江湖,但却是最爽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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