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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圣心源”读书笔记》连载(24)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原文:

神胎于魂而发于心,而实根于坎阳;精孕于魄而藏于肾,而实根于离阴。阴根上抱,是以神发而不飞扬;阳根下蛰,是以精藏而不驰走。阳神发达,恃木火之生长,而究赖太阴之升;阴精闭蛰,资金水之收藏,而终籍阳明之降。太阴阳明,所以降金水以吸阳神,升木火以嘘阴精者也。

阳明不降,则火金浮升,而神飘于上;太阴不升,则水木沉陷,而精遗于下。盖阳中有阴,则神清而善发;阴中有阳,则精温而能藏。脾陷则精不交神,胃逆则神不交精。阳神飞荡,故生惊悸,阴精驰走,故病遗泄。

阴升阳降,权在中气。中气衰败,升降失职,金水废其收藏,木火郁其生长,此精神所以分离而病作也。培养中气,降肺胃以助金水之收藏,升肝脾以益木火之生长,则精秘而神安矣。



要点(1) 脾陷则精不交神,胃逆则神不交精。

脾陷则木不升,火不长,故水不能升而化火,所谓精不交神也;胃逆则金不收,水不藏,故火不能降而化水,所谓神不交精也。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神惊》原文:

神发于心而交于肾,则神清而不摇。神不交精,是生惊悸,其原由于胆胃之不降。

乙木上行,而生君火,甲木下行,而化相火。升则为君而降则为相,虽异体而殊名,实一本而同原也。相火之降,赖乎胃土,胃气右转,阳随土蛰,相火下根,是以胆壮而神谧。相火即君火之佐,相火下秘,则君火根深而不飞动,是以心定而神安。

胃土不降,相火失根,虚浮惊怯,神宇不宁。缘君相同气,臣败而君危,故魂摇而神荡也。阳神秘藏,则甘寝而善记,阳泄而不藏,故善忘而不寐也。

胃土之不降,由于脾土之湿。足阳明化气于燥金,性清降而收敛,金收而水藏之,故阳蛰于坎府。湿则胃土上郁,收令不行,故火泄而阳飞也。

火炎于上,肾水沉寒,阴凝气结,久而弥坚,历年增长,状如怀子,是谓奔豚。奔豚者,肾肝之阴气聚而不散者也。水寒木枯,郁而生风,摇撼不已,则心下悸动。悸见脐下,则根本振摇,奔豚发矣。奔豚上腾,侮土陵心,发作欲死,最为剧证。数年之后,渐而火败土崩,则人死矣。

大凡脾肾寒湿,无不有惊悸之证,惊悸不愈,必生奔豚积块。此皆中气亏损,阴盛阳虚之病也。庸工不解,以为心血不足,乃以归脾、补心之方,清凉滋润,助阴伐阳,百不一生,最可伤也。



要点(2) 神不交精,是生惊悸,其原由于胆胃之不降。

阴虚是肺胃不降;神惊是胆胃不降。首先要注意的是阴虚与神惊的差别。按照“土枢四象,一气周流”的概念,阴虚也是气在上而下不来,神惊也是神在上而下不来,两个之间有什么差别呢?我个人仔细学习与思考之后,发现黄师总结的差别在于:阴虚是肺胃不降;神惊是胆胃不降。

阴虚者,肺胃不降也,肾水不寒。黄师没有说甲木胆之不降,所以应该认为甲木是降的,而此时人之一气充足、相火也基本上可以蛰藏在水里,唯一不妥仅仅就是上热而肺胃不降。总结起来就是,阴虚是阳盛而上热。此时需要用麦冬、芍药双清君相之火,半夏、五味子降摄肺胃之逆,元参清金补水,牡蛎敛精藏神。实际上黄师反复强调“病于阴虚者,千百之一,病于阳虚者,尽人皆是也”,就是火旺者少,而火衰者多也。

惊悸者,胆胃不降也,相火不能蛰藏水中,肾水下寒。平人相火随甲木下蛰到肾水中,少阳胆是甲木,胆胃不降,则相火不能顺利蛰藏到肾水中,则下一轮就不能顺利生长木火,故下一轮的相火则衰了。《四圣心源.卷二 六气解.少阳相火》:内伤惊悸之证,皆相火之衰也。之所以相火衰了,是因为甲木逆而相火不藏也。所以惊悸者,属于阴盛阳衰之病,与阴虚之君相二火足而上热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惊悸者,以扶阳为主,辅以降胃与敛精藏神的龙骨、牡蛎为主的药方。



要点(3) 脾肾寒湿则易生惊悸;惊悸不愈则必生奔豚积块;皆阴盛阳虚之病也。

黄师在这里强调脾肾湿寒、惊悸、奔豚三种病症的递进关系。这三种病都是阴盛阳虚之病,只是递进而病重也。此时处方不可“清凉滋润,助阴伐阳”,否则“百不一生”。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神惊》原文:

少阳相火,其性甚烈,而惊悸之家,则阳败而火熄,非少阳之旺也。其相火极旺,如小建中、炙甘草两证,乃少阳伤寒将传阳明,故以芍药、生地,泻胆胃之燥热,内伤中此证颇少也。



要点(4) 内伤中少阳相火之旺者颇少。

当然在伤寒外感之时,相火极旺,病随日递进之少阳、阳明之时,如小建中、炙甘草两证,则需要芍药、生地,泻胆胃之燥热。而内伤之人,久病则火衰,惊悸之人必阳败而火熄也。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神惊》原文:

金鼎汤(甘草二钱;茯苓三钱;半夏三钱;桂枝三钱;芍药三钱;龙骨二钱;牡蛎三钱),煎大半杯,温服。

惊悸之证,土湿胃逆,相火不藏,应用茯苓去湿,半夏降胃,桂枝达肝,芍药敛胆,龙骨、牡蛎,藏精聚神,以蛰阳根。阳降根深,则魂谧神安,惊悸不作矣。

其上热者,倍芍药以清胆火。下寒者,加附子以温肾水。



要点(5) 金鼎汤的理法:扶阳为主,摄精神,降胃气。

既然惊悸是阴盛阳虚之证,则处方应以扶阳为主。分析如下:

(1) 甘草、茯苓,泻水补土;龙骨、牡蛎,敛精藏神;半夏降胃气;桂枝达木扶阳;芍药在桂枝达木的时候,起到“敛营血”的作用。芍药与桂枝的配合,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特别是在仲景先师的第一方“桂枝汤”中就使用了,要关注这一对好伙伴的用法。

(2) 加减的第一个思考是芍药。黄师在上面说了“其上热者,倍芍药以清胆火”,这是加的一个方面。那是不是有减的可能呢?《伤寒悬解.卷十一 少阴经全篇.真武汤证十八》:若下利者,去芍药,加干姜二两;缘脾阳之败,去芍药之泻脾,加干姜以温中。所以同样在这里,我的思考是也应该可以在脾胃不好的时候,去芍药,加干姜。

(3) 加减的第二个思考就是附子了。下寒者,加附子以温肾水。

(4) 金鼎汤与天魂汤都的总体方向都是扶阳。如果金鼎汤加了附子,去了芍药而加干姜,则成了(甘草,茯苓,干姜,附子,桂枝,半夏,龙骨,牡蛎)。看起来就是天魂汤(甘草,茯苓,干姜,附子,桂枝,人参)去人参加半夏、龙骨、牡蛎而成的方子了。天魂汤是针对阳虚之人了,所以就更加知道金鼎汤的主体方向是扶阳,加半夏以降胃,加龙骨、牡蛎以敛精藏神。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神惊》原文:

若病重年深,奔豚凝结,少腹气块,坚硬澌寒,此阴邪已盛,缓用附子。当燥土去湿,调其脾胃,后以温燥之药,熬膏贴之。详具奔豚证中。



要点(6) 奔豚已成者,缓用附子。

上面描述惊悸者,下寒则加附子。黄师在这里再次强调,奔豚已经凝结成形的,缓用附子。具体措施参考《四圣心源.卷六 杂病解中.奔豚根原》。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精遗》原文:

精藏于肾而交于心,则精温而不走。精不交神,乃病遗泄,其原由于肝脾之不升。

丙火下行而化壬水,癸水上行而化丁火。壬水主藏,阳归地下者,壬水之蛰藏也。壬水非寒则不藏,阴阳之性,热则发扬而寒则凝闭,自然之理。壬水蛰藏,阳秘于内,则癸水温暖。温气左升,是生乙木。升而不已,积温成热,是谓丁火。水之生木而化火者,以其温也。木火生长,阳气发达,阴精和煦,故不陷流。

壬水失藏,则阳泄而肾寒。水寒不能生木,木气下郁,则生疏泄。木以疏泄为性,愈郁则愈欲泄,以其生意不遂,时欲发舒之故也。遇夜半阳生,木郁欲动,则梦交接。木能疏泄而水不蛰藏,是以流溢不止也。甚有木郁而生下热,宗筋常举,精液时流。庸工以为相火之旺,用知母、黄柏泻之,是益其癸水之寒,而增其乙木之陷也。

乙木之升,权在己土。木生于水而实长于土,土运则木达。以脾阳升布,寒去温回,冰泮春生,百卉荣华故也。盖戊土西降,则化辛金,北行则化癸水;己土东升,则化乙木,南行则化丁火。金水之收藏,实胃阴之右转;木火之生长,即脾阳之左旋也。土湿阳衰,生气不达,是以木陷而不升。



要点(7) 精不交神,乃病遗泄,其原由于壬水之失藏、肝脾之不升。

在分析“神惊”的时候,我们比较了:“阴虚”阴虚是阳盛而上热,此时需要用麦冬、芍药双清君相之火;而“神惊”则是属于阴盛阳衰之病,治疗以扶阳为主,辅以降胃与敛精藏神的龙骨、牡蛎为主的药方。

我们上面分析说:阳脱之人,阳自上脱;阴脱之人,阳自下脱;皆为脱阳,命不久矣。神惊与精遗两种病症的关系,与阴脱、阳脱两者病症的关系有点类似。精遗与神惊一样,也是阴盛阳衰之病。中气不运、阳气不足,神气自上发扬而走则为神惊,精血自下流泻而走则为精遗。精遗治法,总以扶阳为主。



要点(8) 精遗有木郁而生下热、宗筋常举、精液时流者,亦非相火之旺也。

有人看到病人宗筋常举而精液时流,以为宗筋之举则是相火旺,以知母、黄柏泻之,是益其癸水之寒,水寒则木郁更甚,病不愈矣。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精遗》原文:

人知壬水之失藏,而不知乙木之不生,知乙木之不生,而不知己土之弗运,乃以清凉固涩之品,败其脾阳而遏其生气,病随药增,愈难挽矣。



要点(9) 精遗之人,不可用清凉固涩之药而败其脾阳,否则病随药增。

在《四圣心源.卷二 六气解》中提到的黄师治疗法则之一:治水必土木兼医。壬水失藏,不可用清凉固涩之品,否则中土脾阳溃败,则病随药增矣。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精遗》原文:

玉池汤(甘草二钱;茯苓三钱;桂枝三钱;芍药三钱;龙骨二钱;牡蛎三钱;附子三钱;砂仁一钱,炒,研,去皮),煎大半杯,温服。

遗精之证,肾寒脾湿,木郁风动。甘草、茯苓,培土泻湿,桂枝、芍药,疏木清风,附子、砂仁,暖水行郁,龙骨、牡蛎,藏精敛神。水土暖燥,木气升达,风静郁消,遗泄自止。

其湿旺木郁而生下热,倍茯苓、白芍,加泽泻、丹皮,泻脾湿而清肝热,不可谬用清凉滋润,败其脾肾之阳。盖肾精遗失,泄其阳根,久而温气亡脱,水愈寒而土愈湿。火土双亏,中气必败。未有失精之家,阴虚而生燥热者。其木郁下热,脾阳未亏,清其肝火,不至为害。若脾阳已亏,误用清润,则土败而人亡矣。仲景《金匮》亡血失精之意,后人一丝不解也。



要点(10) 玉池汤的理法。

精遗是阴盛阳虚之证,则处方应以扶阳为主。分析如下:

(1) 甘草、茯苓,泻水补土;桂枝达木扶阳;芍药在桂枝达木的时候,起到“敛营血”的作用;龙骨、牡蛎,敛精藏神;附子暖水;砂仁和中行郁。

(2) 特别介绍砂仁的作用:和中行郁。非常多的病症都是因为中气不旺、枢轴不转、脾陷胃逆,例如水胀肿满、痰饮咳嗽、噎膈泄利、霍乱转筋、胎坠肛脱、谷宿水停、泄秽吞酸诸证。在这些证状下,若泻之则益损其虚,补之则愈增其满,清之则滋其下寒,温之则生其上热。这个时候,应该加一些和中之药物,使得中气轮旋恢复,然后加入升肝脾、降肺胃的药物,则可以达到目的。而这样的和中气之药,砂仁算是上品。和中之品,莫妙如砂仁,冲和条达,不伤正气,调理脾胃之上品也。

(3) 湿旺木郁而生下热的加减:倍茯苓、白芍,加泽泻、丹皮,泻脾湿而清肝热。



要点(11) 精血一也,精遗之家,不可随意清其肝火。

五行生克,水生木者,肾精化生肝血者也,故曰精与血是一样的,都是人体内的温热能量来源。精遗之人,本是阴盛阳虚之证,失精之家,没有阴虚而生燥热的。其木郁下热,脾阳未亏,清其肝火,不至为害。若脾阳已亏,误用清润,则土败而人亡矣。



《四圣心源.卷四 劳伤解.精神.精遗》原文:

灵雪丹(甘草;薄荷;甘遂;朝脑;阳起石;紫苏叶),各三钱,共研,碗盛,纸糊口,细锥纸上密刺小孔。另用碟覆碗上,碗边宽余半指,黑豆面固济。砂锅底铺粗砂,加水。坐碗砂上,出水一寸。炭火煮五香,水耗,常添热水。水冷取出,入麝香少许,研细。蟾酥少许,人乳浸化。葱涕,官粉,炼蜜为丸,绿豆大,磁瓶封收。

津水研半丸,掌上涂玉麈头。约一两时,麈顶苏麻,便是药力透彻。秘精不泄,甚有良功。

若遗泄不止,势在危急,先炼此药,封之日落,研涂。一夜不走,肾精保固,徐用汤丸。



要点(12) 灵雪丹的理法。

现代之人,去炼制灵雪丹的机会不大,所以制作方法就不详细理解了。但是我们还是了解一下灵雪丹的药物组成。药物一共有如下:

(1) 甘草,维护局面的药物,增加灵雪丹的一气总能量。

(2) 薄荷辛凉之性,入手太阴肺经,发表退热,善泻皮毛。

(3) 甘遂泻水除痰:甘遂苦寒迅利,专决积水,善驱胶痰。

(4) 朝脑,又名韶脑,辛热,通经开滞。

(5) 阳起石温暖肝肾,强健宗筋。

(6) 紫苏辛温下气,温肺降逆,止喘定嗽。

(7) 黑豆面,黑豆解表清热、养血平肝、补肾壮阴、补虚黑发。

(8) 麝香性辛温,开窍、辟秽、通络、散淤。

(9) 蟾酥辛温,涩精助阳,败毒消肿。

(10)人乳甘凉,清肺除烦,滋肝润燥。

(11)葱涕,即葱汁,功能同葱白。葱白辛温发散,升陷达郁,行经发表。

(12)官粉,即铅粉。铅粉燥涩之性,能杀虫?而止滑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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