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清茗

再说说打斗（对抗）训练的那些事。小孩子顽皮打架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总会经历过，但我自小很少打架，特别从成年以后就没有正式打过架。我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出生的，上学时代，虽未经历文革期间最严重的武斗阶段，但也处于革命、批斗、交白卷、文攻武斗的年代。当时提倡开门办学，学工、学农、学军，就不好好读书，反而提供了打架、群殴的机会和氛围。但由于我胆小怕事、心地偏善、体格弱小、家庭教养等因素使然，就很少打架，别人打架我离稍远看着，哦，扯远了，总之我是个不会打斗的人。但怎么会产生了武术（武技）情结呢？我反复想想，大概是受一本书和一段经历的影响吧。在初中读书时，毛主席倡导开展对于《水浒》的评论，学校的政治课就变成了讲评《水浒》课，我看了《水浒》的全本，看得津津有味，对一百零八将的武技十分钦佩。恰巧也就在这时，我学校的文艺宣传队排练武术套路集体表演节目，我当时在宣传队跟着跑跑龙套，就听从老师安排，成为武术套路集体表演节目中的一员，那时候我大约十四、五岁，学会了拳、刀、对子等好几个表演节目，后来到了七七年开始恢复高考，宣传队解散了，我也开始好好读书，考上中专跳出农门，告别了所谓的武术，几个表演节目也都忘掉了。直到四十五岁学练太极拳又接触武术，学太极推手对抗，再演变到学习秦拳。又扯远了。
总之，我去乳山前，对打斗的体验仅停留在推手上，拉拉扯扯、推推搡搡，没有用拳掌、腿脚击人的体验，儿时偶尔的打架行为也已忘干净了。所以，怎么在短时间内学会打斗，自身体能是否承受，一直在心里打鼓，战战兢兢。在给秦师电话报名时，我把个人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秦师在电话中说：看情况，时间不够可以先学拉伸与体能，时间充余可全部学。并基本确定先学拉伸与体能。但我又不甘心仅学练拉伸体能，总想体验一下打斗，于是我请假8天去乳山。到了乳山与秦师见面沟通后，秦师解释说：你时间充余，没事的，我会一步步让你上手的。我稍微有点放下心来，边点着头表示相信秦师之言，心里还是将信将疑不踏实。
第一天下午就进行了培训，先学了两个拉伸动作。第二天开始就进入打斗训练，秦师看我打斗经验一点也没有，就给我设计了7个对抗过渡训练项目，先讲要点，秦师亲手边教边喂，然后由拉稀猫陪练喂招。我当时心理很紧张，怕被对方打着，出手挺生硬。秦师在一旁边看着我的动作姿态，及时提醒我道：注意攻击手、不要格挡、防是自然反应、心态放松、玩玩而已…；拉稀猫也笑着说：不用紧张，我不会打痛你的。小半天训练下来我汗流浃背，呵呵，一大半汗水是紧张所致。秦师安慰我说：象你平时不动手打的人，紧张正常，慢慢会好的。下午就学了几个单操动作，一天的课程结束了。第三天继续和拉稀猫操练，我渐渐地感到不紧张了，动手也慢慢顺溜。就这祥，以后每天的培训一般是对抗过渡训练与单操穿插进行，秦师前前后后帮我设计了十一、二个对抗过渡训练项目，就不知不觉地把我引到了接近实战的“防障”环节，我个人感觉（至少对于我来讲）这个环节设计得很高明，不论是心理上还是技能上起到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能训练出实战所需的胆量、动手和移步能力，初步体验出实战打斗中所需要的心理和身体放松，体验出与太极拳理念一样但感知又不一样的立身中正、不丢不顶、不偏不倚等等，也是通过这一环节，把我一直学不好的“空击”单操学明白了。最后，自然而然就进入了“散击”的实战环节，可能我还沉浸在“防障”环节中，老是忘了一击制胜的散击要点，也许是心地善良，心里一时装不进一招致敌的散击要点，秦师还是不厌其烦地告诫我：千万注意，只有一。我当时勉强地接受了这一要点，在乳山时对第一手打击还做得不理想。后来慢慢理解了，这是有限徒手防卫的重中之要。

自学习新秦拳回来，一晃已有三、四个月了，基本上每天按照秦师帮我排的课程表，按部就班地进行练习，一天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比较轻松的，相当于以前每天三遍太极拳的锻炼时间，体力消耗也差不多。然而，新秦拳锻炼的场合、时段要比太极拳灵活，可在家里或单位室内练，也可以到室外练，不象练太极拳套路一般总要选择合适的室外场地，特别是我们苏南地区，雾霾天气多、空气质量差的情况下，室内锻炼比较妥当，新秦拳单操恰好适合室内锻炼；新秦拳以单操为主，这些单操除转掌、空击外大多数每项只需练10分钟，可以早、中、晚分几个时段练，也可以集中一个时段练，不用太早起床，正适合喜欢睡懒觉的我。
三个多月练习下来，手脚顺溜了许多，身体象吃了西洋参似的有精神。唯一欠缺的就是没有合适、方便的打斗训练伙伴，没能继续乳山一样的打斗练习。主要责任在我，不积极主动。本地也有学过秦拳的拳友，但距我家有二十公里左右路程，我与那帮拳友不是太熟识，平时各忙各的，各有自已的圈子，我本性上喜欢安静独处，懒得交际，休息日宅在家里花鸟鱼虫的忙得不亦乐乎，还特别怕喝酒什么的，老婆说我是喝酒恐，所以一直没去那边玩玩。
可能习惯成自然，如晚上有点空，还是习惯到一帮学太极拳师兄弟的集合点那儿玩玩，这集合点是师兄家的汽车库，客观上这儿离我家很近，步行才十五分钟。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儿的师兄弟们相互熟知，年龄相近，相对较为民主自由，不排斥其它拳种，会其它拳种的师兄弟也常会带心意、绵拳朋友到这里玩玩。但玩的方式忒斯文了一点，喝茶聊拳为主，太极推手为次，内家讲手为辅，再夹杂点其它内家拳种的定式对练为点缀。我晚上有空就去坐坐（实际上空也不算多），聊到兴头上就用暗合新秦拳理念的方式与他们推手，不管他们是定步、马步、弓步，怎么与我搭手，我始终活步移身，确保随时能身体不受牵制地抬起腿脚来（但不踢对方，踢了在推手中属耍赖）；手膀臂随曲就伸，灵活地绕向对方关键方向，但不用击打的速度和力度(嘿嘿，其实相当了慢动作防障，也有点老秦拳缠打的味道)，师兄们只是觉得我与以前的推法不一样，比原来推手更自然随意，但也说不出我这样推是错的，拿我没办法，我反而比较容易地觉察出对方身上的弱处来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哈哈，不练太极拳了反而象太拳了）。也有个别感兴趣的师兄还干脆教他玩起“防障”对抗，让我过把瘾，但毕竟他没学过，我不能太欺负他，速度放慢点，手打轻点，时不时让出一只手和他玩玩，切不用脚踢，要是把他秒杀或打痛了就不和我玩了（呵呵，有点象在乳山时拉稀猫玩我的味道）。讲到脚踢，我在乳山时秦师学了剜、截、蹬、弹，蹬和弹原来就有点会（用秦师的话：是个人都会），剜和截的踢法是这次新学的，特别是剜踢感到特别扭，回家后还反复强化了几天，想试试效果，就在师兄大腿上轻轻一试，师兄呆了一会说：是太极师傅秤砣腿的味道，穿透进去了。我还想试试截踢，但没有防护措施，不敢在师兄小腿上踢，他也不肯让踢还痛着呢，就向靠墙的八仙桌腿上随意轻轻一踢，伴随一声沉闷的响声震动到墙上，惊得隔壁人家跑过来看究竟发生什么了。后来有段时间我在他面前抬起腿，他心里就有点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