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神话》中,老白自诩画家,教一帮子社会闲散人员画画。他离异,对李小姐情正浓。
有一天,老白约李小姐到家吃饭,他的前妻和学生格洛瑞亚不约而至……
邻居兼好友老乌赶过来解围。
中年的两男三女风云际会,有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宴。
一、如何才是完整的一生?
中年人的话题,自然是从婚姻里荡开去,聊到人生这样的大话题里去。三个女人发出来的观点,鲜明而扼要,她们就老白这个男人过招爱情和男人,又在各自的人生经历里,探讨怎样过才是完整的一生。
老白的前妻蓓蓓说:女人一生,没有生过小孩是不完整的。
李小姐说:女人一生,没有挣到过一百万是不完整的。
格洛瑞亚说:女人一生,没有甩过一百个男人是不完整的。
要我说,你走再多的路,看再多的风景,尝试再多的生活方式,在你进行这一种的同时,你也就丧失掉了那一时刻对其他选择的可能性,就比如晚上吃了米饭,你就丧失掉了吃汉堡的体验,而今天晚上就定格在此。
人生哪有什么完整。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活,并且坚定地过下去。
你最大程度地投入了精力和感情的生活,品尝了生活的万种甘甜和苦楚,百年终了时,你心满意足,含笑而去,你对世界没有遗憾,没什么话说。
这就是完整的一生。
二、双标的婚姻观
蓓蓓的人生志向无非是好好地守护一个家庭。她不过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结果不由分说,被离婚了。老白坚持离婚,并且直言没有复婚可能性。
这又很传统,根本没有走在时代的前沿,跟国际化的上海也不对标。
女人犯了错,人们一拥而上。什么伤她来什么,什么恶毒来什么,搔首弄姿,红颜祸水,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不只踩上一脚,不止一个人踩,男人踩,女人也踩,不把她抡翻,淹没,就不算完。
全天下好些个男人正犯着同样的错,他们会被离婚吗?不会。他们会改掉这毛病吗?不会。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双标的婚姻观之下,女人既憋屈又委屈。
一些男人一边犯错,一边指责围城里女性的诸多不是:不温柔,不妩媚,不顾家,没本事。先定调,一个大棒压下来再说。
凡是能够打压,不管那是什么词,先做了结论再说。
你看马路上,出了车祸,他们脱口而出的,一定是女司机。
一个漂亮女人开豪车,住豪宅,穿前卫的服装,他们会质疑其物质的豪华,来路不正。仿佛女性没了男人,就不配拥有自己美好的生活一般。
蓓蓓说老白从来就没懂过她。一语道尽心声。
看着老白离去,她的眼神有些落寞。
不过还好,离婚以后,她有了新的尝试,学抽电子烟,热衷于跳探戈。
她,一个家庭主妇觉悟后,依然能够在激荡的情怀中活着,依然在这花花世界里,热切感受自我,再次沸腾。
蛮好。
二、做自己主的女人
李小姐离异带一个孩子。前夫是个外交官。她出过洋,见过世面。穿一万多块的鞋子。不吃隔夜的红烧肉。她在外贸公司上班,目标是挣一百万。
蜗居在老母亲屋檐下,老母亲满是牢骚的冷语白眼,她也受得。
离婚是不幸的终结,幸福的开始。好几个人在追她。
她看话剧流泪,情绪失落时需要安慰,跟着老白回了家一夜激情。
一早醒来,又偷偷溜掉。
她不肯接受老白之邀,住免费的小楼,她不肯得一男人做长久饭票。甚至,老白的过于主动,让她退缩了。
老白送给李小姐她的素描画像,李小姐坦言:年轻时还真吃这一套。言下之意,现在无感啦。
中年人的爱情,大家需要些什么,自然都是心知肚明,虚头巴脑的情情爱爱,交给年轻和过去,现实里好好享受实实在在的身体和自由灵魂才是正经。
李小姐自然是不需要婚姻的。
上海人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一个老鞋匠都还有咖啡时间。李小姐一双一万多的鞋子,硬是让鞋匠坦言,这个女人一般男人养不起。鞋匠的“世面”还是狭隘了。这个世界上,李小姐这样的女人不需要男人养。
老鞋匠以男性一贯的思维去物化女性,当老白告诉鞋匠,李小姐的鞋子是高仿时,老鞋匠错愕了。原来李小姐的内心里还是柔软的,说高仿,是不想伤了老白的面子。那一刻,老鞋匠应该是佩服李小姐的。这个女人不简单,既有品,又有品味。
经历过生活的磨砺,李小姐已看清楚了情感世界的罅隙和空旷,知道理想的归理想,现实的归现实。
她重新建构了生活的重点,感情是生活的装饰,而非全部。能力是女人生活的武器,在此之上,她建立自己的安全体系。
心安理得。
在现代婚恋关系里,所有心安理得享受男性带来的安全感的女人,最终都付出了深刻的代价。
生活教会女人去伪存真,去表求里,寻找人生真正的本质。李小姐的觉悟,也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女性。生活不易,你要做自己的主。
三、及时行乐女人
立志要甩一百个男人的格洛瑞亚,有一个似有若无的的丈夫。但生活已经失了态,两人天各一方,有跟没有一样。也各有各志,各有新欢,谁也不影响谁。
这也是婚姻状态存续的一种。
格洛瑞亚是以金钱打底的正宗有钱人。是男人玩她,还是她玩男人,那是要论一论的。
她坦言野猫吃野食也挺好,吃惯了山珍海味也会乏。偶尔吃一吃剩饭,不用收拾残羹剩碗,不用面对一片狼藉,吃完抹嘴就走。也挺好。
是人间清醒,及时行乐的乐享派。爱情如此,婚姻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但格洛瑞亚这类的女性以金钱打底,以金钱买笑。如果是凡人凡胎,没有金砖贴面,还是省一省吧。最起码,凡人在经济方面经不起折腾。
四、中年人能书写爱情神话吗?
人生在世,能游戏人间么?
还是看各人喜好。凡你心所想,皆去发挥。哪种最合你意,就去过哪种。
凡是给你不痛快的,你也踩在脚下,抛到脑后。何必抱残守缺一辈子?
肆意挥洒的人生,如浓墨重彩的油画,惬意而张扬。去追求吧,如同少年般地启程就好。
人生来孤独,谢尔希尔费斯坦在《失落的一角遇见大圆满》里,以漫画,配以简单的文字,讲出一个深刻又浅显的人生大道理,人生来就缺失一角,努力往前翻滚而行。找到了,是圆满,找不到,也不耽误赶路。
三个生活在社会最前沿城市的女性,几乎代表了文明社会女性生活方式和态度。
至于男人。老乌曾有过辉煌的爱情,也天天鼓吹他的爱情,他的艳遇。但他总有点儿猥亵的样子,窥探老白生活的姿态,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男人把爱情当故事讲给别人听时,也就失去了珍藏的价值。
至于老白,有资产,生活稳定,还有一份自由且喜欢的工作,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是上海女人最佳人选。
正如前妻所言:没人搭理的老白,离婚反而成了香饽饽,剩饭居然有人争抢。有些菜,也确实需要放一放,回个锅,加点儿料,更入味。
但更多的剩菜你根本无法下咽,因为太快就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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