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打一个电话,手机突然罢工了,一直显示在开机界面上。
我一时傻了眼,着急忙慌地使劲儿按开机键,试图再一次开机。手机“嗡”地表示了一下,又坚定地停留在开机那个界面上。
想起鸟鸟在脱口秀里说:“在人生很多重要的问题上,所有的参考答案都是略略略,生活好像在嘲讽我,想知道答案吗?就不告诉你!”
手机似乎也顽皮着告诉我:在对待彼此的问题上,所有的不珍惜、不在意,不维护的结果,就是你此刻想用手机,大概是不能够的。
自己搞不定,我找到附近的手机维修店。
维修师傅看起来年轻、帅气,一副斯文安静,纤尘不染的样子。
人类的悲喜从来都是不相通的,他对我着急的样子视而不见。没耐心地试了几下,告诉我“只能刷机,不刷机修不了。但刷了机也不一定能修好”。他的话有点儿绕,但我还是听明白了,意思是手机里所有保存的东西都不能复原了。
我有点儿慌,心在往下沉。毕竟,现在不是手机离不开我,是我离开它活不了。我啰嗦地反复地问了几次:“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小伙子冷淡、低低地应我一声,头也没抬继续刷他手里的视频。
本来想张口问问他店里的新手机,看这个冷的态度,似乎他没有卖手机给我的打算。
我道谢,转身离开。
边走边找边想,上天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将会对手机说“谢谢你,爱死你了”。
终于在浑身是汗的喘息急躁里,来到另一家手机维修店。这位师傅看起来没那么拒人千里。
他接过手机略看一眼,开始说话,这手机至少用了五年吧?开不了机,有可能是屏幕卡了。也有可能就是坏了,没法修。手机用到这种年份上,就跟人老了一样,说不定哪个时候,就突然挂了。
此刻,我才明白刚才那位小伙子,何以对我冷淡——一个拿着破旧手机用了五年的人,还有什么油水可榨?
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与这台手机相濡以沫,怎么说也算得上慢慢地一起在变老。尤其是近来,我一直忍着它的龟速,不舍得抛弃,没想到它居然比我还不愿意凑合,将就。
可是亲爱的,你总得善始善终吧。你坏,你哪怕稍微提示我一下啊,我心心念念的照片、唯一的视频 ,醉心的笑,可爱的闹,温暖的棉袄,随手的摘抄、密麻的账号密码、灵光闪现的只言片语,以及通讯录里的回忆,哦,天啦,心会被掏空一块儿的。
昨天我只不过是删除了一个微信联系人,连同相关的一个手机号而已。你该不会默认我要你原地爆炸吧。
好吧,用陈小春的那首歌来说:算你狠。
换个角度来看,那些失去的或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早已在生命里长足安生,潜藏暗长,任谁也夺不走。
那些不能够留下的,本来也不属于我。
如果注定不属于我,那么,早离开比晚离开的沉没成本要低得多。放在人生的长河里,再生疼的回忆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全忘掉,或许是最好的安排。
《剑雨》里老道士的禅语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未来已成过去,现在已成过去,随心去吧,看能否得。
时间自然会淘汰掉生命里太多的不合时宜,那些犹豫着的,迟迟舍不得的,那些一面之缘,此后再无缘的数字,一串串字符,或许它们早该被清理了。那些自怨自艾的丧气话,那些写给自己看的豪言壮语,那些林林总总鸡肋般的资料。早就做个了断了。
这下子好了,手机帮我一次断了个干干净净。
理智客观地想想,竟然又生出一丝轻松。可以丢掉过去,再次心无旁骛地着手启程,随心而动。
挺好。
当这位师傅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时,我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接下来,我逛到一家手机店,若大空旷的店里没有一位顾客,三五个店员审视着推门而入的我。后疫情时代,生意冷冷清清,一如寒冷的冬季。
在店员的众目睽睽下,我旁若无人地走到打听好的那款手机面前,装模做样地看了几眼,十分钟买定离场。令店员们惊诧不已的,或许不是价格,而是速度。
至于价格,不是最贵的,不是最好的,不是最闪亮的,但对我来说性价比最高,用那些直播里小姐姐们的话说,血赚、跳楼价。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波澜起伏,往事不回首,未来自己扛。
不管是主动的,被动的断舍离,都是一种与过往干杯。
或许天会下雨,但总会雨过天晴。或许心情会沮丧,但也会星河滚烫。
此刻我不想知道生活的答案,只想轻装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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