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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面教材晁盖:给自己掘坟墓,为他人做嫁衣,临死一搏皆落空

《水浒传》成书于明代,明代小说大多都对人性和社会有深刻的解读,《水浒传》作为四大名著之一,自然也不是单纯讲一群人喝酒吃肉的故事的。

实际上从前梁山时代,到梁山成型聚义,再到招安离散,整个历程中无不充满着梁山内部的博弈。甚至可以说,梁山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斗争史,而前梁山时代的头领晁盖,则是斗争中最早的牺牲品。

这个能手举石塔,号称“托塔天王”的一村之长,在他人生的下半场,用他的无脑行为让自己成了反面教材。

一 掘坟墓

晁盖本是东溪村的保正,相当于现在的村长,本来活到四十来岁了,日子过得很舒服,家里有几百亩地,养了几十个家丁,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每天逍遥快活。

但是忽然有一天来了几个狐朋狗友,一顿忽悠,把他送上了不归路。

这几个人是些什么角色?一个是附近村里的小学教师吴用,虽然号称智多星,但考了三十年连初中都没有考上;一个是小混混刘唐,生辰纲的消息是他最早得到的;一个是装神弄鬼的道士公孙胜;还有就是以打渔为生的无业游民阮氏三兄弟。

几个人结伴来到晁盖这里,问他有一笔大横财有没有兴趣。晁盖想都没怎么想就答应了,这就直接暴露出了他的莽撞,只想着讲“哥们义气”,不考虑后果。

这件事就好比诸葛亮曾经问刘备,有个荆州你有没有兴趣取,刘备找了个高大上的理由拒绝了,实际上是因为荆州四战之地,只能做前线,当时刘备还没有大后方,所以不敢取。刘备能鼎立三国不是没有原因的。

晁盖的格局就明显有局限性了,没有抵挡住诱惑。因为按照当时的形势,他应该果断拒绝的。

劫生辰纲不是件小事情,事关权臣,晁盖作为一村之长没必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是些无家无业、一贫如洗的光棍,晁村长不一样家大业大,在当地又混得好吃得开,酒足饭饱之余找人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不快活吗?非要去趟这个浑水。

但晁盖还是答应了,就好比现实里很多人讲义气,也是不权衡利弊,被人一忽悠就头脑发热。

就这样晁盖一个穿皮鞋的就上了一群光脚的贼船,还找了一个好赌的下三滥合伙人白胜,被其连累、东窗事发,于是乎跑路,几十年辛苦经营的家业付之一炬。

二 做嫁衣

如果说晁盖是因为莽撞去劫生辰纲自掘坟墓自毁家业,那么在梁山上,他这种莽撞再一次被放大,直接让自己送了命。

火并王伦之后,晁盖作为新头领很是快活了一段时间,虽然比不上当村长时期,但也是有酒喝有肉吃,手下一帮兄弟也是呼来唤去。

可是俗话说得好,一山更比一山高,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晁盖的好日子随着一个老虎的上山而终结,这个老虎就是宋江。

当时随着好汉们陆续上山,梁山分为了三个派系,除了晁盖为首的元老成员,还有宋江为首的清风寨山头和武松、鲁智深为首的二龙山山头,此外还有一些战败被迫入伙的朝廷将领。

武松等人虽然武功厉害,但是性格比较恬淡,不喜欢权力,朝廷降将则不成体系,没有话语权。所以就只有名声响亮的宋江有可能挑战老资格的晁盖,而事实也是如此,宋江一上山,两人的明争暗斗就开始了。

有人会问了,两人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还要斗,这种问题就明显是小孩子视角了。孔子曾经说过:不想当老大的押司不是好押司。宋江是押司出身,所以要当老大。

斗争从宋江上山时排座位就开始了,晁盖假意让他做老大,他才上山自然还不敢就拒绝了,于是推他当了老二,吴用第三,公孙胜第四。只排完这四个人宋江就说话了:“休分功劳高下,待日后出力多寡,那时另行定夺。”然后众人都说哥哥说得是。

这里有三个重要信息,一是只排了四个人宋江就打断了,因为他有私心,他的人都是刚上山的,一没功劳二没苦劳,现在排位肯定吃亏。

二是以后排位的标准是出力多寡,这个标准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这种话应该是老大也就是晁盖说的,但宋江说了就表示他已经有不臣之心了。

三是众人都同意了宋江的说法,而并不考虑晁盖的感受,这说明宋老二的人气很高,大家都默认了他这个二把手定标准。

以上种种,标志着晁宋两人的斗争正式开始。

至于两人的水平,通过前面种种事例已经很明显了。宋江在衙门里面混了半辈子,每天面对的都是勾心斗角的办公室文化,自然不是晁村长这种大老粗能比的。

随着斗争的进行,晁盖越来越力不从心,先是中立派武松等人倒向了宋江,然后元老派里实力最强的林冲也选择了看戏。而对他打击最大的是,最早跟着他的知识分子吴用也反水了,这下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了。

看着宋江带人在山下不断的打胜仗立威望,长期坐镇大本营的晁盖终于坐不住了,打曾头市要亲自下山出征,宋江劝阻他时他还酸酸地说了句“不是我要抢你的功劳”。

而更悲剧的是,为了争人气晁盖急功近利,犯了战场大忌,那就是逞匹夫之勇亲自冲锋作表率。要知道当领导的只有自己安全了手下人才能放手一搏,因为回去了才能找领导求赏。看看宋江,每次出征支一个黄盖伞,手一挥说兄弟们上,胜了就“众人拥着一直向前”,败了就“众人拥着回归山寨”。

所以宋江才是当领导的料,而匹夫晁盖因为莽撞送了命,史文恭一箭结束了前梁山时期,梁山进入宋江时代。

三 死不瞑目

晁盖死前心有不甘,留下了一句“谁捉住射我的人谁做梁山老大”的遗言。他料定宋江武功低微,没那个本事帮他报仇,想用这种方式临死一搏阻止宋江上位。

但他的盘算只达成了一半。

晁盖死后众人纷纷请宋江坐头把交椅,李逵甚至兴奋地喊道 “别说梁山老大就算大宋皇帝的位子哥哥也能做”。宋江心里当然愿意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推辞了一番后才同意暂时主张大事。

但晁盖的遗言还在,他心里仍有顾忌,如果一些小将拿了史文恭还好说,万一林冲这种元老级人物捉了史文恭,就说不清了。

于是在吴用的策划下,几个人用计把武艺高超的卢俊义搞上山,然后让卢俊义去帮晁村长报了仇。卢在梁山无根无基,自然不敢做老大,只能屈居老二。宋江这一招一箭双雕,即让自己名正言顺上了位,又能让卢俊义在老二的位子上制衡林冲等人。

晁盖一番苦心皆落空,所有努力都帮宋江做了嫁衣。

此时再看看梁山上那杆“替天行道”的旗子,是不是颇有点反讽的味道。

梁山一百零八好汉,能真正称得上好汉的没几个,可能只有鲁智深和武松两人而已,所以整部《水浒传》表面上是讲江湖聚义,实际上是讲江湖斗争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文章首发于公众号:十里山水——深度财经和社会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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