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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男人,活成了武大郎

我一直认为,《水浒传》里最惨的人是武大郎,与现实里的人物最接近的人也是武大郎,当然这种“接近”不是说他的五短身材,而是他的性格,

在武松没有回来之前,他无所倚仗,胆小怕事,媳妇被人调戏在外偷情也只能忍着,武松打虎归来做了都头后,他有了靠山,胆子“忽然”也跟着大了起来。

在他捉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奸被踢伤在床之后,他嘴上虽然威胁,但仍然幻想着大事化小,把病治好了就算了,不想把奸事捅出去,因为他还想继续和金莲过日子。

可是结局不如他所愿,他依靠的人不可能时时在身边护着他,他幻想的息事宁人反而让他失去了公众的舆论保护,于是一碗“爱情的毒药”结束了他即悲催、又无奈的一生。他借来的勇气终究还是懦弱,他的忍耐又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 武大郎的勇气

大郎自身的条件不好,身材不高,从小父母双亡,家境贫寒,靠着卖烧饼勉强糊口。他兄弟武松本来和他相依为命,但是街头斗殴把人打成重伤后潜逃,留下他一个人,整天被当地一些流氓地痞欺负。

以这样的条件,本来要娶个媳妇都只能是个幻想,结果前世积的德发挥了作用,不但给他从天上掉下个媳妇,还是个漂亮的“林妹妹”。

媳妇名叫潘金莲,本是清河县一个大款的下人,大款想和她发生点什么,她不肯还去夫人那里告了状,结果大款一怒之下成心要恶心人,跟她说:女大不中留,我要给你找个好人家,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学好我失望得很,想来想去只有县东头那个卖烧饼的武大郎不错,踏实肯干心地善良,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我就交给他了。

于是大款把金莲送到了五好青年大郎家,还贴了一点嫁妆。大郎喜从天降,很珍惜这段缘份,一心想着把日子过好,努力卖烧饼挣钱。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每天早起晚睡,只想着早点挣够钱盖起新房子。

可是俗话说得好,丑妻家中宝,美人是非多,大郎又是一个无趣的人,一个无趣的男人和一 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在一起,结局注定不好。

大街上那些小混混动不动来照顾一下他的生意,一个饼吃半天,当着金莲的面讲些荤段子,还动手动脚。潘金莲也不安分,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时不时地偷个情。大郎性格懦弱,敢怒不敢言,无奈之下只得把家搬到阳谷县,租了个房子继续卖烧饼。

可是孔子曾经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阳谷县的混混并不比清河县的善良,大郎想着“孟母三迁”给媳妇创造一个好环境,不成想到了清河县潘金莲更是如鱼得水。

大郎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直到武松归来,他才“扬眉吐气”。

看看他和武松重逢时是怎么说的:“县人不怯气都来相欺负,没人做主,你在家时,谁敢来放个屁?”一句话道尽满腹委屈。

再看看他把武松介绍给金莲时是怎么说的:“原来景阳冈上打死大虫新充做都头的,正是我这兄弟。”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等到大郎去买酒菜时,潘金莲一边勾搭武松,一边也埋怨道:“自从嫁得你哥哥,吃他忒善了,被人欺负,若得叔叔这般雄壮,谁敢道个不字!”

再之后金莲要武松搬过来一起住,大郎也是说“你便搬来,也教我争口气”。

说来说去,武大郎人善被人欺,武松勇猛霸气,武二回来后,武大便有了靠山。首先是说话也有底气了,酒菜买回来后,他也敢对金莲大呼小叫了:“你下来安排”。后来潘金莲和西门官人搞破鞋时,他也敢奋不顾身去捉奸。

以前不敢做的事现在敢做了,为啥?不是他性格变了,而是现在有武松撑腰了,武二是他勇气的来源。换句话说,他还是以前那个他,但是他有了后台后,就敢说以前不敢说的话,就敢做以前不敢做的事。

二 武大郎的忍耐

大郎本来想着把家搬到阳谷县后,远离流氓。没想到事不如意,不仅没如愿,还碰到了更厉害的流氓,这便是臭名昭著(男人羡慕)的西门庆。

潘金莲作为一个深度空虚的妇人,本来她是把主意打在武松身上的。看她和武松的对话,经验相当丰富,先是问武二住在哪,得知他住在县衙后又试探性地说“你老婆是不是也在那”,武松说我单身狗一个,她立马再进一步“叔叔多大了?叔叔从哪来?叔叔很雄壮,叔叔搬来一起住吧,我亲自安排吃喝”。

等到武松搬过来之后,金莲百般殷勤,每天好吃好喝伺候,每天都盼着“叔叔办完公早点回来吃饭”,还时不时说些 “命运让我们相见,没有你好孤单”的非主流语录来撩一撩。

武松自然是不为所动,终于有一天金莲发展到想动手动脚了,结果被武松一顿骂。于是等大郎回来,金莲恶人先告状说你兄弟调戏我。

武松一句话不说,也不争辩,喊了个手下把东西搬走了重新住回县衙,他知道武大娶个媳妇不容易,所以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戳破。

潘金莲则东边不亮西边亮,在王婆的牵引下和西门庆搞到了一起。

这一次,一贯装傻的武大郎也不装了,因为他有了武松这个靠山,有底气了,于是找了个帮手拖住王婆后就冲进房间,但是很遗憾西门庆会武功,一脚把他踢成重伤。

大郎卧床之后,小潘继续鬼混。这时武松出差在外,按道理武大郎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装傻,等武松回来后再告状报仇,二是索性把奸事公之于众,让那两个坏人曝光在阳光下。结果他选择了第三条路,也就是死路。他威胁潘金莲:你再这样快活下去,等我兄弟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为什么大郎要这样做,因为他还想过日子,准确的说还想和金莲继续过日子。如果把事闹开了,媳妇肯定是没有了。他把武松抬出来,也只是做表面功夫而已,不会真想着让武二把媳妇给打没了。

可是小潘不会考虑这么多,她转过头就把大郎的话说给西门庆和王婆听了,这下就没有退路了,不但西门庆怕死,王婆也怕死,几个人一合计,一包砒霜把大郎送走了。大郎死前还对金莲说:你把我医好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武二回来我也不告诉他。

他太天真了,他只是一心想挽救即将破碎的婚姻,他只是想继续好好过日子,可是他的忍耐最终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三 谁最希望武大郎死

《水浒传》里关于武大郎的死,可以概括为王婆出主意,西门庆提供工具,潘金莲亲自动手,也就是说三个人都不是无辜的,三个人手上都沾有血。

但是三个人里谁最想搞死武大郎?很多人认为是西门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要知道西门庆家大业大女人多,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冒那么大风险。

最想搞死武大郎的是潘金莲,她一介女流怕武松,她也不想再和大郎这种人过一生。《金瓶梅》里的描述才最符合现实,小潘弄死大郎后,西门庆还不怎么搭理她,最后她花了好些钱让王婆送到西门庆那,才如愿以偿进入西门府。

当然了,不管过程如何,武大郎的结局是注定的,他的懦弱葬送了他,但这也不是他的错,他也是无奈的,甚至他的困境正是现实里很多人的困境。用孔子的一句话来说:大概这就是生活吧。

(文章首发于公众号:十里山水——深度财经和社会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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