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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功超群朱洪章:第一个攻上天京城的苗侗勇将以一总兵职终老一生

朱洪章(1832-1895年)字焕文,贵州锦屏(原属黎平知府开泰县,今锦屏县)河口乡文斗上寨人,祖籍浙江开化县,是宋代理学大师朱熹之二十三代孙。据朱氏族谱载:“从小性格刚强,好胜喜斗,少年时即能力举百斤,常习武练弧矢剑槊击刺之术,又肯为人伸张正义,因此深为乡里称道。后来因故与寡母迁往毗邻的清水江畔的文斗村。”清道光七年(1827),朱洪章祖母李氏不慎失火,殃及到平鳌127户人家。按照乡约,火殃头须受没收全部家产充公,朱洪章祖父朱镒只好举家连夜悄然逃往邻村文斗躲避。

朱洪章生于道光十一年(1831年),他不喜读书,但生性猛悍喜斗,道光二十年(1850年),湖南李沅发起义军常活动至黎平府,贵州巡抚遂从镇远调湖南益阳胡林翼任知府,胡林翼到黎平后不久,与胡林翼科举同年的广东某知县朱达清即进入到府中充当其幕僚,朱达清是朱洪章的堂兄,后经朱达清的举荐,胡林翼将朱洪章招到帐下统带黎勇。从黎平知府胡林翼剿新宁窜匪,又剿黄平榔匪,擒匪首刘瞎么,以功奖外委。

1853年初,镇远府黄平州苗民抗粮,府州处理不下,贵州省巡抚遂升胡林翼为贵东道道员,胡林翼嫌所部黎勇百人不够用,就下令朱洪章另外再招募,于是,朱洪章即往文斗、平鳌、瑶光、九寨及雷屯一带挑选200个精壮青年人伍,这一批人就是锦屏清水江苗侗族子弟走出大山的开始,成为日后朱洪章发迹的班底人马。

1854年初,胡林翼接到朝廷所批湖南巡抚骆秉章奏报,调其任湖北按察使与曾国藩一同剿杀太平大国,胡林翼即令朱洪章赶往锦屏、黎平、天柱一带再招募苗侗兵勇1000人,由朱洪章统带,买船顺舞阳河东下。因水路被太平军阻断,胡林翼遂以朱洪章所率黔勇在湖南与曾国藩协同作战,先后攻克了太平军所据的崇通、塔市、常德、澧州、岳州等重镇。

在攻克湖南岳州后,因在胡林翼母亲寿诞中,为小事与一营员争吵,朱洪章殴打了营官,后营官告状到胡林翼处,由于胡林翼治军甚严,以朱洪章日无军纪将其逐回贵州标营。朱洪章不敢向胡求情,遂邀约一班青壮年同伴跑到湖北投奔曾国藩的湘军。胡林翼爱惜其才,于是暗中致信曾国藩,要其妥留朱洪章。曾国藩随后将其安置在悍将塔齐布部下,跟从塔齐布进攻武昌,并破太平军于洪山,在跟塔齐布的半年中,与毕金科成为塔齐布依重的左右手,在攻克兴国、大冶、半壁山、田家镇、龙坪、蕲州、黄州、黄梅、小池口、伏芦洲、攻九江等军事要防中,朱洪章都立有头功。

1856年,在攻克饶州后,朱洪章擢升为千总。金科阵亡后,代领其军,后因会攻四十里街败绩,被弹劾,降为把总。1857年三月,朱洪章率部进攻饶州城外太平军重镇四十里街。该镇由太平天国辅王杨辅清驻守,扎营40座,时太平军正在进行科举考试。朱洪章以诱敌伏击办法打败了杨辅清,四十座营盘均被湘军扫平。

1859年六月,曾国藩命朱洪章率部配合曾国荃往攻景德镇。经数日激战,击败太平军,打死太平军40000余,擒获军官90余名,夺得景德镇。战斗中,朱洪章表现异常突出,为曾国藩钦佩,以守备补用。后朱洪章藉机要求调离江西率所部精壮1000人归属曾国荃,从而进入湘军核心。

1860年,跟从曾国荃攻占太湖,解小池驿同,晋都司,赏换花翎。三月,朱洪章从曾国荃攻太平军战略要地安庆,屯集贤关,屡败太平军。因战绩优异,朱洪章所部长胜营深为曾国荃依重,后着令朱洪章命人到湖南洪江设点招募锦屏、天柱、黎平及湘西等地苗侗子弟五百名,再添募一营,长胜军有1500人,分左、中、右三营,朱洪章均每次冲锋都当头敌,使得在曾国藩兵在精不在多的湘军中,长胜营是成为了曾国荃乃至曾国藩的王牌师。

1861年太平大国后期两柱石之一英王陈玉成率精锐部队来援安庆,连营数十里。朱洪章率部往来驰剿,并将营扎逼太平军营,与太平军争壕夺栅,并趁太平军中午换防无备之机,突袭太平军营,太平军大败,陈玉成败走。太平军有万余弃械投降,曾国荃犹豫不知如何处置,朱洪章提议'惟有杀最妙',后令降卒十人为一批进半开之营门,依次而杀,斩刈甚多,随后,朱洪章又计破陈玉成和忠王李秀成联军。八月初,攻克安庆。朱洪章因而获升参将,赏勤勇巴图鲁名号。

湘军从安徽东下后,连夺沿长江太平军守要隘,朱洪章因功擢升为副将。在进屯雨花台,天京的太平军出击,朱洪章多次打败太平军。太平军曾多次用地埋炸弹方法炸毁营墙,口衔利刃,匍匐爬攻湘军。可都朱洪章督队击退,太平军伤亡士卒无数,因解救曾国荃之解,朱洪章以总兵记名,升加提督衔。

因久攻天京不下,湘军开始在龙膊子山麓挖地道,在议推谁作前锋时,朱洪章愿率所部长胜营1500人为前锋,并立军令状,退缩者甘愿伏军法,李臣典则作为第二梯攻城。曾国荃召诸将署名具军令状,朱洪章署第一,武明良署第二,刘连捷署第三,一共得九人署签名。十六日上午,地道火发,城墙轰崩20余丈缺口,朱洪章率部三营1500百人,从城破口首先冲入,太平军仓猝间,开始从城头投掷炸药,上面火弹如雨般掷下,导致了敢死队400余人当场身亡,而朱洪章幸免,随后朱洪章冲入城中,与太平军进行巷战,当李臣典督队赶上时,湘军开始所向披靡,在占据龙脖山后,湘军结为圆圜阵进行巷战,与太平军步枪排排互相轰击,接着朱洪章率领中路湘军,直攻天王府之北,继而与太平军短兵激战,最终攻了天王府,活捉了天王次兄洪仁达,并封王府库以待曾国荃到来。

朱洪章所带攻城的四百名敢死队多是其从锦屏家乡带出来的亲友,出生入死十几年,今大功告成,各位兄弟却尽战死,自感愧对他们及家乡的父老。在收队回至龙脖子地道缺口处时,他纵声大哭,徒手刨掘被轰埋的敢死队员,在场的人无不落泪。哭罢,他又将愤恨发泄到太平军身上,并将所擒获的数百名太平军俘虏活活杀死。

攻陷了天京城,朱洪章立下了不世之功,但在叙功论赏的时候,曾氏兄弟以李臣典与城破次日因重伤死而记头功,朱洪章居次。待报到安庆曾国藩帐下时,曾国藩却按官阶高低行赏,李臣典第一,俘获李秀成的福建陆路提督萧浮泗居二,朱洪章仅落第三。不久,朝廷批文下,朱洪章仅得军机处记名,封为建威将军。而能力和战功远低于朱洪章的许多人都获擢升为提督、按巡等职衔,个中原因,可能与朱洪章不耻于钻营外,与其为湘军中唯一黔将,上面没有靠山提携有关系吧。

1865年,朱洪章授湖南永州镇总兵。朱洪章调回永州后,曾衣锦还乡,在文斗,大宴乡朋,尤其是随他出征阵亡者的家属,回乡期间,曾到平鳌寨宴请全寨乡亲,为其祖母火烧寨向乡亲赔罪。1876年,朱洪章调补云南鹤丽镇总兵,他在滇12年,历署昭通、临安、腾越各总兵,其间于光绪十一年(1885年)曾应越南政府邀请,率兵协助冯子材在镇南关大败法国人。

光绪十四年(1888年),朱洪章获召进京觐见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在返程时特地迂回到南京拜望了老上司两江总督曾国荃,并与曾国荃游龙脖子战场,哭吊战死将士。

1894年六月,中日战争爆发,湖广总督张之洞深知朱洪章是一个可用将才,遂奏调充实两江营务处,并令募兵勇十营守上海吴淞,在防各营归其节制,勇将朱洪章移驻浙江金山卫,修筑炮台以防日寇,他把军营治理得井井有条,深得张之洞的称赞,1895年闰五月,因旧伤复发,病死在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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