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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裴度,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还是他的逸闻——裴度还带。
中进士之前,裴度潦倒不堪,只能寄居在一个山神庙中。某日,他路遇一相面大师,称他“腾蛇入口”(法令纹弯曲如蛇,缠绕入嘴角,在古人看来这是极其凶险的面相),将来会遭遇饿死的横祸,化解此祸的一个方法就是要经常行善。
裴度伤心不已,但并没有将相面大师的话放在心上。一天,他在山神庙捡到一个包袱,打开看到一条精美的玉带,心想,失主必定十分着急,于是便在原地苦等。终于,一位年轻女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径直走向供桌前,哭倒在地。
裴度上前询问后才知晓,这位女子名琼英,父亲被冤入狱,幸得人赠玉带相助,琼英路过山神庙祷告时遗失了玉带,如若找不回此物,他们一家人恐怕会命赴黄泉了。
裴度立即交还玉带,并谢绝了女子的钱财。不久,裴度又碰到了那位相面大师。大师惊奇不已,得知原委,感慨道:你因为还玉带救人积了阴德,面相也由此改变,腾蛇纹不再入口,还变成了吉祥的玉带纹,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上之人。
后来,裴度果然考中进士,还做了宰相,当然也抱得了美人(琼英)归。
故事大概如此,真伪暂且不提,今天我们主要不是讲故事,而是学习主人公裴度的一首诗《夏日对雨》:
夏日对雨
登楼逃盛夏,万象正埃尘。
对面雷嗔树,当街雨趁人。
檐疏蛛网重,地湿燕泥新。
吟罢清风起,荷香满四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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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
诗写于何时何地,有何背景,已不得而知。大概在某个夏日,作者受不了暑气的蒸腾,便登楼乘凉。突然之间,乌云密布,雷声殷殷,大雨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可能,作者有避雨的地方,不至于淋成落汤鸡)。雨一来不打紧,经过诗魔的侵扰,作者又忍不住写诗了。
先看首联,几乎是平常白话,一个“逃”字,让人忍俊不禁,说的不就是饱受酷暑之苦的我们吗?我们“逃盛夏”,一般会躲在屋子里,偶尔有风,也会上楼吹吹,放眼望去,树叶上、马路上、房顶上……到处被灰尘蒙,正是作者所说的“万象正埃尘”啊。“登楼逃盛夏,万象正埃尘”,诗就是我们的生活,不必刻意去寻找,它就在我们身边……
颔联写得有趣,既有典型的声音,还有很强的画面感。“对面雷嗔树”,雷像一个愤怒者,对着树咆哮,而树只能呆立在那里,接受训斥;“当街雨趁人”,由于雨来得很急,人们没有提前预备,只好慌乱躲闪。“趁人”有趁人不备,突然袭击之意,夏天的雨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下一联,作者开始观察雨中的景物了。“檐疏蛛网重,地湿燕泥新”,雨珠粘在蜘蛛网上的情景,大部分人都看到过,不用掂量就能真切地感受到一个“重”字;大地湿润,多了新泥,燕子又该忙活着加固旧巢了。到这里,雨也就基本停了。
“吟罢清风起,荷香满四邻”,这是全诗最出彩的部分,它的好处在哪?是手法独特吗,抑或情感动人吗?不见得。如果非得说用一句话说明,大概是这样:它让人身临其境,恍惚迷离,不能自主。读后,我们不论在三伏天的晚上,还是在烈日炎炎的当午,总能一下子穿回到诗人所营造的意境中,能看到荷花,闻到荷香,触到清风,甚至听到雨落池塘的叮咚声,似有若无的人语声……而等你回过神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早已平和下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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