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去几所“麻雀学校”查看常规工作时，向教师要教案，有的说落家了，有的拿出的是往年的，有的则干脆说没写。其中一位教师说：“我们每个人包一个班，整天耗在教室里，哪有时间写教案呀？如果写教案，除非天天拿到家里去写，可我们都50多岁了，上一天课很疲劳，回家哪还有精力呀？”
从实际情况看，教师们确实有自己的苦衷，包班上课，所有的科目都自己扛。专业性强的音、体、美课上不了，便改上语文、数学。一堂课接着一堂课上，哪有时间写教案？但这又很矛盾，教师们不写教案去上课，课堂效率能有保障吗？当然备课不一定就非要写教案，可以以多种形式呈现。针对包班教师这种实际情况，不写教案，在课本或参考书上勾勾画画、粘粘贴贴也行；用旧教案，在上面修修改改也不是不可以。但即使这么备课，恐怕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这让人对孩子的成长很担忧。
当下农村校点包班教师虽不是真正的全科教师，却承担着全科教师的工作量。由此，我想到了将来全科教师的使用问题。目前，为解决农村小学开全课程的问题，国家在部分地区试点培养小学全科教师。全科教师进入小学后，不仅能教语文、数学、外语、思想品德，也可以拿下体育、音乐、美术等课程，可以说，全科教师的培养，不仅让教师成为全能达人，也令“包班制”成为题中之义。
但是全科教师虽然什么课程都拿得起来，也不宜教全科。除了没时间备课外，还有以下原因：
其一，工作量巨大。如果一名全科教师包一个班，那么根据国家课程设置安排，开齐开全课程，一至二年级，每周每班的课时数分别为26节，三至六年级每周每班课时数为30节。如果每天上6节课，那么教师几乎一天全在教室里泡着。班级人数虽少些，但只是少判几本作业、管理学生少操点心罢了，其他的工作并不少。长此以往，恐怕全科教师难以承受如此超负荷的工作量。
其二，没时间学习和研究。包班会把教师死死地拴在教室里，根本没有时间参加教研活动或外出学习。不研究、不学习，教师就基本丧失了专业发展空间和机会，无法提升专业素质。没有先进思想、方法的输入，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年复一年地吃老本，会断送一个个包班教师的教育前程。
如果将来真的让全科教师教全科，我想，去的教师可能留不住，没去的教师可能会被吓退，全科教师的计划就可能落空。
那么，海外有些国家小学阶段实行“包班制”是怎么操作的呢？
在美国，从幼稚园到六年级，一般都实行“包班制”：每班设一名或两名主任老师，负责本班学生的主要课程，专业性强的音乐、美术、体育、外语则由本校专业老师在专用功能室里教学。
在英国，小学阶段也实行教师包班教学，即一个班的英语、数学、科学、美术、体育、历史、地理等课程都由一个教师教学。每个班都配有一个助教，但信息与通讯技术、音乐和外语这几门比较专业的课程则由专职教师上课。
可见，他们实行的“包班制”，都不是一个教师扛所有学科。
为了教师的专业成长，为了农村教育的发展，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政府在给农村小学特别是校点配备教师的时候，编制别抠得那么紧。《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中央编办、教育部、财政部关于统一城乡中小学教职工编制标准的通知》中说，将县镇、农村中小学教职工编制标准统一到城市标准。这是一大进步，但在实际中，这样的“统一”恐怕还是不够。其实，农村小学编制应当比城市小学宽松才合理。越是校点，编制应当越宽松。别看学校规模小、在校生少，但所开设的课程科目并不能少，每天所上的课节数也不能少。
如果将来让全科教师包班，至少应该两个人包一个班。这样，既能保障了教学质量，还减轻了教师的工作压力，也有利于教师的专业成长。这可能会给财政增加负担，但为了实现我们办教育的最终目——孩子的健康成长，我认为这钱投得值，应该投！
（作者系河北省平泉县县城学区中心校副校长、蒲公英评论特约评论员 李福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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