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01一线
母亲，多么平凡的字眼，却有着不平凡的意义。
世上，最伟大，最崇高的爱，当属母爱。人生中，几乎每个呱呱坠地降临人世的婴儿都是由母亲的乳汁喂养和精心呵护下成长起来的。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在我成家有了孩子之后，从抚养的儿子身上，我更能切身体会到的这种真挚与无私血亲的母爱。
今晚，当我独自坐在电脑前，任怀念母亲的情绪在指尖上流淌。这份写给天堂里的母亲的平实真挚的家书，是我心中的一种安慰。
母亲这辈子太不容易了，抚养我们六个儿女（我老五，上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历经千辛万苦，漫长难熬的岁月，昔日往事母亲的生活片段却让人心潮起伏。母亲一生对儿女发自内心的、深切与真挚的关爱、默默的付出，丝毫不求回报的情份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我的母亲一生务农，体强力壮，特别能干。买菜、做饭，洗衣服，缝缝补补，纳鞋底儿，做布鞋，从早忙到晚，手不拾闲。尽管家中生活如此艰难，却很少见到母亲为生活艰难而落过眼泪，也从不见到母亲因贫困而自卑过。母亲总是笑着对我说：“崽呀，虽然那是穷，我们总要过日子。”经常教导我们“人穷志不短，但不要争自家人的志”，“要团结和睦在一起”等等许多的道理。记得有一次，我九岁那年牵牛去田间打田，路上不小心被过桥的石头重重拌了一跤，头部损伤，血流不止，可把母亲吓坏了。当听到路上乡亲们喊叫时，母亲飞快跑过来，和乡亲们用野菜简单止血后，抱着我迅速赶往市里医院。那么远的路，我不知道母亲从哪里来的劲。现在才体会到：儿女是母亲的连心肉，伤了哪个她都心疼。
唯我母肖氏名梅花老孺人，生于公元1924年12月17日（甲子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因年老患病，于公元2004年12月24日5时（甲申年十一月初三日卵时）离开人世登仙而去，终年八十一岁。那天清晨，守候在母亲房里的几个嫂嫂跑上楼来唤醒我和弟弟，告知我们说母亲可能快不行了。我和弟弟冲下楼来到母亲身边时，母亲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过。在医院抢救母亲十多个日子里，我们日夜守在医院。后来，母亲硬是要我们把她送回老家治疗。在县医院行医的弟弟也十分无奈，只好两头来回配药治疗。可是，从此以后，我们却再也没有机会孝敬她老人家了。此刻，我相信大家头脑都是一片空白，心中都感到一份愧疚和遗撼。
记得一天，我在梦中见到了母亲。我们面对面坐着，我向她诉说着工作中的不顺和生活中的苦辣。母亲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说：“孩子，生活中有苦也有乐，只要你微笑地面对它，你就会快乐起来。”醒来，我好激动，好开心，因为我终于又见到了日夜思念的母亲，又和她交流了一番心语。
我们不禁要问：是谁？给了我们宝贵的生命！是谁？具有宽阔的胸怀！是谁？无怨无海、任劳任怨！是谁？无私奉献她一生的爱！无疑是她！就是我们的伟大母亲！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我现在终于明白：母亲那博大的爱，那真是一生也读不累。
斗星转移，时间过的真快，一晃母亲已经逝去两周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母亲的怀念有增无减，有时看到城里的变化和家中的喜事，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跟亲人们说，“可惜，今天的这些，母亲看不到了啊”！现在从生活中的每个细节，我都能感到母亲的用心良苦。尤其生前母亲勤俭持家的两句口头惮：“吃不穷，花不穷，计划不到就受穷。”，“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至今，这些话还深深印在脑海里，成为永久的记忆。母亲啊！母亲。您有千种情愫，儿有万种感慨；世间万种风情，唯有母亲最真诚。您对儿女的真情，我永生不忘，永远怀念您——我的母亲。
今年冬至前，我们五兄弟和姐姐计划给母亲举行两周年祭奠仪式。我凝视着母亲的画像，恍然间惊异的感到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来，我一直把对母亲的思念封存在记忆中，我害怕打开，我不敢去思念我的母亲。还记得在母亲离开后，我们送完母亲，我和弟弟在清点母亲的遗物时，找到有母亲的一些存款。母亲把安然离开后的事情嘱咐得很清楚，特别提到了她存的一点积蓄，让给子孙，当作孩子的教育经费。她嘱咐的事简单而周密，体现了母亲心思的细腻。我们拿着这点积蓄，就想到母亲每天吃剩菜剩饭，一分一厘舍不得用，舍不得吃，心里十分沉重，那种痛彻心底的悲哀，是我这辈子的最痛。我觉得母亲的爱像大山一样厚重，无声无息的压在我们的心头，让我们羞愧难当。这两年来，我尽力去克制自己，不去思念母亲，也不敢去触及任何母亲生前的遗物。我把对母亲的怀念，深深的埋在心底，尽力去按照母亲的嘱咐，去完成她生前的宿愿。随着时间的流失，近来一段时间，过去的日子总在我眼前晃动。我只要静下来，母亲的样子，就会清晣的浮现，生动而鲜明，一幕一幕仿佛像就在咋天一样，我感到心里被压迫着喘不过气来。我想，我应该写点东西，怀念我的母亲。
母亲的身世我们都比较清楚。母亲是本乡（今凤凰乡）孙家芫人，外公外婆还健在时，家道还算殷实。外公外婆在旧社会是一对勤耕苦织的农民，外婆只生下我母亲一人。后来，外公忧郁，染上了不良嗜好，吸食大烟，从此家道慢慢衰败并英年早逝。外婆外嫁，母亲只有外婆和娘家的亲人。母亲十四岁许配我父亲。父亲早年参加革命，长期担任乡村干部，工作总是很忙，一年许多时日几乎都在外边，但母亲却是不缺乏慈爱和温情的。记得最深的是，当时我家很穷，总共一厅连两间的土屋，父母住在里屋，我们住在外屋。一到冬天，外屋还要烧炉子取暖，成为大家活动的场所。这时，母亲从地里回来就会拿出针线活围在火炉边做。母亲的针线活是很漂亮的，针眼细小而稠密，就像缝纫机打的一样。还会忙着给我们做棉衣、棉裤，还会纳一种布鞋，我当时气恼又不解，同学们那时大多穿的是解放鞋。直到长大了，我才知道，那时穷，买不起这种鞋子。当时，母亲挣工分，父亲有时候拿工资，有时候挣工分，加起来收入很低，要养活一大家可想而知，那时家庭生活多么窘迫和拮据。绝大多数时间，我们做小的只能检大人穿过的旧衣服，交纳学杂费也要被延期很久，甚至要到学期快结束时才补上。父亲一惯很威严的，容不得有一丝争辩，失望过后，我们知道又要面对学校老师的点名了，但谁也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所幸我们都能读书，老师十分器重。那时屋子小，我和哥哥弟弟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每天一到睡觉，总是在床上闹，扯被子，一个踢一个的，直到闹乏了才睡。每天母亲从都会把被子给我们扯好，压紧，生怕我们着凉，然后才进里屋睡觉。小时候，最快乐的日子是每年的春节，一到冬至，就数着日历盼着春节的来临，临近春节，母亲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带着我们打扫卫生，忙着到邻里买点鱼肉，还有扯上几尺新布，给我们缝制新衣。穿新衣是我日思夜想的，因为我和弟弟最小，平时都是拾几个哥哥穿不了的旧衣服穿，当时觉得最可笑的是母亲把姐姐穿的花棉衣也下放给我，我用外衣怎么也遮不住，不时的露一点出来，引得其他同学的嘲笑，让我羞得无处藏身，巴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没来得及晒好的腊肉是要熏制的，我们一起到后山，摘些松枝，回来后父亲熏制，还要杀鸡，还有温一大锅肉，肉一入口即化，很香，可惜肉很少，我吃不得，吃了准会拉肚子。冬天的火盆上经常烧萝卜、芋头什么的，那时觉得这些都是好吃的，一想起来都让人兴奋。
大年三十，一家人围着大桌，热气腾腾的，吃完年夜饭，父亲会发压岁钱，也就几角钱，我们就忙着到祠堂荒地上燃放炮竹，直到眼皮怎么也睁不开了才回家睡觉。初一的早上，还卷缩在被子里，母亲就忙开了，烧开水，煮早饭。我们还在床上，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看见母亲在忙碌，小屋里弥漫着水蒸气和热气，感到整个人暖洋洋的，那种幸福的感觉，我以后怎么也无法找寻。我现在想起来，那时父母很少有话，整天都是各忙各的事，我们基本上也是自己玩自己的。我的母亲也是无私而勤劳的中国女性,她一生节俭克己,从不乱花一分钱，为了子女的生活和前途却从不吝啬而不遗余力。母亲从不求人，但为了子女，她可以辛劳而不顾身体。尽管这样，我却从没有听到她叫过苦。她干什么就像什么。而作为子女，我们整天在忙些什么呢，把许多的心痛留到现在，竟成了永久的遗憾和愧疚。
母亲是开明的，从不干涉我和几个哥哥的选择，就是在找朋友这件事上，我们征求母亲意见时，她总是说，只要我们觉得好就行。晚年的母亲依然保持节俭，特别是父亲病故后，每天做几道简单的菜，还要把剩下的留到下顿，就是我们爱吃的肥腊肉，也是一顿一顿的热。弟弟说过母亲好几次，但总是改不掉这种节食的习惯。逢菜多做了些，剩菜会吃上几天也舍不得倒掉。我们经常给她一些零花钱，她总是舍和得用。直到母亲逝世后，我才知道，她是想一点点积攒下来，留给小孙们的一份念想。那些钱对她而言，要积攒多久啊！母亲是无憾的，她养育的子女也都成了她晚年的骄傲，没有辜负她的辛劳。母亲生病后，我接到二哥的电话，便匆匆从外地出差赶回来，在弟弟的家里给母亲削了最后一个苹果。我和妻子，弟弟和弟媳、大姐和哥哥嫂嫂们都到医院守护。母亲离去后，我很孤独，我怎么也找不到家的感觉，怎么也不能面对她的离去，我躲着不去想，可是母亲的影响却无处不在，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浸透进我的身体，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直到我走到生命的尽头也无法改变。母亲没有从我们身边离去，她还在守望着我们，在影响着我们，在鼓励着我们面对生活，我永远怀念我的母亲，一位善良、伟大的母亲！
今天，我和弟弟特意请假从单位赶回参加母亲的两周年祭奠仪式。我的母亲去世至今冬至日整整过去两年了，但是我时常想念她，她的勤劳、勇敢、坚忍和善良品格，时时在我脑海里出现，是她含辛茹苦地把我培育长大成才，也是她塑造和奠定了我一生的性格。
我的母亲勇敢而坚强。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四十多岁才生下我和弟弟的。我的父亲八五年还没等到我和弟弟大学毕业就过早去世，享年才六十三岁，幸好有母亲在我们身边度过了十多个岁月。我父亲去世那年，我刚好准备参加研究生考试，弟弟正在念大二。我的父亲去世后，她悲痛欲绝，以后也一直念叨我父亲，并经常在我们面前以父亲的一生而自豪，这说明她一直是很爱我父亲的。本来我的父亲是可以列为退休干部的，我父亲是解放初期的老党员和老干部，只是当时父亲响应党的精兵简政号召，坚持要回村里工作。在他的同事和乡里乡亲看来，他里里外外是把好手，他善于谋划和做群众工作，善于体察民情，工作思路和方法非常明确，十分讲究工作效率，是一位乡村工作的理论家和实践家，为培养乡村工作人才和农村建设作出了杰出贡献，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好评和群众的爱戴。父亲的灵柩上覆盖着当地干部群众送来的党旗，人们最后用了最高的礼仪送走了他光辉的一生。父亲的一生是母亲的自豪，也是我们做子女的骄傲。我母亲看着我们工作这么辛苦，晚年还尽力帮助我们，而我们跟着母亲，不知不觉养成耿直的性格，就是不愿妥协的那份倔强，尽管在当今社会，这会吃亏，说老实话，但我还是喜欢这种朴实和真诚。
我的母亲勤劳而坚忍不拔，节俭而善良，或许是我母亲坚忍不拔的毅力感染和鼓励我们，结果赶上高考的我和弟弟八二年、八四年先后考取大学，姐姐也考取了师范，没有辜负父母亲多年前的愿望，母亲总算舒了人生中第一口气。就在我们工作中，我妈已经是80多岁的老人了，她还常说“穷人六十称英雄”，鼓励我们好好工作，报效国家。她还常常告诫我们，无论生活有多么的困难，都要愉快地生活着。我那时看着年迈的母亲，更加敬爱我慈祥的母亲，她的这种乐观向上、坚忍不拔的精神时时激励着我，以后每当我在十分困难的时候，我一想到她，我就浑身充满了力量，催我进一步执着和努力。可惜我后来没有取得很大的成果，不能告慰她老人家，这是我感到痛心和羞愧的。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秉承你的正直诚实和普通百姓的善良，这才是你传给我的最重要的财富。
站在我妈的坟前，我默默对她说：妈，您别为我担心，可以告慰您的是，现在我无论遇到什么挫折我都不害怕了，因为我跟随您的时候，多大的困难都曾一起走过，你培养了我吃苦耐劳的精神和战胜困难的信念。
今晚月光如水，我伏案疾书，倾诉我两年的思念。但愿我的真情能够穿越时空，由风和云传送到天堂，传递给母亲。遥遥的母爱已变成浓浓的思绪，时时飘在心空。天国的母亲您能听到儿子的呼唤吗？今夜静悄悄，我要为母亲而歌唱，有一首诗被我看好，今夜把它送给我们最敬爱的母亲。
当我们的事业家庭建立之际，我们特别怀念生我养我的母亲。在苦难动荡的政治运动里，你忠贞不渝坚持着认准的真理。你含辛茹苦相夫教子，从没有闲遐享受人间的乐趣。啊！母亲，你积劳成疾苦斗病魔，未了心愿就撒手人间……
当我们的生活进入小康之际，我们更加怀念平凡而伟大的母亲。你一生节俭终身清贫，你哺育大我们姐妹兄弟。你淡淡身世不为人知，却有着子女们成才的现实。啊！母亲，子女们难以报答孝心，
敬献一歌怀念亲爱的母亲！
后记：此文写于2006年冬至夜。今逢冬至，再以此文怀念我的父亲母亲！冬至在我们这里如同清明节一样，要祭扫祖坟。冬至扫坟一是要烧纸，二是要给亲人坟墓清除柴茅杂草、培上新土，因此有"冬至挂纸挂到年”之说。当年的冬至，对我们家来说又比较特殊，是我母亲两周年祭日，所以大家又凑在一块，祭祀怀念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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