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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11虎头屿,另类落川礁

南园屿和笔架屿之间有一块礁石,一直以来都是矶钓鲈鱼的绝佳钓点,任何到虎头屿刷鲈鱼的钓客都是不会忽视它的存在的。然而,在虎头屿进进出出却从来没有听到它的名号,让人不由讶异,觉得它就是一块被南园屿和笔架屿遗弃在海中央的孤礁。

        这块孤礁虽然不大,拐杖的形状就像是坐东朝西面北侧趴着在那里睡觉的小老虎。手柄处是虎头,只是虎头没有抬起,一只前腿盖住脸,礁石的顶部隆起;另一只前腿自然地抱住脸,礁石边缘是拾阶而下只可站立的小平台。拐身伸展出去,是两块彼此相连起伏的礁石,不长却更显健硕,非常懒散地慢慢没入水中,尾巴就成了浪花中若隐若现的暗礁。

        只可惜这块孤礁没有名称,虽然有浪漫的形状,却不见有浮想的寄托,可怜巴巴的,既没有虎跃的姿势,也没有虎吼的姿态,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老虎的固有秉性,“老虎成了猫”,一副虎落平川被犬欺的神态。然而,我觉得,任何的虎落平川都不过是一时躲避锋芒的不得已,或者就是一时掩盖锋芒的真作为,都是为了今后伺机轰轰烈烈的再崛起。虎落平川有特殊的意义,就称它为“落川礁”,风里来雨里去,风吹浪打而不改本色,希望它是如此,我是这样,都是一时的打盹而已。

        落川礁就在水道的中央,四周的流水一直很急。涨潮时会在手柄处形成很大的回漩,海面暗流涌动;而流水顺着拐身疾走,被水下的暗礁拖出长长的浪花。退潮时倾斜而至的海水被南园屿和北猫屿挡住了,没有一点流走的迹象,在海面上翻滚着,一簇一簇都是浪花。所以,落川礁周边不管潮起潮落,海水不仅带来丰富的食物,而且在上下翻飞中形成了一场场盛宴。一群群小虾追逐海藻,一群群小鱼追逐小虾,一群群鲈鱼追逐小鱼,水面沸沸扬扬,水底热热闹闹,而钓客更是熙熙攘攘。

        虽然此前也偶有光顾落川礁,却因为不钓鲈鱼而只是过客,也没有用心地感受;即使一段时间以来,黑鲷的吃口一直不好,今天也不准备长钓鲈鱼,落川礁自然依然不是选择。不过,规划再三而成的矶钓路径却因为钓友钓点的重复而放弃,矶钓船慢悠悠地到了南园屿才临时把落川礁当作了落脚点,真希望幸运女神因为我的选择而能够后脚就来,不吝垂青。

        登上落川礁也不准备只钓鲈鱼,还是浮游矶钓找黑鲷,就是要在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挑战自己。既要挑战自己的钓技,在不断的比较和琢磨中就此实现提高;更要挑战自己的心性,在空口的无奈和折磨中就此实现提升。只有在偶尔的调节中尝试一下路亚鲈鱼,权当是休憩的手段;就不会如一起登礁的钓友那样大张旗鼓非鲈鱼而不钓,既有拟饵又有活虾,一竿一作钓,一钓一春秋。

        在落川礁作钓是有些落寞的,不管是退潮的礁头,是小老虎的头顶,还是涨潮的礁侧,是小老虎的前腿,都只有浮游矶钓一种方式,既没有钓友可以作伴,也没有钓获可以炫耀,一点调侃的机会也没有,只能任流水汤汤而过不专情,任波浪浩浩而来无念想。而钓友就不是这样,在落川礁左右可以开弓,既在礁头抛远竿长回线,又在礁尾顺流水出长线;顺手可以牵羊,既要用拟饵诱得鲈鱼来抢食,又要用活虾引得鲈鱼来偷饵,不亦乐乎,不亦快哉!但是,我觉得即使落寞又何妨,尽管等待的时间往往因为漫长而让人百无聊赖,尽管出水的鱼获往往因为轻微而让人大失所望,也许下一次就是一个意外,是大物的愿者上钩,是技术的恍然大悟。

        看起来,我是落川礁的另类,既没有身姿的炫目,也不会有巨物的感人,不像总会有的不速之客为之添色。先是有两个温州客来到落川礁,非常娴熟地一个在拐杖头,一个在拐杖尾顺流作钓,不长的钓竿在他们的侧抛中优雅地舒展着身姿,每一次点头总是让拟饵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水中溅起一朵白色的浪花;不久,又有两位温州客登上落川礁,挤在了一起,相互嬉笑着轮番抛竿,相互避让着摇轮回线,落川礁在他们的点缀中氛围煞是浓郁。只可惜总是缺少搏鲈的场面在传说中就多少显得逊色了。

不过,另类就应该有不同的收获,以自己的方式为落川礁画上一笔哪怕是无足轻重的墨迹,也不至于留下的只有遗憾。如果浮游矶钓没有控线,只能是随波逐流,鱼饵送到嘴边才会引得偷食;而顺流控住鱼线就会让鱼饵在水中飘扬起来,以活络的神态挑逗着藏匿在礁石缝里的鱼儿,自然就会引得抢食了。这是我的感悟,在礁尾的浪花中几次挂底后忽然觉得以这种方法作钓居然是石九公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思虑之下居然有点欣喜,而这一笔虽然只是石九公,既没有黑鲷出现,也没有鲈鱼来报到,不过是轻描淡写罢了;却在送走了在落川礁没有鱼获而不愿久留的温州客中就更显珍贵,毕竟在落川礁能够感悟出一种钓法也实在是难能可贵。也真不知道是我为落川礁画上一笔,还是落川礁为我抹上亮色,我只能是一笑哂之,最后阶段的礁头涌浪中也一样是纷至沓来的石九公。

        当跟随赤潮过来的海水非常奇怪地将落川礁包围起来的时候,海上原本络绎不绝的快艇也所剩无几了。我想,黑鲷是不会驻留,鲈鱼大概也远走高飞了,钓客也走了,落川礁是不是会感到寂寞。

实际上,离合也好,聚散也好,只要还保留一份真情,就不要太在意一时的得失,为人做事都应该这样。

再见,落川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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