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先森拆书系列16
本期主题：负面情绪
字数：4000字
阅读时间：8分钟
11月13日，在纽约DealBook会议上，百事的首席执行官Indra Nooyi提到了苹果前任CEO乔布斯在她刚刚接任这一位置时给出的最佳建议：“有时候，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最好方式，就是发脾气。”
这位百事CEO说，乔布斯花了两个小时给她上了一节管理课，其中最重要的建议就是如何将自己脾气发泄出来。乔布斯认为，如果你非常不喜欢别人做的事情，把脾气发出来，让他们知道你的感觉。
而今天，炫先森要拆的这本书《狡猾的情感》，乍一看标题让人不知所云，但看一下它的副标题就明白了——为何愤怒、嫉妒、偏见让我们的决策更理性——所讲的与乔布斯的建议在一定程度上是同一个意思——如何通过情绪来达到管理的目的。
情感对理性决策起了重要作用
有句老生常谈：你太感情用事，要试着理性思考。
这句话无疑是说情感是人性的缺点，情感带来的是冲动，而冲动是魔鬼。
果真如此吗？
本书的作者——以色列经济学家埃亚尔·温特却提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观点，他认为情感和理性一样，也是人类进化的产物，“如果情感让人做出昏庸的决定，那为何进化未能早早让情感丧失重要性？”
埃亚尔·温特以切身经历来举例说明。
2008年秋天，埃亚尔·温特在斯坦福大学做完讲座后，到悬崖边眺望旧金山背面的太平洋。他紧紧地抓住悬崖边的栏杆，探出身子。突然，那细细的栏杆——防止人直接坠入身下深渊的唯一障碍物——晃了起来。
刹那间，恐惧袭来，吓得埃亚尔·温特立刻离开了栏杆。
埃亚尔·温特说：“这种恐惧救了我一命。”
这就是说，“情感是协助我们进行决策的机制。”
如果我们担心在悬崖边掉下去，理性的方式是计算一下这个悬崖多高，栏杆能承受的体重上限是多少，我们摔下去存活的几率又有多大等等。但是，如果这么一计算，时间肯定来不及了，估计早就掉下去摔死了。在这个时候，情感机制反应迅速，效率要千倍于理性机制慢条斯理的审时度势。
埃亚尔·温特说：“单凭理性救我的命，很可能太慢而来不及。”
自发性、自动回应和反应迅速是情感反应最重要的特征。实际上，在很多情况下，反应敏捷正是情感反应优于深思熟虑之处。看到蛇在草丛中爬行就会本能地躲闪，这让我们免于潜在的危险，远比对形势做认知分析有效。
埃亚尔·温特把情感分为两种：自发性情感和社会性情感。
自发性情感：愤怒、悲伤和悔恨等。自发性情感影响每个人的自我决策。
社会性情感：愤怒、嫉妒、仇恨和共情等。社会性情感由他人激发，对自我和他人的决策都会产生影响。
情感最大的负面效应是生气
航班延误，航空公司说你们等着吧，也不知道几点能飞。如果这个时候，你非常生气，找到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吵一架，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安排你住宿，并给你食物。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你发火了，生气了，他们害怕了。
所以，纯以理性方式行事，我们就无法轻易地震慑住对方。怒形于色表明我们会对伤人或侮辱行为以牙还牙，甚至不惜以打架斗殴等伤己行为为代价。
“如果我们没有迁怒于人的能力，我们会变得容易被人利用，争夺稀缺资源的能力也会受到削弱。”
辍学为何会成为优势
孔雀的尾屏令人叹为观止。但，实际上，孔雀尾屏累赘至极，甚至造成了不便。
为何尾屏没有遭到进化淘汰？
孔雀尾屏的优势恰恰在于其本身是不利条件。并非所有孔雀都有资格拥有，只有最强壮、最健康、最聪明的孔雀才能克服沉重尾屏的拖累，敏捷利索、轻松自如地走动。尾屏大实际上是力量、健康和智慧的标志，可以吸引雌孔雀。
不利条件原理同样也可以用来解释高科技创业公司的创始人为何要在完成学业前辍学，甚至不顾大学学业是否已经临近结束。比如，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和脸书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均从哈佛大学辍学，这类人对自己的才能心知肚明，认为辍学会构成优势，因为这本身对其虽是“不利条件”，却能以此向潜在投资者发出积极的信号——他们对自己所持信念笃信不移，以至于放弃学位带来的就业优势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不能付费给丈母娘
尤里·格尼茨和阿尔多·拉切奇尼主要研究人们无私付出、不求回报所经历的心理过程。他们做了两组实验。
第一组实验是，将儿童分成A、B两组，去挨家挨户进行募捐。
他们告诉A组的儿童，募捐的款项将全部交进中央慈善基金，给有需要的人。
他们告诉B组的儿童，每人可从募捐的款项中抽取20%作为报酬。
结果在意料之外。B组募得的钱平均数额远低于A组。
志愿行善，变成了有偿的工作，而就工作而言，其报酬微不足道，不值得如此辛苦。
这就好比，新春佳节，你去拜见丈母娘大人，她倾心为你做了一顿丰盛晚餐。饭毕，你松了松腰带，啜了一小口葡萄酒，深情地注视着她，站起身，掏出皮夹：“妈，对于这一切中您倾注的爱，我应该付多少钱？”明年的节日，你十有八九会自己守着电视，吃速冻水饺。
第二组实验是，傍晚到托儿所来接孩子的父母总是迟到，于是他们想到了对迟到的父母罚款。
原本，罚款是为了杜绝父母迟到，却没想到，罚款却促发了迟到的严重性。
既然家长要为孩子在下班之后滞留托儿所的时间付钱，他们便认为这段时间等同于“付费托儿服务”。这消除了他们此前迟到时感到的良心不安与愧疚感。
正规高学历者都是炫耀者
智力水平较高者攻读大学学位的难度要低于智力水平逊于他们的同仁。换句话说，智力水平高的人，以选择留在正规教育系统的年限为“信号”，向市场展示自己优越的智力水平。
这就是，经济学家迈克尔·斯彭斯的“市场信号”理论。
多年来，“市场信号”理论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拓展，目前已用于解释多种不同的经济现象。
比如，为何制造商愿意为产品提供保修？因为只有优质产品的生产商才能承担保修本身带来的财务风险。为何新兴企业的创始人会自掏腰包投资失败风险极高的项目？因为他们自愿投资实现自己的创意，这表明他们对自己终会成功笃信不移。
“市场信号”理论也解释了许多社会行为。炫耀性消费就是一个例子，买豪车、穿金戴银，就是在直接向社交圈子的所有人宣布你腰缠万贯，同时也间接地告诉了他们你天资聪颖、事业有成。
用谦逊来展示实力
谦逊算作优点源于不利条件原理：时刻保持谦逊、不锋芒毕露的人似乎将自己置于社会竞争的不利地位。但这正是谦逊的力量源泉，不事张扬之人意在表明自己资质极高，无须以外在表现来博取认可，或者社会地位已经很高，没有必要再往上爬了。
几年前，埃亚尔·温特造访奥斯陆，发现街上停的豪车屈指可数。接待者回答称，奥斯陆富人虽多，却很难看出来哪些人是富人。这种公开的谦逊行为与逃避税收无关——挪威税率之高虽在世界上位居前列，却也是世界上逃税率最低的国家之一。
埃亚尔·温特还发现了接待他的一位教授——奥斯陆大学经济学系全职教授谢尔·阿恩·布莱克在自己的网站上，如此介绍自己：他富于才智，却想象力匮乏，缺乏自制，常常毫无生气……
埃亚尔·温特说，“如果说傲慢是自信和实力的体现，谦逊便可视为不利条件原理的一种行为。”
对于已有声望的人来说，张扬并无益处，对于他们来说，通过谦逊来展示实力反而有效得多。
自负的好处
多数人时常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有着不切实际的出众能力。
2000年，加州大学研究员特里·奥登和布拉德·巴伯对自负及其影响做了一项有趣的研究：股市投资者在为期数年间的行为，抛售A股股票并用收益以等价买进B股股票，投资者唯有在预计B股涨势要大于A股的情况下，进行此类交易才算理性。
但是，这两位研究员研究结果表明：此类交易平均每次带来3%的损失。换言之，投资者买进卖出，手中的投资组合不仅不会获得平均利润，实际上还会产生损失。算上交易费等管理费用，累积损失还要更高。
研究结论是，自负导致交易量较高，由此形成的股票组合盈利表现却较差。
既然如此，那为何，在进化过程中，自负没有被进化掉？
答案是，尽管自负会造成一定损害，但自负倾向也有其优势。
首先，自信的作用类似孔雀的尾屏，可以在多种社交场合中提升我们的“市场价值”，其中包括从进化论角度而言最重要的交际——与繁殖有关的交际。
其次，在资源和领地的竞争中，自负也能为个人带来优势，因为自信的表现可以威吓对方。你若想让别人相信你能力超群，最好自己也要对此笃信不移。
第三个优势是，自负可以促进乐观情绪的形成，甚至有点过度乐观。乐观促进行动，行动有益生存，因此乐观也有益生存。
埃亚尔·温特还特别指出，随着我们的阅历的增加、经验的见长，以及越来越多的提醒提示，我们会修正对某些事件或人的预测。但，只有在评估他人的时候，我们才能相当准确地修正看法，而在评估自己的时候，我们会完全不自觉地篡改公式、偏袒自己。
尽管我们有自负倾向，实际行事却往往循规蹈矩。
提高员工个人收入却降低了生产力
增加所有员工的奖金却反而减少了促进他们努力工作的动力，这一现象称为“激励反转”。
激励反转是相当普通的现象，几乎所有组织结构和任何规模的员工队伍都会出现。
所以，更有效率的激励体制是，奖励成功的团队合作，同时，为团队内最勤奋的员工另发一笔小额的奖金，这将集体责任感与个人成绩动力结合起来。
但遗憾的是，不少公司，仍然侧重于仅以个人业绩为依据的金钱激励，不顾以团队为依据的激励。
一次，埃亚尔·温特在送儿子的几个朋友去参加篮球比赛之前，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对埃亚尔·温特说：“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系安全带”，“孩子不是你的，你要负责。”
在开车途中，埃亚尔·温特一直在想母亲的话，此前他带儿子出去，从未接到母亲这样的千叮咛万嘱咐，为何这次没有带儿子带着儿子的朋友却接到这样的电话？
埃亚尔·温特明白了母亲的告诫源于一种道义责任，这种道义责任要求一个人在负责照顾非己出的孩子时，要格外小心。
所以，试想一下，你开车送自己的孩子和邻居的孩子去幼儿园，可车内只有一个安全座椅，你会让哪个孩子坐？
埃亚尔·温特说，在关系到集体奖励时，发挥作用的正是同样的道德机制。正因为如此，集体奖励才会如此有效，以至于作为团队一员的员工不那么在意因自己怠工而失去自己的奖金，反而比较在意因自己怠工而导致朋友同事丢掉应得的奖金。
作者：埃亚尔·温特
译者：王晓鹂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0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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