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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本海默家族:钻石王朝的垄断神话

垄断是暴利惟一的源泉”——这是犹太商人几千年经商经验总结出来的一条商业法则,南非的奥本海默犹太家族,正是这条法则的忠诚执行者。正因如此,这一家族曾一度垄断世界钻石市场90%的份额,成为名副其实的金钻家族。


靠垄断发家
        正如许多财富帝国创始人的贫困出生一样,恩斯特•奥本海默生于德国一个底层的犹太人家庭。迫于生计,他从16岁起就跟着哥哥在伦敦干分拣钻石的活,每周他可以得到1英镑的工资。那时恩斯特独特的才能开始显露,他似乎本能地知道哪些粗钻石可以加工成一流的钻石。
        就像一个美丽的神话可以引起无数的遐想一样,一个诱人的故事同样可以引起人们的狂热。传说南非一个牧羊小孩在路边捡到一颗漂亮的石头,后来小孩用这块石头换了1辆篷车、10头牛和500只肥羊。而这块石头就是重达83.5克拉的“南非之星”,在以后的日子里,它成千上万倍地上涨着自己的价值。美丽的故事招来了欧洲人到南非淘钻石的热潮。恩斯特也随着这股热潮来到了南非。
        当时,南非还是没有独立的英属殖民地,社会秩序混乱不堪。由于大批“淘钻”者的涌入,经常发生为了一克拉钻石大打出手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恩斯特凭借机遇与勇气在这块“钻石之地”淘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等到“淘钻”热潮退去的时候,恩斯特的资产已足够他开一家公司了。
        恩斯特不是一个简单的跟随者,或者说他跟大多数人的不同在于:在经过几年的淘钻后,很多人带着大量的黄金和钻石走了,但恩斯特却决定留在南非,在他的心底远远不是想发一笔横财的愿望,而是有着更大的野心。
        定居南非的恩斯特很快接手了约翰内斯堡的一家钻石矿,钻石矿为他带来了丰厚的财富——他成为当地有名的富商之一。而在经过一系列事件后,恩斯特又出乎意料地当上了南非金伯利市的市长和这个城市议会的议员,这种稳固的结构为他带来了财富和名利上的巨大收获,也为他今后的经济扩张打好了政治基础。
        从一开始,恩斯特为自己公司设定的目标便是垄断钻石经营,因为他发现,只要实现了垄断经营,一切就都由自己说了算。这个目标在初期就是要战胜当时南非的主要对手——戴比尔斯(De Beers)。当时英国殖民者西塞•罗兹为控制南非钻石开采和全世界钻石贸易,已经建立了庞大的网络。而他领导的戴比尔斯公司便是英帝国殖民扩张的最好工具——这是家1888年诞生的、以农场主约翰内斯•尼古拉斯•戴比尔斯命名的专业公司,主要进行钻石开采与销售。
        要想挤垮罗兹的戴比尔斯公司,这在当时也是属于异想天开的事情,但却难不倒恩斯特这位擅于进行垄断竞争的高手,恩斯特两度调整自己独立的销售网络,压低钻石价格与戴比尔斯进行长期的恶性竞争。慢慢地,由英国殖民者控制的戴比尔斯逐渐经受不住财富迅速减少的打击,担心钻石价格越低自己的损失越大,手中钻石企业的股票也可能成为一堆垃圾,因此他们最终决定将恩斯特纳入戴比尔斯的体系,即两家公司并购到一起。
        此后,恩斯特更是加快他的垄断步伐,他背靠戴比尔斯,开始逐个消灭其他实力薄弱钻石企业的行动。在扩张中,欧内斯特总结了几手绝招:野蛮价格竞争、制裁和圈定势力范围。通过这些方法,又随着罗兹的去世,在整个南非的钻石界,一言九鼎的只有恩斯特了。不久他又轻松地当上了多方持股、在约翰内斯堡证券交易所上市的戴比尔斯钻石公司的总裁——钻石王朝已基本成型。

 

第二代的全盛
        恩斯特在1957年去世,他把全部遗产留给了有英国教育背景的二儿子哈里•奥本海默。从英伦回到南非后,对政治兴趣浓厚的哈里很快成为南非议会的成员。但不久,随着总统的更换和种族隔离制度的实施,哈里对南非政坛充满了失望,一度成为反对种族隔离制度的反对党议员。由于父亲的故去,哈里不仅要掌控其父开创的庞大生意,还要对其庞杂的业务进行整合和扩张,这些都使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政治追求。
        在哈里的时代,奥本海默家族几乎主宰了南非的钻石、黄金和白金工业乃至整个商业世界。利用戴比尔斯钻石卡特尔产生的强劲的现金流,英美公司得以收购更多的矿藏,慢慢向着垄断南非整个矿业方向前进。
        那时世人还普遍认为只有在非洲大陆才会产出钻石,所以那时的戴比尔斯也被认为是当之无愧的垄断者。但到1980年以后,在澳大利亚与俄罗斯都不断发现拥有大量钻石矿后,南非钻石王国的地位便逐渐动摇;相连的,戴比尔斯垄断的地位也出现了危机。
        当时未加工的粗钻石每年大约有80亿美元的市场,戴比尔斯的占有率一度被挤压到45%。如果换作其他任何一家企业,这样的全球占有率恐怕能够满足所有的野心了,但对戴比尔斯来说这个数字只能意味着深重的危机。哈里迫于无奈,突破了原来销售概念的高贵藩篱,开始声势颇大地为戴比尔斯钻石作广告,扩大了市场,使钻石成为中等收入阶层也可以拥有的高档饰品,那句经典的广告语“钻石恒永远,一颗永留传”就是这时期的杰作。于是在他导演下,钻石销售上演一幕幕恶性竞争的商业剧,而且历时多年。
        此举不仅扩大了戴比尔斯的知名度,扩大了钻石的销售量,也同时巩固了戴比尔斯在钻石业的垄断地位,并将戴比尔斯带入他的全盛时期,占据了全球钻石市场90%的份额。
        正如恩斯特当初预料的一样,成为行业霸主的奥本海默家族成了规则的制定者。当时戴比尔斯公司只允许125家珠宝切割公司向其直接购买钻石原石,行业内的人把它们称作“戴比尔斯125”。每年,戴比尔斯通过10场钻石鉴赏活动,把未切割的钻石原石卖给这些珠宝切割公司,但出售的价格完全是由单方面决定的。“戴比尔斯125”是没有权利讲价的,他们只能决定是购买还是不购买。这种垄断经营可以想象,获得的钻石暴利何其丰厚。
        哈里在2000年8月离开人世,享年92岁。由于他反对种族隔离制度的坚决态度,当时南非总统姆贝基称他为“南非的杰出儿子”,是“最早在南非寻求种族和解的人之一”。2004年,哈里入选南非最伟大的100位人物。

 

钻石王朝的改革
        哈里退休时并没有立刻把公司的最高指挥权交给儿子尼基•奥本海默,而是让非家族成员朱利安•汤姆森在主席的位子上坐了13年。1998年的第一天,52岁的尼基才正式出任公司主席。

尼基·奥本海默
        尼基生性桀骜不驯、不拘小节。虽然拥有全世界90%的钻石,但是在尼基身上,你找不出一点钻石的影子。他的办公室里没有钻石,从不佩戴镶嵌钻石的袖扣或别针,腕表上也不可能镶嵌钻石——那是一块黑黄色相间的塑料电子手表。他的手里总是把玩着一只板球(板球是他的最爱,他甚至拥有一支南非职业板球队),生气的时候,他会把那只橡胶球砸向他讨厌的人。
        不管是哈里还是尼基,也不管他们的职位如何变迁,他们似乎天生遗传了其先辈的经营理念,从19世纪末期奥本海默家族开始接触钻石,他们便一直将垄断当成公司的终极目标,并不断为此奋斗、努力,而他们也的确都出色地做到了。
        奥本海默家族对钻石业的垄断引起许多国家的不满,其中最严厉的就是美国的制裁。1994年,戴比尔斯公司策划限定美国工业钻石价格而受到美国政府的反垄断制裁,从那时起,戴比尔斯就再也不准直接进入美国市场,甚至该公司的高层人员一旦进入美国,就会遭到拘捕,而这严重影响了戴比尔斯钻石在世界第一消费大国——美国的销售。而在尼基接手戴比尔斯后,通过与路易•威登合资的方法,由路易•威登代理戴比尔斯自有品牌的极品钻饰销售,很巧妙地规避了美国的制裁,重新踏上了美国市场。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和进入新千年之后“新经济”泡沫的破灭,使日本、美国、台湾、菲律宾等过去主要的钻石消费市场不再有昔日的好胃口,与此同时,安哥拉、俄罗斯和中西非各地的走私钻石还在不断地涌入国际市场,戴比尔斯的垄断生意又一次受到世界经济衰退的严重冲击。
        为了摆脱困境,在尼基的指挥下,2001年2月,二战以来钻石行业最大的一次重组上演了,英美公司与奥本海默家族联合收购戴比尔斯公司,从而使戴比尔斯成为一家私人企业,并结束了其在约翰内斯堡证券交易所100多年的交易历史。重组完成后,奥本海默家族和英美公司各占有戴比尔斯45%的股份,剩余10%由博茨瓦纳戴比尔斯钻石公司所有。
        对于这次收购,尼基酝酿已久。随着戴比尔斯的退市,完全被纳入奥本海默家族的私产,这样就为奥本海默家族抵御风险提供一件锐利武器,而且不必担心要为投资者每年交出答卷。自然又是奥本海默家族垄断之路的一次精彩演绎。
        如今尼基可谓春风得意,在2005《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上,尼基•奥本海默以60亿美元的资产,名列第72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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