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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顿勋爵关于“历史的四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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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3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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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个邪恶的老师,只对自由人诉说真相。——阿克顿勋爵

约翰 · 爱默里克 · 爱德华 · 达尔伯格-阿克顿,第一代阿克顿男爵(John Emerich Edward Dalberg-Acton,1st Baron Acton,1834-1902),任剑桥大学教授,历史学家,理论政治家。19世纪英国知识界和政治生活中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


对某些国家或民族来说,历史可能是一种羁绊和负担,但若想从历史中解放,最稳妥、最可靠的手段,却是对历史的认知。一个国家的国民,对历史有怎样的认知,就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个国家会拥有怎样的未来。因此,正确认识历史,对当下的我们而言,无比重要。

黑格尔说,“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之所以这样,正是因为人类对历史存在种种错误认知。而有一位历史学家,却以他的警醒和洞见,纠正了对历史的错误认知模式,帮助我们从历史中汲取智慧、提升境界。他就是阿克顿勋爵。

人们从阿克顿勋爵《自由与权力》《近代史讲稿》等著作中,总结了以下四条认识历史的思想路径,每一条都是直达底层的历史思维:

1、历史不在于多,而在于真

在人类历史中,有许多虚假历史,最典型的就是出自专制君主之手的“历史”。他们为了维系自身道统,总要删改史料、垄断历史。要在浩如烟海、假货遍地的“历史”中挣脱权力的宰制,必须有寻找真相的见识和勇气。

阿克顿认为,历史是否有价值,不在于其丰富性,而在于其可信性。虚假的历史堆砌得再多,也等同于垃圾,还不如没有。人类唯有在可靠的历史事实中,才可能吸取到真正的经验教训。

2、意义不在当下,而在永恒

人们通常以为,历史的主要意义就是为当下提供经验教训。这并没有错,但若仅仅如此,却会有点狭隘。因为,“当下”总是充满纷争与躁动,而神圣、公正的信念应当超脱于其上,需要在宁静的空间里形成。

阿克顿说,“在可信性之外,是超然性问题”。历史意义的关键一点,就在于“把握永恒的问题,使我们免于局限短暂易变之物”。读历史,在于思索事物的起源和根源,从而获得一种超然性的智慧。

3、真相重要,但道德更重要

面对历史,如果仅仅关注真相,往往容易得出错误结论。比如古代贵族统治有许多弊端,这是事实,但并不能因此得出平民统治更优的结论。正如阿克顿所说,“问题不在于哪个具体的阶级不适合统治,而是所有的阶级都不适合统治”如果没有人类整体普遍的道德,任何统治都是危险的。

阿克顿认为,“观念时常反复,行为规则经常变化,信条亦有兴衰,唯独道德法则铭刻在永恒之碑上” 。因此,历史必须有道德和信仰贯穿其中,必须回到对人本身的关怀。失去了道德原则的约束,历史极容易造成盲目的仇恨,变成对屠杀的召唤。

4、历史伟大,见证神的智慧

阿克顿认为,如果不考虑到三千年的历史,我们便不能在近代近百年的历史观察中发现哲理。但相比古代史,对近代史的认知更加重要。因为近代史中人类从野蛮向文明的转变,有助于我们看到,“神的统治智慧,并不体现于世界的完美,而体现于世界的改善”

近代史“讲述着我们自己的故事,是我们自身生活的记录”,近代史“仍然牵制着人类的步伐,困扰着人类的心灵”,近代史的每一部分“都包含着极其珍贵的教训”。如果我们不知道利用其中的先例和教诲,将来只会重蹈覆辙,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以上四点只是阿克顿勋爵对历史洞见的一小部分,他以道德法则警示的,是整个人类的弱点,以及普遍的人性。独有的超越视野,独特的历史关怀,让阿克顿成为先知般的预言者,但也注定了他只能是历史的少数。

一般的看法里,历史研究看重的是科学方法、客观事实、不偏不倚的态度;但是,阿克顿的历史研究,是西方古典自由主义的最后回音,他所强调的,恰恰是我们眼中离历史最远的那些点——自由、道德和信仰。这种独特的历史视角,是国人所陌生的,也是国人所匮乏的——或许这正是几千年来中国都没能走出治乱循环怪圈的根本原因所在。

阿克顿勋爵的《自由与权力》《法国大革命讲稿》《近代史讲稿》主要谈论的都是近几百年间的历史,却涉及了关切人类自身的所有重要问题。

阿克顿不是简单地陈述历史,而是从历史的道德关怀出发,警惕权力,反思自由,重拾道德。这样的思想,是当下大多数历史书籍都无法提供的,它在今天焕发出了更耀眼的生命力,帮助人们从自由的传统中理解自由的真义,从道德的法则里寻找人生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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