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夫妻却偷偷好了八年。八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天天见面,竟没让一个外人看出来。两家人的关系也特别好,大家像一个母亲生出的兄弟姐妹,平日里孩子们甜甜地喊着姑叫着叔,惹得周围的人都说:“瞧这两家子,感情好得就像一家人。”
那年春上,她爱人忽然说,单位有委派出国的工作的指标,希望自己能获得机会。她不舍,说一去就是两三年,实在不愿意放他走。男人笑笑,用一只长胳膊揽住她,另一只大手轻柔地拍拍她的脸颊,什么也没说,坚定地走了。
走的那天,两家人一起送男人到机场,春天的风没定向地吹着,吹乱他们的头发,也吹乱他们各自的心。应该说的我画都说尽了,大家相互拥抱而别,男人走进检票口,要离去的那一瞬,回头深情地看了她和他一眼,男人的眼神有些凄楚,也有些茫然。
男人离别时的眼神,铅块一样落在他和她的心里。
之后的日子里,两家还是和从前一样往来,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愧意,每次四目相对时,她都会很快地将目光避开。那以后,他和她一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无论有什么机会,他们也从没有像以前那样单独待过。
开始时,男人时常打来电话,说他在国外工作很好,告诉大家不用牵挂,和她说的情话还像恋爱时一样缠绵,和他的哥们说话,还和当初难兄难弟时一样耿直热乎。但是,他和她都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男人在国外每天都超负荷工作,只是为了排遣心中刻骨的思念和难耐的寂寞。男人什么都明白,只是什么也不想说穿,都是自己最爱的人,天天面对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两年后的一个黄昏,一场春雪像失魂的精灵满天飞着,抖落一身雪花的邮递员送来一张特快信函,她像有什么预感一样急急地打开:工伤,请家人速来探望。还附有一笔欧元,两张机票,两张绿色通信卡。
她气血上涌,感觉整个人就要窒息一般,不等读完便两腿一软,倒在家中冰凉的地板上,吓傻了放学归来的孩子。他来了,看到信函也怔住了:兄弟,怎么会这样?
两个月后,她和孩子抱着一只精致的骨灰盒回来。她面容枯槁,两目无光,像童话里一个有生命没有灵魂的稻草人。木木的,没有一句话说。孩子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一些情节。他越发感觉罪孽深重,看着孤苦伶仃的娘俩,他决心要待好他们,决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从此,他就奔波于两个家庭之间,妻子很理解,从来不说一句多心的话,总是默默地随他做着一切,线板回来做好两家的饭,由他送去,两个孩子的学习,妻都一起管着。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
点击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