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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解奇证(民间故事)

神州大地,山川秀丽,数千年来,在这片土地上流传着无数的传说。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那些长生不老,永生不死的传奇。即使到了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渐消,世间亦有不少人执着追求长生之路。我们的故事,便发生在明朝嘉靖年间。

南京城,古称金陵,自太祖迁都以来,繁华富庶,天下闻名。即便到了成祖“靖天”后迁都北平,金陵虽不及太祖时风光但亦是不可多得人杰地灵之地。

金陵城中,街上商铺酒肆林立,烟花柳巷竖于路中,风气十分开放。

这天,城中来了一位怪人,身上一身破烂的衣服,已经分不出是僧衣还是道袍了,但是衣服虽然破烂可却十分干净,面目方正,一双眼睛似睁似闭,仿佛没睡醒的样子,走路轻飘飘似的,路人们见到后都觉得奇怪,暗想这一阵风吹来会不会把此人吹飞去。

十字街口有一家药铺,名为广济堂,门口贴了一张告示,围了一群人驻足观看。怪人路过时听到人群中有人说道:“谢小姐的病已经去过十几位郎中去看了,可都没办法治好,谢员外现在人都茶饭不思,愁眉苦脸了。”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来,众人看去,见一耄年老铃医背着药箱,腰悬铃铛,一路走过来。老郎中看了告示,便像人打听乌衣巷的去处,问明后一路摇着铃铛而去。

怪人尾随老郎中而去,拐了几条巷子后来到了谢员外的宅子前。老郎中扭头看见怪人,觉得此人虽衣着破烂,但气度不凡,便微微一笑说道:“老弟也是来给谢家小姐看病的?我们一起进去吧。”怪人点点头。

老郎中上前叩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家仆探出头来,见是又来了郎中忙请他俩入内,领着转过回廊带入了客厅。

客厅内已有数位本地有名气的郎中坐在那儿,边饮茶边讨论会诊谢家小姐的病情,见新来了两名外地的走方郎中颇不以为然,一般的江湖游医给人的印象都不太好,被认为油嘴滑舌,言过其实,吹嘘的成份居多。

“二位从何而来?”居中太师椅上的是一位本地名医胡杏林,他慢声细语的问道。

“在下铃医柳槐,扬州人士。”老郎中拱手道。

“这位呢?”胡杏林目光瞟过来。

“在下陆渐。”

“都是看了求医榜过来的吧?”胡杏林啜了口茶。

“正是。”柳槐始终微笑着。

这时厅外回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位锦衣老者匆匆来到面前:“听说又来了两位郎中,快请坐看茶。”

柳槐与陆渐自报姓名后,有家仆端上茶来。

“小女自从中秋夜游‘半月会’回来后便得了一种怪病,一个多月来病情日益加重,老夫真的是心焦如焚寝食难安啊。”

“可否请谢员外说说小姐的病况。”柳槐说。

“这个嘛,”谢员外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小女年方二八,性情温顺容貌姣好,在去年城中‘半月会’游玩后便觉人倦怠,茶饭不思,有时还会出现幻觉,对着夜空自言自语,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后来……”

“求医不避讳,请谢员外务必说出实情,方好诊治。”

“好吧,此事有关小女蕙兰清白,还要请二位代为保守秘密。”谢员外慎重说道。

事情发生于去年中秋之夜。

金鳞城里照例举办一年一次的半月灯会,入夜,丫鬟秋菊陪同小姐蕙兰前去孔子庙赏灯。据秋菊后来回忆说,庙前灯火阑珊人山人海,小姐与她在一卖烤红薯的摊前遇到了一位身穿锦袍,手指上戴着个奇特绿戒的中年书生,那人主动上前搭讪,与小姐似乎挺谈得来,琴棋书画讲得头头是道,随后给她俩看了手指上的绿戒,便感觉头昏就坐在了石阶上。当她清醒时,那书生同小姐都不见了,直到灯会结束人散尽依旧找不到小姐,无奈只有回来禀告老爷。

家仆丫鬟连同老爷一齐出门寻找未果,天明时,小姐精神恍惚的自己走回了家里。老爷追问她去了哪里,蕙兰也说不清楚,三个月后才发现小姐蕙兰暗结珠胎怀孕了。

郎中把过脉后说已经怀了五个多月,老爷不信便又请来几位名医,结果都是同样的说法。与此同时,小姐的病情却日益加重,开始时只是疯言疯语,到后来则经常发癫,甚至谁都不认得了。

这些日子以来,谢员外遍请荆州城内名医,汤药吃了不少可始终不见有一点起色,于是便张榜告示求医。

听完谢员外的叙述,柳槐陷入了沉思。

这时,金鳞名医胡杏林开口说道:“老夫以为谢小姐是受到邪气外侵所致,邪气嘛,不外乎风寒暑湿燥火六邪,自然导致气血不足,脸色黯淡疲乏无力和失眠,特别严重者加上本身体质就较弱,出现痴语疯癫不是不可能,只要连续喝‘四物汤’补气血,病情定会慢慢减轻好转的。”

“这个在下不敢苟同,若只是感染风邪,孕期怎能不符?此病必有蹊跷。”另一位郎中反驳道。

“老夫仔细的给谢小姐把了脉,若妊脉初时寸微小,呼吸五至,尺数脉滑疾重以手按之则散,则胎已三月。如今脉重按之不散,实足五六月胎息,或许小姐已有孕在先,他人只是不知道而已。”胡杏林望了眼谢员外。

“这不可能,小女蕙兰知书达理,中秋节前数月都在家学琴读书,从来都没有离家外出过。”谢员外断然说道。

“可否让我替小姐把下脉?”柳槐问道。

“请跟我来。”谢员外领着他们穿过花廊来到了后院闺房,床榻丝帐内躺着个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少女,双目无神的盯着房顶。

“蕙兰,别怕啊,郎中瞧病来了。”谢员外轻声细语的对女儿说。

柳槐探出手按切蕙兰腕上三关,须臾说道:“小姐脉象弦数且涩,单从母脉上看,实有三个月左右的身孕,可是子脉却显示出半年以上的胎息,而且铿锵有力如同成人,着实令人生疑。”

“那她到底是几个月身孕?”谢员外急切的问他。

“三个月。”柳槐语气肯定。

“这说的什么话,既有半年以上的胎息,又说是怀孕只得三个月,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有人在身后嘟囔着。

柳槐未加理睬,以大拇指和食指掐住蕙兰中指根部两则,随即口中“咦”了一声,自语道:“‘两扇门’动,原来是外邪侵入所致。”

胡杏林在一旁接茬说:“老夫早就说是外邪风寒嘛。”

“柳先生,‘两扇门’是什么?”谢员外问道

柳槐赞许的望了谢员外一眼,心道此人虚心诚实不耻下问,不像有些豪富的员外。

“‘两扇门’是经外奇穴,大凡邪气入侵,此穴一定会有所反映。”他解释给谢员外听。

“柳先生,小女的病可有得医?”谢员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服一粒青囊丸,截住邪气再说。”柳槐自药箱中摸出一枚青色的药丸,目光与陆渐不期相遇,两人会意的一笑。

丫鬟端来碗水服侍着小姐吞下药丸,众郎中则回到了客厅内饮茶。

“久闻江湖铃医男用黄龙丸女用青囊丸,包治百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胡杏林言语中颇有讥讽之意。

柳槐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众人闲聊之间,忽见丫鬟秋菊匆匆忙忙跑进来,面色紧张的说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又发癫了。”

众人赶紧随谢员外回到了闺房内,见蕙兰躺在床上头发散乱面现青色,嘴里面吐着白沫,四肢在不停的抽搐着。

柳槐大惊,急忙取出银针,分刺她的左右手合谷并印堂穴,行针片刻不见好转,遂加刺人中与神庭二穴,蕙兰这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但依旧是神智不清,印堂正中呈现出一团青晕。

“柳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儿?”谢员外起疑道。

“天下百病各有不同,需辨证施治方可,若是一味的服用黄鹤青囊丸,不出事儿才怪呢。”胡杏林在一旁冷言冷语说道。

柳槐揩去额头上的汗珠,疑惑的说道:“这不应该的呀,容我再查看‘两扇门’。”说罢,取出两根细细的毫针,轻轻捻入蕙兰的右手中指根侧。

两根毫针先是轻轻的抖跳了一下,紧接着便有节奏的摆动了起来,起先是左右摇晃着,后来便呈连续的颤抖状,如同琴弦一般。柳槐手指按在蕙兰的手腕上,须臾,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了,冷汗一滴滴的落下。

“小姐的胎息狂躁怪异,绝非是一般的六邪侵体。”他沉吟说。

怪人陆渐上前按了下蕙兰小姐的手腕,见脉象不同于七绝脉中的任何一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不是一般的六邪侵体,那会是什么?”有郎中问道。

柳槐望了一眼谢员外,缓缓说道:“怕是有邪物上身了。

胡杏林哈哈笑道:“江湖医生治不了病就说一些鬼话糊弄人,简直贻笑大方。”

谢员外此时也对柳槐产生了怀疑。

陆渐凑近床榻,以摄魂眼紧紧的盯住了蕙兰双眼,从她的双瞳中看进去,许久,终于发现黑瞳深处有一个蠕动着的黑色肉团,生有短短的四肢和一根扁平长尾,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

众郎中望着陆渐奇怪的举动,都感到不解。

“谢员外,你家这是座老宅子吧?”陆渐问道。

谢员外想了想,说:“这个祖屋还是南宋祥兴年间的,大概已有近四百年了吧。”

“我可以四处看看吗?”

“当然可以,这就让人带你去。”谢员外吩咐家仆领着他四处转转。

陆渐沿着青砖甬道一面走,同时注意观察着有哪些老树之类的,最后来到了后杂院,那里有一口古井。伏在井口朝下望去,水面距井口大约丈许,井沿经年累月被绳子磨出深深的沟槽,井壁则生满了青苔,看起来有年头了。

他发现这口古井的位置正好在谢小姐闺房的后窗下不远,直觉上感觉有古怪,寻思了片刻后回到客厅。

“谢员外,不知今晚可否借宿您家?”陆渐问道。

谢员外感到陆渐神神秘秘的于是先问他道:“莫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陆渐回答说:“是的,但是需要夜里再观察,或许就能知道小姐的病因了。”

“哦,是这样,当然可以。”谢员外随即命人收拾出来一间客房,并吩咐预备晚餐。

“柳老哥可否也留下来,我可以向你请教些问题。”陆渐邀请道。

“好,我也正想好好琢磨蕙兰小姐的病况呢。”柳槐爽快的答应了。

城内的郎中都告辞离去,听得胡杏林临走时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下子两人省去住店钱了。”

晚餐的酒菜很丰盛,柳槐上座,陆渐坐下手,谢员外作陪。

“陆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异常么?”柳槐问道。

“是的,老哥说得没错,谢小姐确实是被邪物附身了。”

谢员外一听着急了,忙说:“先生快请讲,究竟是什么邪物?”

陆渐说:“眼下还不清楚,今夜或许能有所发现。另外想问一下,谢小姐生病以来饮食习惯上可有什么异常的改变?”

“异常?”谢员外想了想说道,“丫鬟秋菊曾经说过有件奇怪的的事儿,有一次她发现蕙兰在房里捉蚊虫吃。”

是夜,一轮明月高悬,月色清凉如水,老宅子墙角不时传来“唧唧”的蟋蟀鸣叫声,人们都已经熟睡了。

客厅里,陆渐和柳槐以及谢员外三人饮茶等待着。

陆渐看了看天色,说道:“亥子交更已过,可以去瞧瞧了。”说罢带头来到了后院。

淡淡的月光洒在古井上,显得苍凉和静谧

陆渐睁大了瞳孔,注意观察井口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古井内缓缓升腾起白色的雾气,越积越浓,渐渐的在井沿上凝聚成一个虾蟆形状的白色气团,然后张嘴对着月华吸气吐纳。

而这些,柳槐和谢员外两人谁都看不见。

原来是只虾蟆在作怪,陆渐心想,谢家老宅已有四百年来,大概刚建此宅时就有这口水井了。老宅古井老树最易集积阴气,久而久之老阴聚而成形,这口古井汲取了四百年的阴气幻化为一只虾蟆。

此刻,他终于想明白了,在蕙兰小姐黑瞳深处见到的那个长尾巴的黑色肉团,原来竟然就是一只虾蟆的幼虫,俗称“活师”,利用此来修炼。

陆渐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莫名的表情,这些都被柳槐看在了眼里。

陆渐知道了小姐的病因后心情豁然开朗,转过身来对谢员外说道:“明日请人设法弄一条活的毒蛇回来,小姐的病有治了。”

谢员外闻言大喜,连夜吩咐下人去办。

客房内,柳槐等不及的问陆渐:“陆老弟,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可否告之?”

陆渐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自幼与常人不同,有时候会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本事,老夫从医数十载,尽管看病症猜得到起因,但却没有办法医治,实在是惭愧啊。”

柳槐接着说道:“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小兄弟坦诚相告,一解老夫心头之惑。你真的是自幼便能看到别人无法看见的东西吗?”

陆渐点头道:“是的,老哥可以仔细的瞧下我的双瞳,是否异于常人?”

柳槐探过头来,目光紧盯陆渐的眼睛,果然那黑瞳比普通人要大上一圈,而且散发着幽幽乌光。

“原来世间真的天生有阴阳眼的人,”柳槐心中释然。

陆渐急忙说:“无功不受禄,我这里还有些银票可以给你的。”

柳槐摇摇头,道:“老夫岂是图利之人,小兄弟切莫如此。”

“不瞒老哥说,我在乃修炼之人,因此想……”

“不必说了,老夫明白。”

陆渐下床翻开自己的药箱,从底层拿出三粒蜡丸交给柳槐,说道:“白色的是百虫仓,可治疗雀啄脉肝绝,青色的是鼋甲能医弹石脉肾绝,黑色的是还瞳子也可医治肝绝症,它们都是生长了数百年的药草所制的。”

柳槐闻言一惊:“你是说它们能医七绝脉么?”

“的确如此,请前辈收下。”

“唉,”柳槐长叹一声,道,“这可是药中至宝啊,老弟如此慷慨,感激不尽。”

柳槐说:“老弟,你在后院古井那儿究竟看到了什么,可否见告?”

“是一只虾蟆。”陆渐答道。

次日中午时分,家仆手拎着布袋回来了,总算弄到了一条活的土公蛇,又名草上飞,是当地山林里有名的毒蛇。所有的蛇类当中只有它是胎生的,其毒甚烈,咬足断足咬手断手,片刻全身便开始糜烂。七八月毒最盛时,经常啮树以泄其毒,小树片刻就会枯萎死亡,若是吐涎沫在草木之上,人沾染上便生疮身肿,称为蛇疮,最是不易医治。

陆渐让家仆斩去其头接了半碗新鲜的蛇血,然后端着来到了谢小姐的床前。

蕙兰躺在床上鼻子嗅了嗅,随即大喊大叫的发起癫来,无论怎样都不肯喝蛇血,谢员外无奈只得命人抓住她硬是强行灌了进去。

过了没多久,蕙兰开始呕吐,尽是一些污秽之物,然后昏睡了过去。

陆渐翻开她的眼皮,往其瞳孔深处看去,那个黑色长尾的活师已经昏厥不动了,但是并没有彻底的消失,它仍然还在那里。

不可能呀,谢小姐被附身的老阴聚形的虾蟆也理应散去才对,陆渐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爹爹。”蕙兰小姐醒转过来轻轻喊了声。

谢员外大喜,热泪夺眶而出,这可是自生病以来女儿第一次叫爹。

柳槐在一旁也是欣喜不已,这小兄弟果然很不一般,竟能以一碗蛇血救了谢小姐。

“爹爹,我饿了。”蕙兰坐起身来说道。

“好好,来人啊,快给小姐去拿。”谢员外赶紧吩咐下人去厨房。

可是陆渐心里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古井中的虾蟆不过是阴气聚集而成,怎可能驱之不散呢?

“老弟,怎么啦,有什么不妥么?”柳槐看着陆渐忧心忡忡的样子悄声问道。

“那只虾蟆没有可能驱不掉的。”陆渐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那虾蟆还在?”

“不,只是一只幼虫‘活师’而已。”

谢员外走近前来,口中不住的道谢:“莫先生,真乃神医啊,多少荆州城名医都束手无策,被你轻而易举的治好了,真不知要如何感谢才好。”

“谢员外,我想今晚再住一宿。”陆渐决定今晚再去古井那儿瞧瞧。

“好好,只要你愿意住多久都行啊。”

谢员外当即命人准备酒宴,要好好款待这位外乡神医陆先生。

回到客房内,陆渐和柳槐讨论起谢小姐的病情。

“我看那只活师只是昏了,但它并没有死,也可能很快就会苏醒,那时谢小姐就会重新犯病的。”陆渐说道。

“嗯,老夫觉得谢小姐脉象奇特,子母脉相悖,尤其是子脉来势汹汹,仿佛与母脉不是一路的,行医几十年头一次碰到这种怪事。”

“整件事情需要重新梳理一下,”陆渐说道,“去年中秋谢小姐失踪了大半夜,三个月后发现怀孕,郎中说胎儿已足五个月,但谢员外十分肯定小姐失踪前数月都未离开过家门。前辈昨日诊脉已有六月胎息,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谢小姐在中秋前两个月就已经受孕,而且是在这所宅子里。若是排除家里的下人,就只有古井里的虾蟆最为可疑了,不过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只会附身,怎么可能令谢家小姐怀上孩子呢?”

“会不会是小姐有孕在身,虾蟆阴气侵入腹中,导致胎儿畸变而成了活师的模样?”柳槐分析说道。

陆渐想了想,提醒说道:“丫鬟秋菊说去年中秋之夜,在灯会上遇见个锦衣书生,她看了那人手上戴的绿戒指后便神智不清,随后小姐就失踪了,如果是那天夜里小姐受了孕,到现在也只有四个月而已。”

“是啊,总而言之,怎么算下来孕期都对不上。”柳槐叹道。

晚宴上,谢家小姐听说是一名外乡来的神医救了自己,便亲自来给陆渐敬酒。陆渐盯着她的瞳孔看进去,发现那活师似乎有只小爪子微微动了下。

“谢小姐,我想问你点事儿。”陆渐说道。

“神医尽管问,小女子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谢小姐答道。

“去年中秋之夜,有关那个锦衣中年书生,你能记起什么来吗?”

谢小姐面色微微一红说道:“那人大约有三十多岁,对人彬彬有礼,好像给我们看了他手上的一枚绿戒,后来……后来的事儿就记不清了。”

“再想想,他都说过些什么话?”

“好像说过他姓沈,是扬州府的富商,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别的真想不起来了。”

夜里亥子交更之际,陆渐与柳槐悄悄溜出了房门来到了后院里。

月光下,那只虾蟆仍旧趴在在古井沿上,对着夜空呼吸吐纳着。

清晨,陆渐找到谢员外请其去买几袋生石灰回来,他准备要清除掉那只虾蟆。

中午,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陆渐让家仆把解开袋口把石灰统统倒入古井中。井内立时水花翻滚,蒸腾起阵阵白烟热气,大约一炷香时间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生石灰是驱除阴气的最佳之物,以往乡间下葬迁坟都需要撒上白灰,就是为起到去阴气除湿的作用。

“老弟,这回那只虾蟆应该是烟消云散了。”

“但愿如此吧。”陆渐

“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谢家了。”

“不,今晚还得再看看。”陆渐说道。

到了晚上,夜空中依旧朗月高悬清凉如斯,陆渐与柳槐两人从亥时末一直守候到了鸡叫三遍天亮为止,古井内始终没有动静,那只集聚了四百年阴气而成形的虾蟆彻底消散了。

陆渐使用幽冥瞳再观谢小姐的双瞳,发现那活师终于消散了,便安心下来。

陆渐对谢员外说:“员外请放心,小姐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你不用担心。”

“那多谢陆先生了,必有重谢。”

“老弟,我还是有一事不明,那虾蟆为何会利用活虾修炼呢?”

陆渐沉默一阵,说道:“我与老哥投缘,便跟你大略说下缘由吧,希望老哥藏之心里便好,不要宣诸于口,免得遭来祸害。自末法时代开启,长生之路已断,但是换作是你,你会甘心吗?因此便有不少修炼之士和妖就想另辟奇径,寻找另外的路来。那虾蟆为了修炼幻化成书生迷惑谢小姐,在她体内种下活师,既可满足其欲望,又能修炼,何乐不为呢?别说妖了,当今的皇帝不也用童男童女来炼丹,希望藉此长生吗?这世道已经乱了。

柳槐陡闻此言,额上汗珠低落,双肩微颤,黯然良久,说道:“诶,苍生何辜啊。老弟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那就好,柳老哥,我们走吧。”

……

不久,谢员外的小姐被一奇人治好的消息便流传开来,其中的以上情节更被谢府的家仆传出,时人大惊,不少人想寻求那奇人拜师,可那陆渐早已离开,因此反而掀起一股寻仙热来,道院佛庙兴旺不少,这倒是陆渐所没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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