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诗人曹唐,字尧宾,桂州人,是历史上游仙诗创作一位代表人物,现存“大游仙诗”十七首,“小游仙诗”九十八首。其诗作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以优美绚丽的笔触描绘了道教的神话传说及神仙世界,其诗大播于时,出现了“京城咸颂曹唐游仙诗”的盛况。曹唐之后,他的游仙诗也成了后世诗人创作的范本,直至清代诗人厉鹗仍称自己写的游仙诗乃“效颦郭璞,学步曹唐”之作。
曹唐为唐末才子,工文赋诗。在他的游仙诗中,神话传说、仙人典故犹信手拈来,诗情道意完美地融会一炉而不落丝毫痕迹。这似乎是与曹唐早年入道,谙熟道教文化、神话典故分不开的。
相比“大游仙诗”专题化的写作,曹唐的“小游仙诗”由于数量更大,囊括了更为广泛的道教文化内容,宛如展开的一册巨幅的神仙世界的画卷。其中写有楼台宫阙、灵禽仙兽、琼花瑶草、碧水丹溪,男女仙真衣冠华美、逍遥自在,永享无尽之寿。更为难得的是,诗中大规模地涉及了道教的神仙群体,这在诗歌这一体裁中实为罕见,包括西王母、上元夫人、太一元君、玉皇、五帝,真王、灵妃、韩众、苏耽、宁封子、壶公、三茅君、嫦娥、旸谷先生、青童、紫阳仙人、九阳君、无央公子、卫叔卿、麻姑、费长房、弄玉、萧史、青腰玉女、采女、安期生、东方朔、丁令威、董双成、许飞琼、上阳君、王子乔、孙登、东皇长女等。其次寻仙、遇仙的群体也为数不小,有汉武帝、燕昭王、周穆王、王质、蔡经、刘晨、阮肇以及魏晋高士阮籍、嵇康,南朝才子沈约等人。
整组“小游仙诗”以摹写绚丽缥缈的神仙世界为主,其中仙人的生活状态与仙境的神奇景观是诗人写作的重点。神仙世界是色彩斑斓的,长生和永恒是仙真们最为突出的特点,同时神仙的生活不是枯燥的,他们自由而惬意,同时富于情调与浪漫气息。以下几首诗特别突出了仙界时间的恒常性:
一
玄洲草木不知黄,甲子初开浩劫长。
无限万年年少女,手攀红树满残阳。
二
叔卿遍览九天春,不见人间故旧人。
怪得蓬莱山下水,半成沙土半成尘。
(叔卿即仙人卫叔卿)
三
玉洞长春风景鲜,丈人私宴就芝田。
笙歌暂向花间尽,便是人间一万年。
四
海水西飞照柏林,青云斜倚锦云深。
水风暗入古山叶,吹断步虚清磬音。
它们以浪漫的语言、夸张的手法将世间的短暂与仙界的永恒展现地尤为鲜明。最后一首诗中,诗人则罕见地将人物“隐身化”,转而通过描绘空旷幽远的景色,烘托出时间与空间上的无尽悠远与恒久。
曹唐的游仙诗对神仙世界的着力刻画和反复吟咏,在当时文坛乃至社会都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历来评论多以文学视角观之,但它影响不仅止于文学层面。从道教信仰的角度看,它以脍炙人口的诗歌形式对弘传道教文化、劝勉鼓舞世人修道学仙产生积极的作用。
(道教之音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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