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皴(cūn)法」指的是:中国古代画家将对山石纹理的观察剖析研究和综合整理后,用笔墨把感受的意象,巧妙的表达出来的一种技法。画家把山石的纹理感受,经由毛笔巧妙的传达出来,使观者亦起共鸣的艺术过程,就是山石纹理与笔墨的一种组合。
第一次说出“皴”字的要算是北宋的画家,现代的“皴法”,多指线条的结组。皴法的种类如下:
披麻皴、乱麻皴、雨点皴(芝麻点皴)、小斧劈皴、大斧劈皴、长斧劈皴(雨淋墻头皴)、云头皴、泥裡拔钉皴、拖泥带水皴、矾头皴、乱柴皴、弹涡皴、鬼皮皴、骷髏皴、马牙皴、荷叶皴、牛毛皴等。
今天就为大家介绍其中的四种皴法,后期将陆续推送其他皴法,关注「百年巨匠·教育」,学习了解国画皴法。
荷叶皴,皴笔从峰头向下屈曲纷披,形如荷叶的筋脉,故名。
荷叶皴叶筋自上而下,四面散放至山脚处开,微接地气,悠长的意味也体现出线的变化气势,用来表现坚硬的石质山峰,经自然剥蚀后,岩石出现深刻的裂纹。
荷叶皴取法于荷叶筋展披拂之形,适宜表现江南土质山脉经雨水长期冲刷后形成的景观。画荷叶皴亦以柔美的中锋为主,具有披麻皴与解索皴的特色。
鹊华秋色图
元 赵孟頫
纸本设色 28.4x90.2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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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赵孟頫的山水常以荷叶皴表现,其代表作品《鹊华秋色图》中,以山峰的最高处为起点,一线垂直而下,然后左右延伸支线,以此表现山脉的起伏变化。
鹊华秋色图 荷叶皴 细节
荷叶皴的外轮廓亦柔亦刚,刚劲的表现北方的高山俊峰,清代的弘仁用此法表现黄山的峭立雄伟;柔美的表现江南土质山脉,经雨水冲刷後,形成的机理效果。
解索皴,因其以中锋运笔,线条屈曲密集,来表现山峦石质的纹理脉络,形如解开的绳索而得名。
解索皴,它是将笔势较整齐的披麻皴,改变为灵活、交叉的线条,行笔屈曲密集,如解开的绳索一般。解索皴就像一团纠结着的绳头,下面分解开来,以表示山的脉络纹理,此法适合表现结构繁复、绿荫茂密的土质山石。
解索皴一般中锋用笔,运笔要干燥且呈发散状,淡墨浓墨混合而用,不可单一墨色,否则层次单一缺乏变化。在用此法时,最好伴有丰富的点法,造成茂密苍茫的效果。
青卞隐居图轴
元 王蒙
纸本墨笔 140.6x42.2cm
上海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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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运用解索皴取得突出成就的山水画家是王蒙,他师承董源、巨然,在董、巨披麻皴的基础上创造了解索皴。他的《惠麓小隐图》《青卞隐居图》等作品,以解索皴塑造了形势奇幻的山谷峰崖。
青卞隐居图 解索皴 细节
清代王概说他是“用古篆隶法杂入皴中,如金钻搂石,鹤嘴划沙。”故“尖而不稚,劲而不板,圆而不成毛团,方而不露圭角。”可见王蒙的解索皴是笔笔中锋,寓刚于柔,倪云林称赞道:“叔明(王蒙字叔明,号黄鹤山樵)笔力能扛鼎五百年来无此君”。
折带皴,用以表现山石纹理的技法之一,状似折起的带子,故名,为倪瓒所创。
折带皴,是一种表现方折山石的皴法,斜卧的笔锋,先勾皴出平横的线条,然后以方折取势垂直皴下,折下时笔锋不转,并以横轻折重,以此体现山石瘦劲的气质。
所谓折带皴,郑绩在《梦幻居画学简明》中解释道:“折带皴如腰带折转也。用笔要侧,结形要方,层层连叠。左闪右按,用笔起伏,或轻或重,与大披麻同。但披麻石形尖耸,折带石形方平。即写崇山峻岭,其结顶处亦方平折转,直落山脚。故转折处多起圭棱,乃合斯法。”
谿山图轴
元 倪瓒
纸本墨笔 116.5x35.7cm
上海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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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笔上,折带皴以侧笔为主,董其昌说:“作云林画需用侧笔,有轻有重,不得用圆笔,其佳处在笔法秀峭耳。”
中锋的线条圆融、厚重,但缺乏趣味与秀妍。用侧锋使手腕转动更为松灵,因此带动笔的运动也更自由,画出的线条也更活泼灵动。此外,倪瓒的折带皴运用渴笔,用墨较干,转折处更能显示出轮廓的方削挺劲,展现江南山水中苍瘦的一面。
谿山图 折带皴 细节
倪瓒64岁时作的《赠周伯昂溪山图》,笔墨苍润,体现了折带皴的独特风范。石块的外形变得硬朗、抒缓,线条本身的微弱孤度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侧笔卧锋带出的平直线条。此时的运笔稳健深沉,平淡又抒情精致又雄阔,每一张都保持着微妙的均衡和张力。
斧劈皴,采用毛笔横扫,用笔极有力度,以表现山脉坚硬之石质,犹如巨斧劈出一般,故名。
斧劈皴,为唐代李思训所创的勾斫之法,即是皴笔下笔见力,就像刀斧劈入,随即迅速向一侧扫出或啄出,笔痕呈三角形或梯形,犹如刀斧砍斫之痕。
皴笔一笔下一笔,干净利落,往往一笔一个石面,因此斧劈皴也属于“面类皴法”,雨点皴、卷云皴、骷髅皴等都属于斧劈皴的范畴。
斧劈皴用笔果断、爽利,画风豪放,最适合表现质地坚硬、棱角分明的岩石,危崖峭壁,雄奇而坚实。斧劈皴以侧峰用笔,侧峰线扁平多变,完全符合斧劈皴表现硬锐的石质山石的要求。
万壑松风
宋 李唐
绢本设色 188.7x139.8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斧披皴主要用于表现北方山石的形态特征,自从“斧劈皴”的技法在二李笔下产生“勾斫之势”开始,斧披皴逐渐发展成熟,并呈现“水墨淋漓,酣畅劲健”之势。
唐代的青绿山水多勾斫而少破染,南宋的山水画家以斧劈披用于水墨山水,加重了披染,出现水墨苍劲的风格,画斧劈披常用中锋勾勒山石轮廓,而以侧锋横刮之笔画出皱纹,再用淡墨渲染。
万壑松风 斧劈皴 细节
斧劈类皴法以大斧劈、小斧劈最为典型,笔线细劲的称小斧劈,笔线粗阔的称大斧劈 。大斧劈用笔身、手腕用力,有横扫之势,由于笔迹宽阔,清晰简洁,适宜表现大块面积的山石;小斧劈用笔头,手指着力,其势如啄。
因用笔的些许变化,或大或小,或正或侧,或竖或横,或尖或钝,小斧劈可衍生出钉头鼠尾、马牙等多种皴法;因用笔和用墨、用水的不同变化,由大斧劈发展而成刮铁、雨淋墙头、拖泥带水等皴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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